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继承遗产了(211)
作者:青青绿萝裙
明?天就?来有什么用?, 今天才是?跨年?夜啊。
唉——鹿露心?底叹口气,准备关掉界面睡觉,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随后便是?“笃笃笃”的?敲门。
“进来。”
林泮推开?门:“鹿小姐,服务台打来电话,说十到十五分钟后有概率观赏到极光,您要看看吗?”
鹿露本来都困了,一听能看极光,瞌睡虫不翼而飞:“现?在?这么快?”
“是?的?,运气很好。”林泮道,“我已经把楼下的?天窗都打开?了。”
“我下来。”鹿露跳下床,趿拉拖鞋,“走?走?,我还没有亲眼见过极光呢。”
林泮不得不提醒她:“您慢点。”
鹿露却已经跑下楼梯,钻进最佳观赏位。
巨幅的?玻璃窗和广阔的?天幕映满夜空的?璀璨,白?雪一望无垠,看着就?觉冷意逼人?,好在床和家具都是?深暖色调,给人?无边温暖。
鹿露爬上这边的?床铺,也很软,被?子不是?鹅绒被?,而是?焦糖色的?毛毯,厚实地捂在身上。
天幕锃亮透明?,几乎察觉不到还有一层玻璃,只有两边隐约的?水流是?雪花的?葬礼。
“极光呢。”她问,“在哪里??”
林泮打开?智能模式,天幕忽然出现?明?亮的?线条,在北边的?角落勾勒出大致方位:预测极光区。
“这么智能,好先进。”半年?多了,鹿露还是?偶尔会被?科技震到,“能拍照吗?”
“可以用?望远镜。”林泮蹲下来,调试角落的?天文望远镜,自动对焦预测区,星空以一种震撼人?心?的?方式怼到眼前,惊艳无比。他也是?头一次这么观赏星空,怔了会儿才回神,“您要看吗?”
“你看吧。”鹿露说,“以前看到过吗?”
他摇头。
“那我们一起看。”她拍拍旁边的?空位,“坐,地上多冷啊。”
观赏室的?床是?略高于地面的?地台,能当床,也能当榻榻米。林泮迟疑一刹,顺从地起身,却说:“我去倒杯茶。”
“噢。”
他快去快回,没一会儿就?端着两个骨瓷杯回来,里?头是?热腾腾的?红茶汤。但最吸引鹿露的?却是?一个姜饼屋,焦糖咖啡饼干和纯白?的?奶油,草莓铺满房顶,篱笆是?坚果巧克力,活生生的?童话场景。
“这是?酒店送的??”鹿露稀奇,“有这个吗?”
林泮微微笑了笑,轻声道:“新年?快乐。”
鹿露一怔,明?白?了:“你做好了带过来的??这么远。”
“不占什么地方。”他避重就?轻,“请用?吧。”
鹿露拆下一块篱笆,是?榛子巧克力,又掰掉一片屋顶,酥酥脆脆的?黄油饼干。林泮转过骨瓷杯,她拿起来啜口红茶,嘴里?的?香甜刚好被?化开?,半点不腻。
她心?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想说什么,忽然听他提醒:“极光来了。”
鹿露忙不迭抬头,果然在预测区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绿色。
和大多数照片里?的?艳丽不同,她看见的?绿意浅浅的?,稍不留神就?可能错过,但过了会儿,颜色像是?深浓了些,看起来更清晰的?,如同云雾一样在天际涌动。
鹿露说:“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今天的?比较寻常。”林泮宽慰,“遇见极光爆发就?好看了。”
鹿露点点头,也没有很失望。
大自然的?风光捉摸不定,心?情好就?赏一顿视觉盛宴,心?情不好就?吝啬得什么都不给,到挪威第一天就?能碰见极光已经很幸运,总比来一趟一次都没看见得好。
“可惜乔明?天才能来,今天看不到了。”她说。
林泮道:“等他来了,也许会有更好的?。”
鹿露摇摇头:“那是?另一回事了。”
人?活在当下的?这一刻,而不是?活在对未来的?期待之中,今天的?极光并?不是?最震撼最美丽的?一场,可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所以,她不会记得其他的?极光,却一定会铭记此?时此?刻。
