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双重人格太子缠上后(2)

作者:白孤生


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咒光沉默在来者的皮肉上,好似无声无息被吞噬了。

呼哧——

那物粗重的呼吸声,就像一头野兽。咒令无法很好束缚它,几次鹿安清都险些被它抓住。

鹿安清面临险境,眉头微皱,却不慌张。

他为祝史。

靠的,不只是那些祝史们皆会的咒。还有的,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长久养成的习惯,令鹿安清毫不犹豫地降下屏障,倾听对方的心声。

只要让他听到对方的心声……

【滴答——】

奇怪。

【滴答——】

他听到了,又仿佛没听到。

【滴答——】

就仿佛,从屋檐垂落的水滴,又像是打落荷叶的雨水,持续不断,却让人好似能感觉到久违的宁静。

……何其荒谬。

鼻端是那令人作呕的腥气,提醒着那应是灾祸。

如此强大的恶物到底是怎么出现在分馆内部且不说,又怎会这般纯粹的心声!

漆黑的房屋内,无数光芒好似被封印其中,怎么都逃脱不了束缚。

鹿安清近乎使尽了浑身力气,都只让灾祸稍稍后退,无法令其滚下床榻。

它顶着咒光,朝着鹿安清抓来。

那近乎人形。

……或者,那本就是人形!

在这个怪物的面前,鹿安清根本无力抵抗,被可怕的力道抓得痛呼了起来。

“呜呜。”

奇怪的声音,伴随着它凑近的动作,那湿|漉|漉的血腥味再度扑来。

一双幽深的眼眸凑了过来,看起来不像人会有的眼神,怪异猩红,充斥着血光。它拱倒了鹿安清,冰冷的鼻头在鹿安清的脖颈处蹭了蹭,然后,漆黑之中,衣料崩裂声猛地响起。

无数黑纹攀爬在鹿安清的四肢,那正是他除去黑门山灾祸的后遗症。

普通人是看不到这些黑纹的。

这些黑纹会侵蚀人的身体,也正是灾祸伤害普通人的方式。就算灾祸不主动袭击人类,只是存在于边上,人类的精气都会逐渐被灾祸所吞噬。

祝史有办法处理这些黑纹,却非常痛苦。

这些年,鹿安清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在这疯子靠近时,鹿安清清楚意识到……在分馆内,另有主事。若主事还在,合两人之力,或许还可以拦下这个怪物。

……所以,他不能死在这里。

倘若他死了,光靠着主事一人,无法将怪物拖住。连分馆都可以出入自由的灾祸,若是让普通人靠近,怕是短时间都有无数人要横尸在此。

鹿安清咬牙,拼着最后一丝被榨干的力量,捏碎了腰间的玉佩。

玉佩内飞出一道如同游龙的金丝,一下子缠绕住这怪物,将它硬生生从鹿安清的身上拖起。

趁这间隙,鹿安清踉跄着下了床。

他本就是个瘸子,如今浑身无力,平日里不长不短的距离,竟成为难以跨越的天堑。

身体还好时,鹿安清走起路来,只是有点跛脚。可要是像现在这般榨干了积蓄的力量,这条瘸腿,会每一次都告诉他,这是赤|裸裸的累赘。

门就在眼前。

当。

无声无息的开裂声。

尽管无声,可那一瞬,鹿安清已知道金龙之气不能再束缚那怪物。

……可这不可能!

