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傅敲晕在床(重生)(8)

作者:良月初八


“我也才想起这事嘛……”她莫名心虚。

桃喜眨着单纯的眼睛,小声问:“诶小姐你说,太傅大人是不是那是英雄救美之时对小姐一见倾心了?”

“不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

“如此说来,你们还真是天定良缘啊,难怪才三日温大人就前来提亲,看来是蓄谋已久!”

这说法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可惜蓄谋已久的不是温寂言,而是她。

把温寂言敲晕讹人这事还是先不要讲给桃喜听比较好,省得这傻乎乎的小丫头一不小心说漏嘴。

她可不愿才进门就被拆穿。

“桃喜,明日你去给我买几盒绿豆糕,要陌柳街玉食记那家。”她另起话头。

“让你的好夫君陪你去买呗,就知道使唤我一个小丫鬟。”桃喜笑嘻嘻。

“我看你是欠打!”黎婉拧住她脸颊肉,“对了,你是进来做什么的?”

桃喜小心翼翼把怀里揣着的小册子掏出来,塞进她怀里,悄声道:“嬷嬷怕你记性不好,白日就匆匆瞥了一眼,万一记不住可以再看看,故而让我捎给你。”

黎婉顿时明白过来是什么东西,红着脸把桃喜撵出了房门。

哐哧一声房门紧闭。

她把小册子掖进枕头底下藏好,继续坐回桌前。

夜色渐深,窗外寂静一片。

闲来无事,她开始盯着酒壶上精致的花纹发呆,不知这酒烈不烈,两世加起来她都没尝过酒的味道呢。

“吱呀——”屋门声响起。

黎婉以为是桃喜去而复返,眼皮都没抬一下:“谁准你进来,出去。”

来人微怔,笑道:“洞房花烛夜,夫人要撵我出门?”

第6章 子鹤

黎婉闻声抬头,望见温寂言单手扶门框立于门前,身后是凉风习习,月色无边,颀长身姿浸沐夜景之中,正似笑非笑凝望着她。

好似嗅到了晚风的味道。

凉凉的,淡淡的。

“我没有撵你。”她敛声装乖。

温寂言回身将漆黑夜色关至门后,缓慢靠近他新过门儿的妻子。

随着他愈来愈近,黎婉的心跳声怦然加快。

他坐在她身侧,目光移向桌上摆放的酒壶和酒盅,轻声道:“很懂事,没偷喝。”

“糕点不合胃口?”他注意到只咬了一口的青瓜糖糕。

“我饮食比较挑剔。”黎婉实话实说。

“是我考虑不周,明日我叫府内厨子依照你的喜好做膳食,可好?”

她点点头,心里说不出哪里别扭,总觉得温寂言跟她说话的口吻像是在哄小孩儿……不过也都赖她,总在人家面前哭,难怪被当成不懂事的小丫头。

可是她要的是夫君,不是一个贴心的哥哥。

“想什么呢,如此出神?”温寂言斟满酒杯。

黎婉很认真地瞅着他:“温寂言,我要叫你夫君嘛?”

他闻言禁不住莞尔:“叫我子鹤就好。”

“子鹤。”她念着这二字,品味片刻,“很好听。”

“夫人可有小名?”

“没有。”她皱眉,“我爹爹叫我丫头,或者唤我婉儿。”

“你可不许这般叫我,会让我想起爹爹的。”

“好,那我叫你婉婉。”他将斟满酒的酒盅递给她,“交杯酒。”

黎婉不知怎么捏酒杯为好,干脆一把握住,温寂言见状也变幻手法将小巧酒杯握在手心。二人双臂交叠,在龙凤花烛的明亮烛光中饮尽杯中酒。

“好辣。”

长这么大头一次喝酒,黎婉放下酒杯后小脸皱成一团,辣得眼泪快要溢出眼眶。

绝对不能让眼泪掉出来,为了不在温寂言面前丢脸第三次,她拼命憋住眼泪,很快脸就染得红彤彤一大片。

眼圈也红红的,口中酒味久久不能消散。

偏偏温寂言故意跟她作对似的,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她铺满霞色的脸颊,道:“不必强忍,小哭包。”

才不是小哭包!

