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满堂(726)
作者:西子情
她看着老护国公,“要不,你自己回去瞅瞅?”
老国公也不想动,“不回去就不回去,瞅什么?家里都好好的,不会被偷,让他们自己过日子就行。我们两个老的,在哪里不是在。”
盛安大长公主直乐,“你这个老东西,我还以为你多舍不得家里呢,原来不是。”
老护国公哼哼,“你的孙子重孙女重孙子在这,我的孙子重孙女重孙子也在。咱们俩一样。我舍不得家里那一窝做什么?”
“长孙和长孙媳近来的来信愈发的频繁了,他们大约想周锐了。”盛安大长公主想起来就想笑,“偏偏,周锐比我们还不如,一点儿也不想回去。非说要让他四叔四婶陪着他长大。若不是我亲眼看着他出生的,还以为这小东西是从小七肚子里爬出来的呢,就没见这么不想爹娘的。”
老护国公也笑了,“过二年,就把他送回去。”
“你别搞专政,一把年纪了,别跟对顾哥儿小时候似的。”盛安大长公主笑着说:“他们若是想儿子,自己来南楚瞧呗,长孙媳又生了个小子,锐哥儿不回去就不回去吧!连我们两个都不想动,更遑论他了。”
“你就惯着他吧!”老护国公无奈。
盛安大长公主嗔了他一眼,“大梁虽好,陛下治理有方,但很多东西,依旧遵循古制,不宜动,陛下知道,朝臣们也知道,动了伤根本。但南楚不一样,苏容这个王做的啊,随心所欲,古制已不剩多少,打破重来,反而兴国安邦。这是南楚特有的,大梁学不来,大魏也学不来。我们住的舒服,孩子待的更舒服。哪里是我惯着?”
“说不过你。”老护国公心里其实是承认的,他也没想到,苏容与周顾,会将南楚治理的这么好,律法公正,制度严明,男女也在最大范围内去达到相对平等,这十分不易。
如今的南楚,举国上下一心,很多地方,女官比男官做的还好,这五年下来,让男子不敢不努力,纨绔子弟几乎都消失了,女子读书,人人上进。
第885章 张舟
张运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和一张脸,说服了月弯,求得了苏容指婚,紧赶慢赶,生了小公子张舟。
不过他也的确做到了当初答应月弯的事儿,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家中中馈她乐意管就管,不乐意管有他安排的管家管事在管,她只需要每日里乐孜孜的捧着画本子晒太阳,亦或者是美滋滋的清点他立功后王上给他的封赏就够了。
这一日,张舟被嬷嬷从宫里抱回来,见月弯又在看画本子,他一脸委屈“娘,楚楚打我。”
楚楚是张舟给楚安起的最特别的独他一个人叫的称呼,坚决不叫姐姐也不学着跟别人一样叫长公主。
月弯头也不抬“打就打了。”
张舟哇地一声哭了。
嬷嬷心疼的连忙哄,但哄了半天也哄不好,只能喊月弯,“夫人,您哄哄小公子吧!”
月弯只能恋恋不舍地从画本子里抬起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张舟,“因为什么被打啊?长公主又不是随意打人的性子,肯定是你惹了她。”
张舟啊啊呜呜,一时间委屈地说不清,毕竟他才一岁半。
嬷嬷无奈地看着月弯,心疼地说:“夫人,是王说长公主的牙再吃糖就坏掉了,咱们小公子记性好,听了进去,看到长公主吃糖,才去抢的,不想惹恼了长公主,把他揍了。”
月弯听了恍然,“我就说嘛,长公主不会无缘无故揍人。”
她歪头看了儿子一眼,见他好模好样的,除了自己把自己哭的鼻涕横流挺惨外,没看出哪里受伤,这跟小姐小时候揍一帮小子,每个人身上脸上都挂彩不一样,她十分怀疑他真挨揍了?或者挨揍怎么揍的这么轻?长公主是三岁手没劲儿?不应该啊,小姐三岁时,据大夫人说,手就很有劲儿了。
她只能问:“揍哪儿了?”
