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入魔后对我情有独钟(20)

作者:归远少爷


玉奚生这才发现栾青词正皱着眉,紧咬住了下唇,神情迷离中又存挣扎,脸色都有些苍白。

“小鸾?”玉奚生连忙将人揽入怀,沉声唤道:“你看见什么了?不系舟里的东西连你都能影响吗?”

“乐声。”栾青词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他头疼得很,不甘沉溺的挣扎中,就好似有人撕扯着他的头。

玉奚生一怔,脸色难看,低声道:“小鸾,你听见什么了?没有乐声。”

栾青词摇了摇头,有些说不出话,他已经清醒许多了,也因此满头冷汗,有些虚弱。

“罢了,先回去。”

玉奚生眼神沉冷地最后瞥了眼不系舟,将栾青词打横抱起便往回走。

第017章 .幻术

直到远离湖面,那令人沉溺的乐声才消失,栾青词手挽在玉奚生肩上,缓缓吐出口气,睁开眼轻声说:“可以了,放我下来。”

玉奚生不为所动,三重雪宫的弟子已经围上来,其他宗门也都纷纷上前。

“师尊。”谢庭兰连忙问,“出什么事了?师兄没事吧?”

“没事。”栾青词已然恢复常态,推了推玉奚生的肩,“师尊,放我下来。”

玉奚生这才将人放下来。

栾青词刚站稳,路松便忧心忡忡地问道:“青鸾君,你如何了?”关怀过后,他迟疑了一瞬,才接着说:“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栾青词没作声,像是在想什么,抬眸瞧玉奚生,问:“是幻术,你察觉到了吗?像是妖气。”

玉奚生像是想说什么,眉眼间带着点愠色,但最终说出口,只深深地看向小徒儿,“嗯”了一声,又说:“还有别的东西。”

“有死气,不像是活物。”栾青词还有点头疼,扶额揉了揉,才接着说:“不进入幻术范围内便无事,有些像阵,但绝不是阵法,时辰……与时辰有关。”

路松再沉得住气,这会儿也有些急,当即说道:“这湖,必定是这湖下有邪祟,青鸾君,不知可否……”

“不可。”玉奚生断然回绝,今日来此的都在试探,根本就没人打算真上那画舫去瞧瞧,玉奚生自然也是,他微微眯眸,深邃双目就这么瞧着路松,带几分审视,“路家主,你为何如此笃定湖下有邪祟?”

画舫在湖面上,失踪的人都是上了那不系舟,可路松却一口咬定湖下有问题。

众人一时间都瞧了过去。

路松见状也叹了口气,犹豫了半晌,才说道:“玉宫主,在下……也不大确定,不过有一事,禹城百姓都知晓。当年路氏迁居禹城,恰逢皖湖有妖邪作祟,食人作恶,路氏先祖出手斩杀妖邪,自此便成了守护一方的世家,所以在下才猜测会不会是这湖底的邪祟。”

他犹豫不决,看着也不太确定湖下的到底是什么。

玉奚生收回视线,也不知信没信,应了一声:“原来如此。”

“所以……”谢庭兰沉吟道,“丢了的人是被吃了?用幻术引人过去,这东西不太聪明啊,闹出这么大动静,还不知收敛。”

“也不尽然。”栾青词说,“路家主,你说的旧事,是多久之前的事?”

路松回忆了一下,说:“六百年左右吧,六百年前路氏从西陵郡迁居至此,降伏水妖,族志是这么记的,降伏而非诛杀,在下才猜测或许是先祖用了什么手段,将湖底的邪祟封住,如今不知为何跑了出来。”

栾青词暗自思量。

路松的猜测也不无道理,他想了想,回头看向湖面,在这儿瞧,便只能远远看见那精致奢靡的不系舟,却没有在湖边时所见的人影晃动。

“我再去看看。”栾青词说着就要往湖那边走。

还没走两步,就被一把攥住手腕,身后传来玉奚生微沉的声音。

“别莽撞,普通如今不会靠近皖湖,不急于一时。”

栾青词挣动了一下,“我……”

“小鸾,听话。”玉奚生加重了语气,紧攥着那一截清瘦的腕,“今夜先瞧瞧,你若真想再查,为师与你去湖边看看如何?”

