女扮男装被宿敌发现后(21)
作者:藜陌
如果颜莳还在这里,就会发现方才从杂物堆里钻出来的小童她也见过,这小童正是余若的侄子。
小童朝着霍如深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多谢王爷。”
霍如深看着还不及他膝高的小孩实在说不出什么重话:“回去告诉你叔叔,让他来趟王府。”
颜莳这边,她带着阿朝走出小巷子。
“阿朝为何会信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孩子?”
阿朝垂着头回道:“他说他有一个特别厉害的叔叔,什么都能办到,一定能帮我找到祖母。”
说起阿朝的祖母,颜莳也有些无奈,百姓的家事怎么看她都不该掺和:“我会派人帮阿朝找祖母,但我没办法帮阿朝把祖母带回来,阿朝明白吗?”
这种受灾的年岁,即便阿朝跟祖母相依为命也不一定能好好活下去,她会让人去找找她祖母在何处,至于老人家愿不愿意离开,她就没法强迫了。
在此之前,她要给阿朝找个去处,总督府那边她不能完全插手,江太医那里倒是不错,阿朝还能帮他晒晒药材。
颜莳带着阿朝过去时,江太医正在和另一位太医一起又熬了一锅汤药。
颜莳跟他说明了来意,江太医看了看阿朝说:“殿下尽管放心好了,微臣家里也有个跟阿朝一般大的孙女。”
他也知道些阿朝的身世,有些心疼这姑娘:“要是以后她真没地方去了,微臣可否将她带回京城,给我家小孙女做个伴。”
颜莳没点头,江太医心是好的,但还要看她祖母那边是怎么回事。
安置好阿朝,她开始想宋景玉之前的提议。
算算日子,距离她生辰确实只剩两天,颜莳忽然庆幸起来,若是此刻她还在皇城,肯定会被母妃逼着定亲,又或是被父皇指一门婚事。
她走了一月有余,容家想让容云清“嫁”给她的念头应该打消了吧。
至于什么生辰宴,颜莳实在不想办,她懒得应付江淮那些官员,一旦铺张起来,她方才让人刻在城墙上的东西就废了。
颜莳目光扫到江太医熬药的那口大锅,虽然她不打算办所谓的生辰宴与民同乐,但也能让江淮城的百姓开心开心。
“江太医,你这大锅有几个?”
江太医熬药的动作一顿,他想了想道:“加上那边熬粥的大锅,一共四个。”
说完他看了看颜莳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忙碌之余实在应该注意自己的身子,微臣看您面色不太好,要不微臣帮您把把脉。”
说话间他就抛下了手里的活计,颜莳被凑过来的江太医吓退了两步:“不了,孤很好,江太医还是好好熬药吧。”
颜莳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江太医一脸疑惑,为何殿下每次都不愿意让他把脉,往日在皇城里殿下不是每日都有太医请平安脉吗?
江太医疑惑时,他身边的另一位太医喃喃道:“给太子殿下请平安脉的不一直都是安太医吗,可能殿下信不过我们。”
江太医横了他一眼:“崔太医少说这种话,殿下怎样都是殿下的打算,我们有什么资格置喙。”
说完他就带着阿朝去晒药材,让崔太医一人留在这里熬药。
~
颜莳找到还在城墙下的陈禀:“有关孤生辰宴之事,孤有些其他想法。”
陈禀立刻来了精神,自从上次左杰的事后,他一直找不到该怎么讨好颜莳,这次生辰宴他一定要好好办。
“殿下是想如何?”
