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傅敲晕在床(重生)(69)
作者:良月初八
“三日内,除了我任何人不要踏入这间屋子。”
“我施针时需专神,旁边不能有人。”
黎婉不敢放心:“我也不能在这儿守着?”
柳扶风笑了笑:“嫂子,你就算不信任我,也得信任你夫君啊。”
“十日之前我原本在云巫山赶回京都的路上,突然接到温寂言这家伙的飞鸽传书,让我直接赶来墉州,以备不时之需。”
“这家伙怎么可能打无准备之仗。”
“所以别担心,这家伙命大的很,有我在死不了的。”
比起头一回见柳扶风的黎婉,魏刀显然要与他更熟悉一些,见到来人后,原本拧成山川的眉头都淡了不少。
魏刀连忙上前道:“夫人,要不就听柳公子的吧,小的可以作证,柳公子医术无人能及,一定有办法救主子的。”
黎婉再三犹豫,最终决定信任温寂言的挚友。
“那好,柳公子你……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黎婉望着脸色苍白躺在榻上的男人,眼泪再度盈满眼眶,她还有些恍惚,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房门,一出门便被两个丫鬟围了上来。
她失神落魄走出门。
在外等候已久的淑妃把黎婉抱进怀里,温和慈爱地把身上的狐裘为她披上,并且嘱咐两个丫鬟送她回去歇息。
魏刀将房门紧闭,屋内只余柳扶风与昏迷不醒的温寂言。
众人走后,柳扶风脸上的笑意顷刻消散无踪,他叹了口气,拔出针袋中的剩余银针,缓缓刺入温寂言的喉部。
“叫你逞英雄,几条命都不够你折腾的。”
……
晨光熹微,天边泛起白光。
灯烛燃尽。
黎婉伏在书案前一笔一划抄经文,她的眼圈泛着淡淡的青色,眼底藏满红血丝,脸上疲惫一览无余,显然一宿未眠。
身旁陪了她一整宿的杏留劝道:“小姐,你抄了一夜经书了,咱去歇两个时辰吧,这样您的身子熬不住呀……”
“嗯,你去歇一会儿吧,我抄完这卷再休息。”黎婉嗓音沙哑,没有停歇的意思。
“小姐你半个时辰前也是这么说的。”杏留已然看不下去,夺过她手里的毛笔往案上一撂,强行拖着她来到榻前,苦苦祈求道,“算奴婢求您了,原本您的身子就不好,哪儿经得起如此折腾。”
“太傅大人若清醒必然会心疼的。”
太傅二字刺激到了黎婉的神经,她看着满脸焦急的杏留,对她道:“杏留,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如果我当初没有嫁给温寂言……”
“小姐,有些事后悔也已经晚了。”杏留上前抱住她,轻轻抚摸她微乱的发髻,竭尽所能安慰着,“杏留看得出来,小姐跟温太傅在一块儿的时候是很生机勃勃的。
“从前您总是闷在房里,也不爱跟其他闺秀出去玩,身边的朋友也就只有我跟桃喜。”
“可是自打小姐嫁进太傅府里以后,渐渐习惯于直接表达心中所想,脸上露出的笑越来越多,心情也越来越明媚,这都是肉眼可见的变化。”
“您嘴上说后悔,可是说实话,您真的后悔嫁给大人吗?”
黎婉捂住脸颊,默默垂泪:“可是我好怕……”
少女身子微微颤抖,控制不住笔尖在雪白纸张晕开墨花,渗透书案。
杏留为她擦掉晶莹泪花:“太傅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不要折磨自己,好不好?”
黎婉望着不远处书案上的经文,酸涩一阵一阵往上涌,前世她抄过好多好多经文,抄到几乎都要吐了,重生后她发誓再也不想碰经书。
她厌极了这东西。
前世有人告诉她,抄满一千八百二十五卷经文,就能得到佛祖庇佑,能够长命百岁、岁岁安康。
曾经她信了,戒骄戒躁吃斋念佛整整三年,奈何她没有抄完那些经文便魂消善灵寺,于是她再也不信了。
绝望之中,她再度念起了佛经,倘若她再信一回佛祖,把一千八百二十五卷抄完,能不能换温寂言平安顺遂?