她咬着牙不服气,一脑袋撞进温寂言的怀里,把头埋进胸膛前,不让对方看她的模样。

太傅大人被投怀送抱的软香温玉弄得一愣,垂眸目视,见她缩成一团趴在自己怀中,模模糊糊露出侧脸,精致又漂亮。

恍惚间,与那日宫宴夜晚重叠交错。

她是他的出其不意,亦是他的意料之外。

这一时的心软,倒是给他招来个小麻烦,甩不掉的那种。

他伸手揽住她的肩头,入手是算不上厚重的礼服襦裙外衫,在初冬穿难免单薄。

如今夜已深,温寂言想起黎婉乃病弱之身,天寒地冻的折腾这么久,也不知冷是不冷。

还是趁早盖紧棉被为好。

他把黎婉从怀中扒拉起来,盯着她的衣裙不容置疑开口:“把衣裳脱了。”

寂静中划过一丝慌乱。

黎婉噌的一下捂住泛红的脸颊,眼睫微微低垂,语句碎得七零八落:“要、要我自己……脱?”

温寂言颔首。

黎婉见状心中直犯嘀咕,嬷嬷明明说新婚夜干柴遇烈火,衣裳都用不着自己脱,都是直接被扒掉的。

怎么跟嬷嬷说的不一样呢,难不成是因为温寂言太过自持,不屑于那般轻浮?

思来想去弄不明白,自己脱就自己脱,她背对温寂言,手脚麻利把外衫襦裙一层层卸下,只留单薄的亵衣,露出光洁白皙的胳膊,令她脸上红晕又深了几分。

这时她耳畔响起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黎婉屏住呼吸,慢慢转身,正好与温寂言四目相对。

温寂言一怔,眼神匆匆扫过一眼就移开视线,问:“想睡里侧还是外侧?”

居然可以自己挑?温寂言人可真好!

她连忙道:“想睡里侧,我怕滚下去。”

“好,进去吧。”

黎婉懵懵懂懂听他的话缩进被窝,心道温寂言怎么如此沉得住气,对自己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夫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被棉被裹住就是暖和,她舒服地伸个懒腰,随后露出一双眼睛去看温寂言。

此刻温寂言吹熄了其他照明的灯烛,余留一对龙凤花烛继续燃烧。

他背对于她坐在床沿解衣袍。

黎婉忽然记起白日里嬷嬷叮嘱她的话。

新婚之夜一定要主动为自己的丈夫宽衣,才显得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虽然被窝很温暖,可她怎么能让温寂言独自孤单寂寞地脱衣裳呢!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放弃舒适的巢穴,从被中钻出来。

红烛火光冉冉,衬得屋内愈发得静。

温寂言正有条不紊地慢慢脱掉长靴,即将解衣袍腰带之时,一双柔软的手臂磨磨蹭蹭摸上了他的腰。

他眉心一跳,压住声音问:“婉婉,你在做什么?”

黎婉骄傲道:“我为夫君宽衣。”

语罢为了证明自己,她动作强硬地去解腰带,然而这喜服的腰带构造要更为复杂一些,再加上她坐在床上颇为不便,扯了半天都扯不开。

她蹙着眉头气得不行,势要把这难缠的玩意解开。

温寂言侧过脸敛目看人,一张倔强小脸映入眼帘,目光下移,见又细又白的胳膊紧紧贴住他的腰腹。

他的新夫人穿着薄得清透亵衣,正神态专注地在他身上胡乱造次。

二人距离极尽,近到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温度。

他目光陡然一沉,嗓音微哑:“听话,回去躺好。”

“不然我要生气了。”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不是商量。

黎婉抬眼,与温寂言视线相汇。

她看见男人瞳眸漆黑如墨,深邃不见底,原本柔和的眉目隐隐透露出危险之意,如同野鹰盯住猎物一般凌厉。

有点凶。

“好……”她怂了怂,再度缩回被窝。

回到被窝以后,她越想越委屈,心道不就是笨一点嘛,本来就是第一次解男人的腰带,干嘛那么苛刻……

说好的好脾气呢,好过分!

她用充满幽怨的眼睛看着温寂言,对方察觉到她的目光,问:“怎么眼睛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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