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入魔后对我情有独钟(29)

作者:归远少爷


栾青词轻蹙眉,问道:“幻术是怎么破的?”

阵图已经散去,谢庭兰便将玉奚生如何用灵气唤醒众人说了一遍,栾青词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地垂下眼。

玉奚生的战局很快胜负便分,一剑之下,妖魂本就虚幻的身体更是变得好似随时能散去一般,不等他再补上一剑,这一方天地便骤然碎裂,不系舟随之消失不见,众人因失重纷纷在掉下去时用了御剑术,深沉夜幕下,便是虚境消散后的真。

玉奚生持剑立在虚空,夜空与湖水相映,他便是苍茫中唯一的景,一人一剑,风姿卓绝。

“想逃。”玉奚生冷哼。

阵纹自他脚下飞快成型,如罗网般将一抹虚幻囚于其中。

路松等人回到岸边,危机解除便也解开自封的一窍,他们稀里糊涂地便赶上适才的亡魂潮,又莫名其妙地从画舫中逃了出来,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岸上的人更加不知所措,上画舫去二十余人,回来的竟只有十几个,至于没回来的……下场可以想见。

“方才那是个……妖魂吧。”路松复杂道,“想来皖湖下,正是这东西在作祟了。”

“皖湖下究竟是何物作祟。”栾青词从湖面上一步步回来,神情于夜色下变得更冷淡,“路家主,你当真不知吗?”

见玉奚生已然取胜,栾青词便回到岸边。

路松神情微变,说道:“此番有劳三重雪宫相助,路氏必将送上厚礼,可青鸾君此言……在下却听不懂。”

栾青词的眼神落在路松腰间那把剑上,淡淡道:“这把剑,你压不住,是从湖下取出的吧?”

那洞穴之中的狐尸头颅被剑穿透,如今想来,不仅是穿透,而是那把剑将它钉在原地,离开时栾青词曾注意过被破的阵法,那是封印所用,而非杀人,狐尸的位置像是阵眼。

那阵法不是为了镇压珠子,而是为了将妖魂镇压在洞穴之中,在那之前,洞穴之中已死了不少人,那些人的魂魄不知为何 一直流连在原地,而后便与妖魂一起被压在了皖湖下。

有人取走了用于钉住尸体的法器,所以那妖魂才能在皖湖兴风作浪。

听得栾青词的话,路松的神色彻底变了,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青鸾君,何出此言?这是我路家的剑……”

不等他说完,玉奚生便飘然而至,身后还浮着囚妖魂的光团,他脸色很不好,冰冷冷地像覆了一层阴云。

他瞧着路松问:“皖湖的事,因你而起?”

路松当即道:“在下惶恐,不知青鸾君为何有此猜测,可皖湖之事,在下确是不知情啊!”

争执引来众人围观,甚至瞧路松的眼神都带了质疑,毕竟都是应承了路氏的召仙令而来,结果这事本就是因路氏而起,甚至他们都知晓皖湖下有什么却故意不说,这若是真的,那实在说不过去。

但栾青词却极其笃定。

从方才路松拔剑开始,他便注意到了。

“这把剑上。”栾青词指了指路松的佩剑,眯眸道:“有皖湖下邪祟的气息。”

第025章 .有苏

路松的那把剑杀伐气太重,甚至盖过了路松本人,从那把剑出鞘起,栾青词就知道这把剑必定是从那洞穴中取出的,这剑上带着那颗珠子的气息。

路松的脸色彻底绷不住了,尤其是玉奚生阴沉冷漠的注视下被看得浑身冷汗,笑不出来,半晌,叹了口气,说道:“看来青鸾君……也去过那了。这把沧琰剑,的确是从那地方取来的,这是我路氏家主路远的佩剑。”

栾青词冷声:“是你取走了镇压妖魂的剑。”

用于镇压妖魂的剑被取走,阵法便随之溃散,所以路松早就知晓皖湖下有什么,也知晓这次皖湖邪祟因何而起。

路松苦笑道:“……是,可在下也没办法,路氏遭重创,在下临危受命,路氏需要一把能起死回生的剑。在下以为那湖底被镇压的邪祟已六百年,早该灰飞烟灭了才是,不曾想引出此番祸事,在下之过。”

