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被宿敌发现后(16)
作者:藜陌
颜莳微微摇头,眼中浮现出一丝迷茫:“孤也不知道,老师看上去无恙,但孤觉得他心里藏着事情。”
“当年余少傅因何离京,殿下也是知道的,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天塌了一般,微臣说句僭越的话,倘若微臣也像余少傅那般被圣上削了官身逐出京城,微臣一定会跳进护城河寻死。”
宋景玉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颜莳知道他一定做得出。
“你说得对,孤或许不该再把老师牵扯进朝政中。”
她瞥了一眼宋景玉道:“至于你,好歹也是孤身边的伴读,父皇倒不至于对你下手。”
宋景玉只是沉默不言,正因为他是颜莳的伴读,为了不惹人注意,他不能有多要紧的官职,只能在工部做一个小小的员外郎。
不过这对于他这个落魄世家子而言,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何况……
他看向身旁的颜莳,只要身边的太子能撑到登基,他也算是熬出头了。
“微臣明白。”
~
颜莳出城时没坐马车,身边也只有几个禁军跟着,眼看日头已经到了正午,她站在堤坝边上却突然想起还被光在总督府内的左杰。
她在这里帮不上忙,也许该回去看看那位左大人,好好问问他身后之人到底是谁。
此刻的总督府,陈远正仗着叔叔陈禀不在,总督府里的下人又不敢拦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他已经事先打探过了,今日总督府内不止陈禀不在,就连颜太子也去了堤坝监工,听闻堤坝那里还出了事,他短时间内肯定也回不来。
陈远可一直没忘记霍如深交给他的差事,左杰一日不死,他这心里就一日不安稳,正好趁着今天将人给了结了,也好让他向王爷交差,现在他晚上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是那几箱充做银两的石头,仿佛在赤/裸裸地笑他无能。
陈远心里恨得牙痒痒,既恨左杰无用,又恨颜太子太过狡猾,不过王爷已经动手了,那颜太子迟早会吃些苦头,最好能灰头土脸地离开江淮,滚回京城。
自从那日颜莳试探过左杰后,回到总督府就将人直接关在屋内,美曰其名让他统计这次水患大约受灾了多少人,需要多少银两筹建堤坝和房屋,又需要多少银两购买粮食才能保证这段时间能不断施粥等等。
左杰自然不能拒绝她的命令,而且他还不清楚太子殿下是否真的看穿了他,为了活命,也为了能重新赢得颜莳的信任,今后能更好的办事,左杰可谓是将毕生精力都用在了这上头,几个账本做得漂漂亮亮,各类明细全都一一列出,哪怕是户部尚书亲自翻看,也挑不出错。
正当他整理完手上的账本,准备喘口气时,听见外面传来些微动静,除了每日三餐送饭,颜莳下了令不准人往这边来。
左杰还以为是来送饭的下人,直到透过窗子他才看见来人是陈远,想到陈远与陈大人的关系,左杰心里先是开心了一瞬。
看来王爷还没抛弃他,他对王爷还有用,所以王爷才会派陈远过来,他看了眼屋内的帐本,想着要不要先将这些东西交给王爷,他再做份新的给颜莳交差。
可下一眼,窗外的景象就让他吓得魂都快没了。
第16章
一角素色衣摆出现在院门口,左杰一眼就认出那是颜莳,可陈远还在往他这边走,他一时慌了神。
“你是哪个?为何在总督府内行走?”
左杰脑子一片空白,只能僵硬地喊出这句话,他下意识就想在颜莳面前和陈远撇清关系,毕竟他现在还是朝堂命官,勾结藩王可是诛九族的罪过。
陈远被他这一嗓子喊停了脚步,顿时发现了不对劲,哪怕是在总督府里,左杰见到他也不至于会如此大喊大叫,除非这院子里还有旁人。
陈远正想着,身后便传来了一道颇为冷冽的声音:“陈公子是来找陈大人的?”