她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书案,想要再度起身,旁边的杏留深深叹了口气,举起手刀将少女劈晕,她把人安顿在榻上盖好棉被,轻声愧疚道:“小姐,请原谅奴婢。”
接连三日,黎婉只要得空就会爬起来抄经文,桃喜压根劝不住她,杏留着实不忍心,干脆在她的饭菜中加了安神散,至少能让她睡个好觉。
直至最后一日傍晚,黎婉的经文再也抄不下去,她坐立不安地等待着。这时魏刀突然出现,手里拿着一张药方递给她,道:“柳公子说按这个方子煎药送去房里,要夫人您去送。”
“好,我马上去。”黎婉来不及思索,匆匆忙忙攥紧方子去了后院煎药。
她没有问温寂言如何了,不知是在怕什么,到了最后一日反倒不敢多问。
金雨山庄西厢房,药味儿弥漫。
“咳咳——”榻上的人发出几声轻咳。
柳扶风缓缓拔出最后一根针,须臾间,榻上昏迷三日的男人缓缓睁开双眼,漆黑的瞳眸宛若曜石,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柳扶风欠兮兮握住了他的手。
待到温寂言完全清醒,看清自己正握着柳扶风的手,而不是少女软嫩柔夷之时,纵使身体虚弱,仍旧皱着眉头拼尽全力把手抽了回来。
“好歹我是你救命恩人,就算醒来第一眼没见到媳妇儿也不必这么嫌弃我吧。”
“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兄弟。”
“我说你也真是,接毒箭那么好玩吗?晓不晓得为了救你我几乎三天没合眼,知不知道我用了多少珍贵药材?”
“英雄救美差点把命搭上,不愧是太傅大人啊,你们温家专出痴情种是吧。”
“你个王八蛋成亲居然不请我,怕我跟你抢咋的?”
柳扶风聒噪起来没个完。
“你还瞪我?”柳扶风说着说着感觉不对劲,若换平常温寂言早就该让他闭嘴,今日怎如此安静?“你咋不说话,心虚了?”
温寂言起身坐起,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对方才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脑袋讪笑。
“我忘了在你喉头扎针来着,方才我让你媳妇儿去煎了一贴药,服下去你就能开口说话了。”
温寂言撩起眼皮用凌厉目光睨人一眼。
“我让她去煎药不是命令她,瞧把你心疼的。”柳扶风翻了个白眼给人,“我这不是想给她一个小惊喜嘛,一进门就能看见活生生的你,多么难得的画面!”
“咳……还能体现我医术高明。”
“不过有句话我想问你,你认真回答。”
温寂言挑眉望着他。
“你跟你媳妇儿怎么回事,我在云巫山采药时听见周围百姓纷传此事我还不信,结果你这家伙还真雷厉风行地把人家小姑娘娶回府了?”
温寂言没有言语,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柳扶风了然,翘起唇角笑道:“这世间竟有女子能令你折腰。”
他又忍不住八卦问:“你们如今感情可好?”
温寂言想起少女盈盈泪眼,以及对方始终未坚定的心意,轻轻叹了口气。
柳扶风见状扬起眉梢拍胸脯道:“罢了,还是让我出马帮帮你俩吧。”
温寂言刚想用眼神警告他不要瞎搞事儿,突然耳畔响起柔弱可怜的声音,朝门口望去,黎婉正端着托盘,眼泪汪汪地瞅着他。
“子鹤……”
柳扶风很识趣地从床榻前挪开,少女脚下生风跑过来,把托盘递给旁边的柳扶风,一脸委屈地又叫了一声:“子鹤……”
温寂言看见少女眼底的乌青,心如同针扎般密密麻麻地疼,他伸手抚摸她的脸颊,拭去亮晶晶的小珍珠,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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