“屁股。”嬷嬷道:“小公子主要是羞的,被长公主按住,揍了好几下屁股。”
月弯“扑哧”一下子乐了。
“娘,你坏,我要、我要去告诉爹爹。”张舟看到月弯取笑她,更是哇哇大哭。
月弯顿时坐直了身子,将笑忍了回去,“来来来,娘抱抱,抱抱啊,不哭不哭了啊。”
张舟扭头,扑回嬷嬷的怀里,不让她抱。
月弯伸手没抱到人,看着自己儿子,小声说:“你告诉你爹什么?告诉他不让我笑吗?”,她轻轻哼了一声,“他自己还时常逗我笑呢。臭小子。去吧去吧!”
她说完,撤回手,又低头看自己的画本子。
张舟抽抽噎噎,觉得这世界没爱了。
张运回来,便看到这一幅画面,儿子在嬷嬷的怀里,哭的委委屈屈,妻子低头津津有味地看着画本子,他眼底含了一丝笑,走过来,“舟舟怎么了?”
张舟看到亲爹,立即伸手要抱,“爹、爹爹抱。”
张运伸手从嬷嬷手里接过他,抱在怀里,笑问:“怎么哭了?你娘惹你了?”
张舟含了一泡眼泪看着他,“娘笑我。”
张运看向月弯。
月弯不舍地从画本子里抬起头,两个人大婚三年,她仍旧觉得不真实,她从没想过嫁人,更遑论嫁给张运,他在一众年轻的朝臣中,是最特别的存在,不论手腕本事,只论他带着冀北军投靠了小姐,又陪着四公子和王上九死一生的过命交情,就足够他官途顺遂,又何况他是真有本事,多智近妖,心狠手辣,但又圆滑世故,人性的所有复杂面,他都有,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偏偏非要娶她一个笨丫头。
她是真的笨,当初小时候,大夫人就嫌弃她笨,觉得小姐身边,应该有个聪明伶俐的陪着,而不是她一个笨丫头,管不住总惹祸的小姐,若不是她会抱着小姐腿哭,小姐心软留下了她,她早一准就被送去别的小姐身边了。
而且张运长得好,她瘦下来,顶多算是有几分姿色,比京中的一个个娇花般的贵女们差远了。尤其是如今,她万事不操心,整日吃吃喝喝,又被他养胖了。偏偏这人说,她还是有点儿肉,才更可爱。
真是……
她撇撇嘴,“你儿子大概因为从我的肚子里出来,只随了我的笨,没随了你的聪明。我笑他,他还恼,就会找你告我状。”
张运低笑,抱着儿子挨着她坐下,“怎么回事儿?”
嬷嬷早已悄悄退了下去,月弯简单说了经过,实在是太简单不过,都不需要三言,只需要两语,事情简单明了。
张运听完,笑着跟儿子说:“你做错了,不该去抢长公主手里的糖,应该抓一把糖,塞给长公主,然后回头去找你七姨告状,看她不打烂楚安的屁股。”
苏容在赐婚那日,认了月弯做妹妹,封月弯公主,所以,张舟从出生起,就喊苏容七姨姨。苏容喜欢小张舟,每次都被他喊的眉开眼笑,有好吃的,有楚安的,就有他的,惹得一众人背地里都说张运贼精,撬了王的墙角不说,还早早生了个儿子,陪着长公主一起长大。
对,楚安三岁了,因长辈们的疼爱,她还没被封太女,还是长公主。
月弯瞪大眼睛,“有你这么教儿子的吗?”
这个坏人,一堆心眼子。
张舟也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爹,这、这不好吧?”
“怎么不好?”张运掏出帕子,给他擦眼泪,“为了长公主好,就要讲究方法,不信你试试爹的法子保准她以后再也不敢偷吃糖了,牙也不会坏,更不会再揍你。”
张舟绷着一张玉雕似的小脸,半晌后,重重地点了下头。
月弯扶额。
张舟不哭后,自然不好意思再腻在父亲怀里,自己主动去玩了。
月弯在儿子走后,小声对张运说:“你太坏了。”
张运伸手捏捏她的脸,“长公主已被王和王夫私下里教坏了,我若不教张舟些,他可不是楚安的对手,以后怎么将人拐到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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