颜莳道:“江淮因受灾,百姓忧愁生计之余也为家中亡人悲戚,确实该用些高兴事,让他们也开心开心。”
陈禀就等着颜莳说要大办,谁料颜莳却说:“孤无意铺张浪费,陈大人既然有心,不如去买些猪羊来,设两日流水席,就当孤宴请江淮百姓了。”
陈禀顿时愣在了原地,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
“殿下,流水席能办,但殿下的生辰宴同样可以办……”
颜莳抬手示意他闭嘴:“陈大人无需多言,孤意已决。”
说完她不忘加上一句:“至于那些生辰礼,孤并不想要,陈大人最好跟下面的官员说清楚,让他们都安生些。”
陈禀瞬间噤了声,他明白颜莳的意思,是不想有人给他送些出格的东西,别说旁人,就连陈禀都存了些心思。
旁的不说,听闻殿下身边从来没有过女眷,要是他能送上个殿下能看上的女子,对他将来的官途也是好的。
可现在颜莳直接拒绝了所有贺礼,他也没理由再送。
“臣记下了,定然吩咐好他们。”既然他送不了,那正好都别送。
颜莳不放心,除了江淮的官,还有那些世家,都是不让人省心的。
“若是有世家子来打听,陈大人知道该如何回绝吗?”
陈禀细想了片刻,谨慎开口道:“臣就说殿下不喜铺张,他们若有心便在府外同样设两日流水席款待百姓就好。”
颜莳微微点头:“陈大人明白就好。”
至于霍如深那边,她也许该派些人盯着,但禁军又太过明显,如果掌握不好监视的程度,他到时候反诬告自己疑心藩王,父皇那里不好交代。
要知道不管是内阁还是那群宦官,早想将她给废了,这件事,她还要好好想想。
~
宣淮王府后门,余若抬手轻敲了一下,随后便有下人来给他开门。
王府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寂静,只有身旁人微微放轻的声音:“余先生里面请,王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第22章
余若所担心的事并未发生,霍如深是在书房见的他,而不是沾了血的前厅。
霍如深听见开门声后抬眼看过去:“听说了吗?你那个好学生打算大办两日流水席,用他的生辰宴招待这江淮城的百姓,余先生觉得如何?”
余若没回话,如果他依旧是太子身边的少傅,他可以很高兴地说颜莳做得很对,可如今他只是宣淮王府里一个幕僚,自然不能说颜莳的好话。
霍如深也没非逼着他开口,甚至都没怪罪他之前的事没办好。
“看来余先生也不是很了解咱们这位太子殿下,他这招釜底抽薪,就连本王都佩服不已。”
余若自知自己办事不利,直言道:“属下甘愿受罚。”
“本王若要罚可不管先生甘不甘愿,只是本王费心准备的‘生辰礼’就这样泡汤了,余先生觉得还有什么礼能配得上太子殿下?”
余若深知霍如深口中的“礼”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的礼物,也许是私心里不愿和颜莳对上,余若罕见地噤了声。
霍如深倒也不急,他抬指轻叩着书案,声音像警告一般敲在余若心头。
“余先生独自带着个孩子过日子很辛苦吧,王府这里可要比先生的小院子好上许多,不如先生将那孩子送来王府,本王会让人好生看顾。”
看似提议,实则要挟,余若早已想到会有今日,他没犹豫太久便答应了下来。
“王爷想要太子离开江淮,最直接的法子其实不是对太子动手。”
霍如深看着他道:“接着说。”
余若定了定心神道:“太子殿下是当今圣上唯一的皇子,一旦圣上稍有不安,他便不可能还在江淮坐得住,哪怕他想,远在京城的容家也不会答应,据属下所知,太子殿下大半助力都在容家,他抗拒不了容家那边的安排。”
霍如深反问道:“余先生是否太看得起本王了,皇城之中可不是本王能轻易插手的。”
余若没接话,如果他觉得霍如深没这个能力,他就不会说方才那番话。
一个想将天下颠覆的人,皇城之中怎么可能没有人手。
果然,霍如深沉默了片刻后就让他离开了。
他走出书房门时,看见了迎面过来的柳献,余若虽为霍如深卖命,但他却不怎么想和王府里的其他幕僚有过深的交际,点头之交便好。
不过柳献对于他能全须全尾地从书房出来有些惊讶,毕竟前几天把事情办砸的陈远现在都下不来床,听大夫说哪怕用最好的金疮药也要再养上大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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