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她的三个老公，开始——

回家了。

第90章 无聊

90.

苏彬亦凝视着眼前的女孩, 其实并不期待她的回答。

他垂着眼，指尖轻轻扣着手机，看了一眼刚刚发送的【你在哪】, 下一秒想见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在穿行不息的人流中冲他微笑。这本是一个无比浪漫的桥段, 因为出现在没有编排的现实, 所以更显巧合, 而带着某种令人惊奇的感受。

接下来的情节也同样梦幻，如同电影慢镜头，往来的人群变成虚幻的影子。他知道经过的人群看似毫不在意, 时则悄悄观察, 尽可能的放慢步伐, 打量这对论坛著名的绯闻情侣。

但镜头的聚焦出现在了人群对面, 她的朋友会心一笑，脸上露出了然和促狭, 主动退后, 将手贴着她的后背轻轻一推。

她踉跄一步，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看上一眼, 就已经穿过人群停在他的面前，意外之后, 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微笑。

“苏少。”她喊。

“你是来给我答案的吗？”

他同样对她微笑, 垂下眼睛，轻声询问，心里只感觉无聊。

最开始特别的感受慢慢褪去，好奇与趣味逐渐减淡, 神秘的面纱掀去, 一切都像走入了既定的轨道。

熟悉之后, 对方的脸上已经渐渐看不到那种楚楚可怜的伪装，在补习时也一心一意，居然像个真正的好学生在汲取知识。宋朝瑞那样的插曲渐渐变少，日常变得平淡而温馨，他逐渐可以预知她的反应。对方对他的反应从开始的警惕疏远，变得更加亲近而依赖。

就像现在脸色微红，眨着眼，低了低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样子。

“现在不太方便说话。”她局促地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谨慎地保持距离，示意他换个地方。

苏彬亦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跟着她来到了旁边的楼道间，这个地方更为隐蔽，并且更加私密。比起刚刚的场景，没那么容易让人一目了然、一眼撞见，是个适合暂时说话的地方。

“现在好了。”对方停下，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小声说，“刚刚那里人太多了，实在没办法开口，太让人难为情了。”

“是刚才那群人让你难为情呢，还是那个答案让你难为情？”

苏彬亦的脸上仍然挂着灿烂的微笑，开着玩笑，然而心中无聊感蔓延滋生，如同藤蔓爬遍胸腔的每个角落。

当所有都成定局，结果已成预料的时候，连过程也变得无趣起来。

“是你。”安莱说。

这是她今天第1个出人意料的回答。

“今天终于考完了，苏少，这段时间辛苦你的辅导了，这次考试的很多题型我都熟悉，在你这做过类似的练习，所以还挺有把握的。咳咳，抱歉，我是不是离题了。总之就是非常谢谢你……”

安莱在思考怎么委婉拒绝，她甚至觉得他的告白有点荒谬。接受当然是不可能的，首先霍闻西那就过不去，更别提霍家，她还是有作为债务人的自觉。

然而答案必然不能这么回答，必须显得真诚、真挚、伤心、哀婉。

突出一个迫于无奈，像是不得不拒绝情人的怀春少女，“很抱歉，苏少，我很想认真回答，但是……但是不……”

苏彬亦愣了一下。

意外慢慢爬上他的眼睛。

“但是不行，我有、有霍闻西。”安莱的表情局促不安，“虽然他一直想解除婚约，但毕竟还没有实践，我在霍家、我家欠了很多钱，我不能不顾及这些……”

“你拒绝我了？”苏彬亦轻轻问。

“也不算、不对，我确实拒绝你了。但那不是因为你没有魅力，而是我自己，我没办法……”安莱急急解释，尽量让自己的解释听起来没有那么茶言茶语，又故意说一半藏一半，“这并不是说我不，对你不……”

苏彬亦低头看着她的表情，他脸上的笑容稍稍失真，意外显而易见，那里并没有被拒绝后的伤心难过。

【苏彬亦好感：65】

“你真的要拒绝我吗？”他的声音几乎透露出一股可怜了。

然而注视她的表情，却完全没有那种可怜感，反倒有些居高临下，脚步稍稍移动，像是占据了一个更好的位置，自上而下地观察、俯视、打量。

以眼神为尺，将她的每个表情拎出来，度量真假，眼神中又逐渐浮出好奇。那好奇又不带多少温度，和他平时那副习惯性的灿烂微笑不同，弯起的嘴角稍稍落下。

“如果说我能帮你呢？”苏彬亦问。

“这是、没办法的事。”安莱没有当真。

帮？他能帮什么呢？

总不能帮着还债吧。

那是不可能的事，先不说他有没有这种能力，那【65】的好感就足够证明他不可能为此付出多少。而且，即使好感到了100，也不意味着他变成了白痴。

苏彬亦的观察的表情并没有收回，他看的光明正大，惊诧在漆黑的瞳孔里浮现，表情里却出现了可怜的意味，

“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吗？你太残忍了。”

【苏彬亦好感+5】

【苏彬亦当前好感：70】

“对不起。”安莱愧疚，“这真的是没办法的事，我想过很久了，我不能不顾家里的事就这么轻率的做决定，这段时间非常谢谢你了，很不好意思让你白白的教了我这么久。苏少，你是一个很好的人。特别乐于助人，善良开朗，又充满魅力，让人心动，但是我真的……”

【苏彬亦好感+2】

安莱停顿一下，“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知道我这样有些过分，但是最开始我想的其实是如果能和你成为朋友就好了，那样我就满足了。后来霍闻西说要和我解除婚约，我以为他是认真的，所以才……但他现在都还没有行动，没有跟我解除婚约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其实我实在也是没办法，不管出于哪种立场，都不想你们作为朋友吵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

苏彬亦笑容可怜，垂着睫毛，嘴角也耷拉下来，比起平时那副闪闪发亮的模样，显得有些沮丧，像跌了一跤的落水小狗。

但她感觉他的表情几乎是在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他并不伤心，甚至是愉悦于她的反应，她有种苏彬亦并不喜欢别人喜欢他的古怪错觉。

“很抱歉，虽然这样可能会伤害到你，对不起。但是真的不行，而且，我们的相处时间也太短了，大部分都在学习，我其实不够了解你也并没有，没有那么……”安莱支支吾吾，话锋一转，“没有喜欢上你。”

【苏彬亦好感+3】

回应她的是苏彬亦轻柔的叹气。

“……不能真的在一起吗？”

苏彬亦上前了一步，低头看她。

两人距离缩短，更加靠近，相隔不到一拳。

安莱为了不让两人贴在一起，不得不向后靠上墙壁，后脑勺抵着冰凉墙面，仰头看他。

“不能。”她说，“应该是不能。”

苏彬亦轻轻叹气，他的叹气的温柔里有一种莫名的虚假感，如同漂浮在水面上随时可以融化的薄冰。

“没关系，我会等你。”他忽然低头碰了碰她的脸颊，温热的手指给给她带来一丝暖意，“不过你还是暂时得跟我假扮情侣——在下个情人节之前。”

安莱意外：“假扮——”

“没错，而且不仅如此，你还欠了我两次。我之前帮过你两次忙。”

苏彬亦难过的表情，一点也不妨碍他将账算的头头是道，“两次帮忙，至少可以换两次约会吧？虽然我知道这件事有点强人所难。虽然我为了你得罪景明、让他出国到现在都没有和我说过话，虽然我把你带回家让我姐误会我又朝三暮四、到处勾引小姑娘，虽然……”

“虽然，即便你不答应我，我会非常的难过、伤心、受伤，但我想我也应该能学着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