陈远定了定神色,转身看向身后的颜莳,毕恭毕敬地行礼道:“草民见过殿下,草民原是没见到叔叔,便想着在总督府走走,殿下或许不知,总督府内有一美景,只有这时候开能看见,怎知太久没来,一时寻不到路了。”
说完他又看了眼已经从屋内跑出来的左杰道:“扰了大人清净,大人勿怪。”
左杰哪敢说什么,他看了看颜莳,想着先把这两人分开:“殿下来此可是为了账本一事?微臣已将各类明细一一划分好了,殿下可要看看?”
他本来想再留两日将那些东西送去宣淮王府一份,眼下怕是不成了,赶紧交差才是最要紧的。
陈远正要抬步往外走,颜莳身后跟着的禁军就将他给拦在了原地。
“陈公子急什么,孤也想看看总督府内的美景,劳烦陈公子带着孤去看看。”
方才她可看在眼里,陈远走进来时脚步都不带顿的,很明显他目的就是这里,说来也可笑,她还没把左杰放出去找幕后黑手,这幕后的人就找来了。
陈远面色如常,只是心里已经将左杰骂成了筛子,要不是他喊得那句话,他大可以找点别的理由,也不会被颜莳拦在这里。
颜莳说完又将目光转向左杰:“左大人不认识这位陈公子了?明明前几日还见过。”
左杰瞬间冷汗直流,他解释道:“微臣一时没注意,这走近了才看出来。”
颜莳未说话,她抬步走到屋内,扫了眼桌上摆放的账本,复又看向左杰问道:“左大人可知罪?”
左杰脚下一软,直接跪在了立着的门槛上:“殿下,微臣惶恐,殿下何出此言啊?”
“惶恐?左大人勾结外人谋划朝堂赈灾银两时怎么不知道惶恐?左大人为官数年,想必哪怕孤不说,左大人也知道事情败露的后果。”
“微臣冤枉啊,殿下就算是给微臣再加几个胆子微臣也不敢。”
左杰死命磕头不认,陈远却察觉到颜莳看向他的目光。
“殿下说这些是朝堂之事,草民并无官身,怕是不该站在这里。”
颜莳没回他,而是继续对着左杰道:“左大人当然没那个胆子,也没那个能力,你若是将幕后之人供出来,孤可以酌情只治你一人之罪,祸不及家人。”
左杰内心翻腾不安,只能气息不稳地道:“殿下……殿下没有证据。”
颜莳听后突然轻笑了一声,她道:“左大人不会认为孤不敢处置你吧?你猜父皇会不会管一个远在江淮户部员外郎的生死?”
左杰瞬间心沉到低,圣上连朝政都不在乎,更不在乎他一个低品官员的死活,但如果他勾结藩王的事暴露,死得就不止他一个了。
左杰不相信颜莳会放过他的家人,只要他咬死了不承认,颜莳还能带人去宣淮王府查那几个丢失的箱子?没有证据的事,他就没做过。
左杰不再说话,颜莳准备先让禁军将人带下去,可不知左杰哪来的力气,挣开了挟制他的禁军,只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就朝颜莳冲去。
颜莳还没来得及细想他身上为何会有匕首,下意识侧身去躲,而左杰却越过她装上了她身后的桌角。
匕首应声掉落到地上,左杰也满脸是血瘫倒在地,意识迷离之际,他死死盯着颜莳的眼睛,嘴里嘟囔着:“颜氏昏庸,江山必亡。”
像是诅咒,又像是期望。
屋内突然有弥漫起一阵诡异的寂静,知道陈禀被总督府内的下人请了回来,说陈远被太子给押下了,吓得陈禀牵了匹马就急驰回府。
等他到场时,面前便是如此场景,陈禀扶着门框语气有些颤抖:“殿下,这……”
颜莳像是被惊醒一般,侧头看向陈禀,包括站在他身后的陈远。
“陈大人真的养了一个好侄子。”
她走到左杰身边,踢走了掉落到地上的匕首,石面的桌子,撞上去岂还有命在。
陈禀被颜莳的话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殿下这话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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