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认的白月光是黑心莲(54)
作者:跃青
此处离梁府并不算远, 梁雁便没推脱, 两人并肩走着, 往梁府去。
盈双和云柏跟在后面,盈双看着前头的两道人影,一道俊秀挺拔,一道俏丽可人, 就连那衣裳的颜色,一个浅浅鹅黄色, 一个淡淡水蓝色,都是极为相配的。
“原来你家公子才是我们小姐的救命恩人啊!”
盈双不禁有种‘塞翁失马’的感叹,前日小姐才发现认错了人, 错付了心,可今日看来,焉知非福呢。
这不是一转头就找着真正的恩人了么。
云柏听她这话,倒是听出了别的意思:“盈双姑娘,你这话听着奇怪, 听你这意思,难不成梁小姐之前还认了别的人不成?”
韩明以前的事情, 未曾向他提及,他也不清楚他幼时在江宁的这一段过往。
今日听了,也只觉得造化多端,缘分精巧,他家公子与梁小姐今日在这里相认,岂不正是话本子里写的‘良缘天定’?
听云柏问起这个,盈双就替梁雁觉得委屈。
他宋随堂堂一介朝廷命官,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卑鄙,冒认小姐救命恩人的身份在梁府骗吃骗喝,末了还要说不喜欢小姐。
真真是缺德到没边了。
盈双现下都还气着,不悦道:“都怪他拿着块破玉佩,不然我们小姐怎会认错……”
话说了一半,她似乎意识到不太妥当,便改了口:“算了,那只是个意外,如今既然找着正主了,从前的事情我们就不提了。”
云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好跟着点头应和。
一路上慢慢走着,等到了梁府府门处时,天色已黑了,星子低垂,一道弯钩似的月牙儿悄然升起,街道上泛着朦胧的光华。
韩明看着她进府,温声道:“早些回去休息。”
梁雁摆摆手,同他告别,跨过台阶往里去时,还看见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阶下,等着她进去。
月光浅浅地撒在他周身,银白色的月光靠近他时,也隐隐染上了些淡淡的蓝色,那颜色飘渺幽静,就如同韩明此人一般。
好像任何时候,只要看向他时,他都是那般柔和的,澄净的。
她无端想起温静娴同她说的,‘白衫竹影,月下君子。满月临风,不肯归去。’
韩景州的确当的起‘月下君子’的称号。
梁雁回过头,一脚迈进府门里,往院子里走去。
大门往她那个院子的方向,有一小段长廊黑着未点灯,大概是灯烛燃尽了,府里的人还未来得及换。
主仆俩走过这段路时,怕梁雁摔着,盈双便扶着她,借着一点被树影漏下的月色,两人慢慢往前走。
过拐角时,一只手陡然攀上了她的左肩,梁雁脚步顿住,一时不敢再往前。
盈双明明在她右侧好端端扶着她,左边攀上来的是什么东西?
梁雁有些胆寒,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盈双见她停了步子,不免好奇:“小姐,你怎么了?”
“我……我左边好像有个人……”
她咽了咽口水,肩膀不受控制地轻抖起来。
此时院里又来了阵子冷风,从背后刮过,阴沉沉的,她顿时感觉背后都沁出一层薄汗来。
那只手还攀在肩上,盈双正要凑过来好好瞧瞧,便听见左边转角的地方传来一道声音。
“是我。”
简单两个字,再没多的。
是宋随的风格。
梁雁总归是松了口气,这才慢慢转过头来,见他一身黑衣隐在角落,她语气也不善:“宋大人有何贵干?”
“有话同你说。”他仍旧未松手。
她如今看着他就火大,不知两人之间有什么说的。
可他固执地抓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想了想,还是同盈双说:“你先去前头等我,我一会就来。”
盈双哼了一声,有些不情愿,却也听话先离开了。
盈双人一走,这条空寂冰冷的长廊便就只剩了宋随与她两个人。
“你能把我松开了么?”梁雁侧过头,见他不应,又伸手去扯他压在肩上的手。
竟是纹丝不动。
“去哪了?”
他终于从那片拐角暗影里出来,只是手还压在她身上,不仅没松开,反倒悄悄移去了后颈上。
压着衣领往上的那一段瓷白色肌肤,径自掐着往立柱上按了过去。
手掌冰凉凉的触感惹得她一个激灵,她已有些怒气:“关你什么事?你放开我!”
她先是往后缩,后头的柱子太凉,又忍不住往前,倒是被他一把固住。
他稍往前压了压身子,气息喷洒在她鼻尖上。
从脊背往上,她忽地生出一股麻意。
“姓宋的,你是不是疯了?”
又来了。
他半张脸上照了月色,照得那一块面容白得近乎透色,眼珠却漆黑漆黑,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
“我不喜欢你这样喊我。”
梁雁简直气笑了,这人大半夜的是在发什么疯?
“你欺骗我,还想我对你有好脸色?”
她本来只想等着他搬出去,也不打算再同他计较了,可这人还不知好赖地凑上来,简直是没有脸皮!
“答应我进府,你后悔了?”
“自然!若不是你误导我错认你,我怎会管你死活,我现在简直后悔得不得了!”
她急的跳脚,昨日去西院找他时,自己虽然打了他一巴掌,可总觉得没发挥好,不太解气。
这些话在心里也憋了许久,今日他自己找上来,她自然是不管不顾地都倒了出来。
听了她说的这些话,宋随掐着她手又收紧了几分。
呵,她果然承认了,承认了她与其他人一般无二,都是如此虚伪。
“不是你说的么,不会为付出的真心而后悔,怎么如今又后悔了,你可真是个骗子。”
明明自己才是最大的骗子,还好意思说她是骗子,梁雁偏过头,破罐子破摔:“去你的,我没说过!”
她侧过脸去,这一半脸也和他一样,落在银白月色里了。
一只耳垂洁白莹润,泛着淡淡的柔光。
耳下的坠子摇摇晃晃,好似能蛊惑人心似的。
他不受控制地往下偏了一寸,气息渐渐竟落在她颈间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脸上忽地一热,伸手用力推了一把,那人才如梦初醒似的,又直起身来。
“你找我究竟什么事?是想让我喊人替你搬东西?若是这样,我自然乐意帮忙。可若是别的事情,你还是不要来找我了,你知道的,我如今不太想看见你,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又给他甩一耳光。
梁雁抬眼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直白地相接,一个幽幽似潭,一个明明无波。
他心里像是堵了一包棉花似的,闷得很。
他觉着自己真是疯了。
他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可今夜却不知怎的,失了态,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话。
不过是看见他们两个一道回来而已。
一定是自己对韩明的记恨太盛了,才致迁怒了她。
他厘清了情绪,渐渐清醒过来,也预备要松开她好好说话的。
可才卸了力气,那人却是不知死活地凑上来,一头埋在他怀里,双手拉着他的袖子,扯得死死的。
“啊啊,后面那墙根上,好像有只虫子啊!”
她依旧埋着头,声音透过他的胸膛穿出来,不再是之前那般兴师问罪的嚣张模样了,反而断断续续的,接不上气似的。
宋随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抬头望向她方才站立的立柱上。
的确有只蜘蛛,好不容易结了张网,正在月色下反着银光呢。
她这么往前一扑腾,那蜘蛛倒是吓得不敢再动弹。
他扬了扬袖子,蜘蛛被暗影驱赶,躲到角落里去了。
他也渐渐冷静下来。
上一篇:小饕餮勇闯娱乐圈,被老板扛走!
下一篇:病弱青梅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