其他事也是?一样的?道理,突如其来的?雪花,偶然邂逅的?花园,始料未及的?一场暴雨……都是?自然界的?平凡瞬间,区别在于与谁分享,和谁在感受。
生命就?是?被?这样点点滴滴的?时刻累积,从而与众不同。
“滴答”“滴答”,墙壁古老的?挂钟响起十二下。
挪威的?零点姗姗来迟,宣告新一年?的?到来。
鹿露21岁,林泮20岁了。
她捧起微烫的?茶杯,注视澄澈的?茶汤:“林泮。”
“嗯。”他小心?地应着,心?情莫名忐忑。
她会说什么呢。
期待又彷徨。
极光在天空缓慢地变幻,像天女舞动的?丝带,也像大海汹涌的?浪花,尽态极妍。
天地却一片寂静。
“新年?快乐。”最终,鹿露说的?却是?这么一句祝福语。
林泮五味陈杂,既松了口气,又难免失落,但他惯于掩饰心?情,面容永远平静:“您也是?,新年?快乐。”
“给我个橘子。”
“我去切。”
“不用?。”她强横地阻止了他,自己?出去拿了个橘子回来,费劲地扒皮。
皮薄但结实,不好使?力道,难免抠破几瓣橘瓤。
鹿露扒完看了看,发现?坑坑洼洼太多,避无可避,干脆随便一分为二,递给他一半:“给你。”
林泮半点不嫌弃,道了声谢,接过来品尝。
“哕。”他才刚尝到味道,她的?脸皱成包子,“好酸。”
林泮顾不得许多,伸手递到她面前:“快吐出来。”
鹿露愣了下,下意识地吐出了乱糟糟的?果肉。
他拿出去扔掉,没忘记擦干溅开?的?果渍,回来端了杯温开?水不说,把漱口水也带过来了。
鹿露哭笑不得,只是?被?酸了一下,他怎么这么认真?但看着他为自己?忙碌,又有说不出的?触动。
她知道自己?非常富有,足够让身边的?每个人?围着她转,可打工人?再敬业也只是?尽职尽责,换做CC或者茜茜,第一时间倒杯温水过来就?算是?有眼色。
他们不会把手心?递过来,让她直接吐。
只有爸爸妈妈会。
鹿露记得自己?幼儿园的?时候生病,上吐下泻,彼时家里?刚买车,爸爸还没怎么过瘾就?被?她弄得乱七八糟。可他们一点不嫌弃,妈妈抱着她,口中不住说:“想吐就?吐,靠妈身上舒服点。”
医生护士不嫌弃病人?,是?因为职业道德。
工作人?员仔细周到,是?要赚这份辛苦钱。
但这都有限度。
她不相信林泮做到这份上,只是?因为恪守职责。
“林泮。”她再次开?口。
“怎么了?”他问。
这回,鹿露没有忍住冲动,直接问他:“如果你要结婚,我不同意,你怎么办?”
林泮松了口气。
他最怕的?问题是?“你愿不愿意跟我”,这实在难以回答,他的?理智说不愿意,可内心?又很情愿。幸好不是?,结婚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
“我会放弃。”他说。
鹿露:“为什么?”
“不为什么。”林泮看看天空,极光快消失了,“您该睡觉了。”
鹿露板起脸:“我一个人?睡不着。”
他反问:“那您希望我怎么做呢?”
鹿露哽住。
这要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要他陪床吧,她才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我知道您累了,如果抱您回去,您可以睡觉吗?”他打商量。
鹿露瞪他,真的?要抱吗?他什么时候这么豪放了?噢,对,其实已经抱过好几次了,不然怎么会睡前在看电视,次日却在卧室醒来。
她不说话,林泮当她默认,俯身抱住她,轻轻松松端起来。
鹿露闻到他身上的?香气,也感受到他平时从未被?触碰过的?肢体,热力蓬勃。
太奇妙了。
林泮给她的?感觉一直是?克制的?冷色调,他的?皮肤永远藏在得体的?制服后,与她最多的?接触就?是?手指。指尖一点点的?肌肤接触好似蜻蜓点水,自然像溪水一样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