栾青词犹豫须臾,便点头同意。

人群中却传来轻哼:“来都来了,还有何好拖延,若不上去查查,在外边儿能看出个什么?”

说话的是个身穿道袍的修士,手持浮尘,白发白须,端的是仙风道骨,身边跟着两个道童,瞧栾青词的眼神也多有不屑。

玉奚生“哟”一声,上下打量那道人,“这又是哪方仙山的道友?”

道人回了一礼,仍不减高傲,“游方道人而已,道号微云。”

“哦,微云道长。”玉奚生连礼数都懒得回,牵着栾青词将路给让开,对着湖面扬了扬下巴,“既然如此,道长且去查探一番,也叫我等瞧瞧道长的本事。”

栾青词听得想叹气,心魔与师尊的性格根本就正好相反,瞧瞧这挑衅人家时的嚣张。

……但栾青词还觉得他这劲劲儿的模样也不错。

微云轻哼一声,便说道:“小小幻术,能奈我何?也罢,就由贫道去探上一探!”

说罢,他大步向前走去,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道之可道,恍寥廓之无光。”

“玄之又玄,蕴杳冥之莫测。”

“万天无相,一炁未分。”

“交躔星斗,开辟乾坤。”

“化成黎土,所见俱真!”

金光倏尔覆体,微云从容走向湖边,走上了同往不系舟的浮桥。

谢庭兰抱着肩膀说:“好像有点本事,这是什么路数?”

玉奚生淡淡道:“护身法,同你们用的混元诀差不多,他这般有底气,想来是专克幻术之用。”

栾青词也颔首,“这道士学得也是术法,我并未听过他的名号,想来是无名散修,不过这湖中之物没那么简单,他想回来怕是难了。”

栾青词说得很平静,叙事一般的口吻,那两个瞧上去十七八岁的道童中有人低声不屑道:“自己不行就是不行,还要咒别人,这就是玄都的名门正派啊。”

玉奚生循声便瞧了过去,看似想说什么,栾青词却动了动被他攥着的手腕,低声道:“不必与他们废话,我说他回不来,他定然回不来。”

玉奚生这才收回眼神,凑到栾青词耳边低语:“怎么,你怕我杀了他们?”

周遭众人听得真真切切,都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声,十分默契地集体装聋作哑。

栾青词一时无言,心说你将周围这些耳聪目明的修士都当傻子呢?于是叹了口气,略带警告地低声:“师尊。”

“晓得了,听你的。”玉奚生语气里的纵容宠溺不似作假,好像此刻如若栾青词真想要他杀人,他也会立刻照做。

栾青词惴惴不安地瞧了眼谢庭兰等人,出乎意料的是谢庭兰和其余同门都没觉着如何,甚至谢庭兰还附和了一句:“出言不逊就活该被教训,谁管你老的小的。”

三重雪宫的弟子学得课业自然也有为人之道,玉奚生自己是君子,但也不是受气包,下面弟子教得更没有什么宽容待人的好品行,凡是三重雪宫弟子,不晓得什么叫以德报怨,只知道什么叫有仇报仇。

说完,谢庭兰忽然指着湖面说:“诶,你们看,那道人身上的金光没了。”

众人一瞧,那道人在浮桥上走了半截,身上的护体金光便消失了,但他自己仿佛没有察觉,还在向不系舟一步步走去。

路松见状连忙高声道:“微云道长!微云道长!”

声音在空旷湖面传得很远,但微云好似没听见似的,就这么一步步走进了不系舟中,身影也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内。

路松脸色有些难看,“那些上不系舟后就失踪的人,也是这样。”

之后的下场大家也都清楚,他们都再没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两个道童的得意高傲都没了,茫然地看着湖面上的不系舟,其中一个胆小的已经慌了,连忙道:“师兄,怎么办,师父他怎么回事啊,咱们,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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