让路家遭受重创的始作俑者栾青词仍旧神情淡淡。

路氏嫡系死光了,旁系接手后想让路氏如旧,路松自己的实力不足,便想要从武器上取巧,正好得知皖湖下镇压着所谓的水妖,阴差阳错地找到了那洞穴中,拔出这把剑,引起了此番皖湖风波。

“你早该明说。”栾青词冷声。

路松连连赔罪,“是,是,今日幸有怀素仙尊与青鸾君,还有各位相助,在下没齿难忘此恩,必有厚礼送上。”

栾青词轻轻皱眉。

“我们少主呢?”开口的是孟家的一个长者,“你们回来了,怎么不见我们少主?”

路松沉痛道:“孟钰小友……怕是回不来了,此番是在下对不住孟家,阁下放心,改日在下必定亲自去与孟氏诸位赔罪,他日孟氏若有何难处,我路氏万死不辞!”

孟家的人面面相觑,那长者丝毫不在意孟钰的生死,点头道:“既然如此,还望路家主记得今日之言。”

孟钰只是个没定下来的少主,孟氏自然还有其他人等着这个位子,如他这般的私生子可不少,牺牲一个孟钰,得到路氏家主的承诺,自然不亏。

路松连连应是:“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栾青词冷眼瞧着,未在开口,本以为事情尘埃落定,熟料变故徒生,被玉奚生困住的妖魂不知为何忽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竟然生生冲破了那层封印,众人反应不及,周围景象刹那被扭曲更替。

连栾青词都没反应过来,等周围再清晰时,他才发现自己好似还站在原地,仍是夜色下的皖湖岸边,甚至周围的人都没变。

可是方才的一刹,他分明感觉到妖气波动。

路松也有些惊慌地问道:“发生了何事?那邪祟逃了?”

“这里是虚境。”栾青词微微皱眉,已然分辨出这里的不同,哪怕皖湖如旧,但周围的树木叶子有些枯黄,不像是初春,倒像是秋日,当即轻声道,“她想用虚境拖住我们?”

众人一时间慌了神,尤其是刚从虚境中逃出来的人。

“那就破了它。”赵玉竹当即拔出剑来,不见怯意。

栾青词瞧向玉奚生,问道:“师尊,那妖魂可还有一战之力?”

玉奚生满面阴云,神情阴沉得可怕,深深看了一眼栾青词,才冷声说:“离魂飞魄散只有一步之遥。”

栾青词被他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直觉心魔似乎生了大气,但又不知为何,便蹙眉问道:“她的魂力应当不……”

话音未落,他忽然顿住,眼神望向不远处。

有人正从夜色中走向皖湖,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个面貌俊朗的男人,他怀里抱着一个纤瘦女子,月色下容貌艳如桃李,像是睡着了。

“那是……”路松瞳孔骤然一缩,他看见那人腰间的佩剑,哪怕剑鞘不同,但还是一眼就认得出,那是沧琰。

“他也是虚境的一部分。”栾青词冷静道。

他也认出了沧琰,还有那个女子……那容貌,与妖魂一模一样,她就是皖湖下镇压的妖魂本体。

“这该不会是……”谢庭兰犹豫道,“那个路远家主吧?”

他们这群人这一次在虚境之中,好似只是个旁观者,虚境中的路远看不见他们,抱着怀中的女子快步到皖湖旁,皖湖下忽然传来一声难辨男女的低沉声音,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原本的声音。

“你来了。”

路远“嗯”了一声,随后说道:“我把她带来了。”

湖中的声音嗤笑一声,像是觉得有趣,慢悠悠地问道:“当真舍得?她可是对你一片痴心啊。”

路远冷静到近乎残酷,平淡道:“棋子而已,弈棋之人不会对棋子动情,你说要活的,她还没死,接下来要怎么做?”

“下湖吧。”那声音说。

路远抱着那女子走入湖中,在湖面归位平静后,虚境之中仿佛倏尔凝固,连风都跟着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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