那可是天子之气,是每一个祝史身上都会配有的最后底牌。

怎可能只有这短短片刻——

他的手刚按在门上,那条瘸腿被一股巨大的力气重重拽着,鹿安清整个人被拖倒,额头狠狠地磕在了地上。

瘸了的腿,本就使不上力气。

被紧紧拽住,更像是被生铁焊住,根本提不起力气挣扎。

鹿安清只感觉到有人在耳边轻嗅。

就仿佛一头怪物在低头闻着他的猎物。

冰冷。

黏糊糊。

他僵硬着身体。

脖子微微后仰,露出了纤长的脖。

怪物就在他的耳边脖颈厮磨,带着粗喘的气息。

没有任何淫|靡之气,只带着如同兽一般纯粹的本能。

而后,像是确保这只猎物已经逃脱不了,后背上沉重的压力挪开,那只无力的脚被抓住抬高。

滋啦——

裤腿已被一把撕开,尚未感觉到难堪,鹿安清就感觉到阴暗的湿冷物正舔着瘸腿上那沉疴已久的坏肉。

密密麻麻的黑纹,一点点褪|去。

好似被怪物当做饱腹的食物。

鹿安清的指尖勾住门槛,方寸之距,却因为那条无用的废腿逃不开。

那腐烂,发臭,挣扎着愈合,再一点点恢复成破破烂烂的皮肉……

在十几年后,仍是不中用。

【滴答——】

啃咬。

【滴答——】

撕扯。

【滴答——】

那条瘸腿挣扎着,无力地踢蹬,却始终挣脱不开。

想杀了他。

不管是谁,不管是人,还是灾祸……

鹿安清长久绷紧了的后背,在那一刻颤抖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开文了,照旧没啥存稿(bushi),新文案有修改也有变动,收藏过文案的小天使们瞅瞅,不感兴趣的话就不要大意地取消吧,非常抱歉!

新文有点xp释放所以可能也会写的比较那个啥,希望不要雷到大家(鞠躬)

*

感谢水月初初的地雷。

第2章

☆又遇到灾祸。☆

晨光微熹,分馆开始忙碌起来。

今日有祝史要启程回京,他们需要稍作准备。

中年男人估摸着时辰,鹿安清那屋还是没有动静,心里只觉得奇怪。鹿安清是个非常规矩的人,他说了今日要走,那就不会拖延。平日这时间,他早该起了。

他想起鹿安清昨日刚处理了黑门山的灾祸,心里暗道不好,难道是反噬太过严重?

祝史里,有部分人可以结伴互相处理这些黑纹的反噬。

据说是他们互相契合。

可鹿安清身边连个伺候跑腿的都没有,一个多月前来到他们这里时,孤零零一个人,可真是把分馆吓坏了。

中年男人一边嘀咕着这些,一边上楼。

牵马少年在楼下轻叫着:“大叔,你上楼作甚?”

中年男人摆摆手,快步走到了鹿安清的房门前,刚举起手想敲门,就将紧闭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随之而来,是浓臭的腥气。

中年男人脸色大变,脸色青白,险些一头栽倒。从门内探出来一只手,牢牢扶住了他。

一道暖流从皮肉接触的地方传来,中年男人的眩晕很快散去。

“祝史大人,这是……”中年男人瞪大眼,发现鹿安清的衣服凌乱不堪,好像被人暴力揉搓过,哪怕匆匆整理过,都无法掩饰,“这气息,有灾祸出现在史馆内?”

巨大的压力让他双腿不由得瑟瑟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

那是一种怎样可怕的感觉!

好像正被一头恐怖的怪物盯上。

哪怕那灾祸现在根本不在,可残留的气势,还是让中年男人无法承受。刚才只是闻到那味道,他都差点出事。

鹿安清的脸色惨白,眉头紧蹙:“去找主事,昨夜分馆内出现灾祸,检查禁制是不是出了问题。”

一只灾祸无声无息出现在分馆内,甚至一夜过去都无人发现,这对史馆简直是惊天骇俗的事情。

中年男人的脸色大变,正要听令行事,目光擦过鹿安清身后破乱不堪的屋子,露出担忧的神情:“祝史,您可是和那灾祸搏斗了一夜,我先去请医者……”

鹿安清摇了摇头:“先去办事。”

中年男人拗不过鹿安清,知道他以正事为重,立刻去告知主事。

不过瞬息,分馆内平静的气氛为之一肃!

鹿安清直到中年男人离开,才踉跄地靠在门板上。无时无刻的酸软侵蚀着那条瘸腿,令他根本站不稳。

那灾祸在天光破晓前离去,鹿安清体内的力量全都被他吸取,连带着那些黑纹,都一并被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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