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傅敲晕在床(重生)(23)
作者:良月初八
她酒量很差劲,为了不使自己先迷糊,她让人找了最不容易醉的青梅酒,还是兑了不少青梅浆汁的那种。
首要保证她自己不能醉,其次要把温寂言狠狠灌倒!
温寂言举杯轻碰杯壁,随后一饮而尽,清烈辛甜之气盈满口腔。他并非不爱饮酒之人,加之这黛春白乃是他素日最爱,味道稍有不对便可以察觉。
这酒里面混了一丝甘甜的葡萄香。
知晓他饮酒配葡萄会醉之人只有魏刀,太傅大人不免轻啧一声,这东宫的内奸还未捉到,自己身旁倒是先出了个小奸细。
是扣半月的月钱还是一个月的呢?
他余光瞥见少女亮晶晶的眼睛,便没有拆穿,装作未尝出的模样。
见他如此痛快饮下,黎婉再接再厉继续斟酒。身旁蜡烛越燃越深,烛光忽闪间,温寂言的胳膊肘逐渐抵在了桌上,眼睛微眯,眸光隐约涣散。
听说温寂言醉酒之后还算老实,只是不大认人,行事直白不说,还会干一些胆大妄为之事,并且第二日醒来不会记得醉酒之后的任何行为。
不会记得便好。
黎婉看他眼底浮生朦胧之色,便小声试探:“子鹤,你醉了吗?”
温寂言揉了揉印堂,道:“没醉。”
“我是谁?”她凑近问。
醉意浅浅的男人抬起双眸,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姑娘?”
得,这是醉了。
黎婉喜上眉梢,道:“我是黎婉呀,黎婉记不记得?”
温寂言闻言怔了怔,反应都比往常迟钝了不少,他垂眸思索,长睫扫下一片阴云,慢悠悠恍然大悟:“黎婉我记得。”
“我娶回家的那个小哭包。”
“才不是呢!”黎婉气呼呼反驳。
岂有此理,喝醉了还没忘她这事儿,好过分的男人,平常脑子里都记了些什么嘛。
她伸手捏了颗饱满多汁的紫葡萄,抵到他唇前,忽悠道:“你尝尝,很好吃的。”
温寂言摇头婉拒:“我喝酒不能吃葡萄,多谢姑娘好意。”
黎婉咬咬牙:“我是黎婉,不是姑娘。”
男人哦了一声,又道:“黎婉不是姑娘,那多谢公子美意,在下不吃葡萄。”
黎婉:“……”
这人喝醉了还能变傻是吧!
她装委屈撒娇:“这可是我亲手洗的,给我几分薄面嘛……”
温寂言睨她一眼,见到少女亮晶晶的眼眸,瞳仁比手里的葡萄还要润泽,山涧小鹿一般纯稚。
心肠一软,将她指尖的葡萄吞了下去。
黎婉又哄他吃了几颗又大又红的葡萄才安心,把眼前碍事的酒坛子往旁边一推,与温寂言面对面,眼对眼。
她目光紧盯面前的男人,尝试套话问:“温寂言,你打算何时与我圆房?”
第19章 情字
温寂言闻言再度怔住,片刻后坦白:“自然是等你真正动心动情之后。”
“何为真正动心动情?”黎婉追问,她不是装傻,而是真的想知道。
幼时常听她父亲讲,人生在世有情之所钟之人,乃是幸事。黎蒙与她的嫡母乃是两姓联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人一直相敬如宾,感情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
后来黎蒙偶然遇见她的生母,一见倾心,费劲心思才把人娶回家做侧室。
她父亲说此生唯一憾事便是两位夫人接连离世,留他在世间孤孤单单一人,所幸还有个女儿作伴,不然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那时黎婉还小,并不懂父亲言语中的落寞。
后入善灵寺,听老方丈给香客解忧,也道世间唯有情之一字最难勘破。
红尘人,红尘事,恩怨纠缠世世不休。
情字,当真那般难解?
在她愣神间隙,温寂言幽幽道:“至少不会在听闻我另娶佳人之时无甚所谓。”
诶?黎婉呆了。
男人继续说:“怎么如此惊讶,那日跟段姑娘不就是这般说的?”
黎婉:“……”
好一个温寂言,合着那日红仙观他听得一清二楚,还故意装没听见。
仔细想想也没错,习武之人耳聪目明,那日他离得不远,怎么可能听不见她与段敏的对话。心虚与愧疚之意忽然冒头,她讨好地冲人浅浅一笑:“那个,这不是显得我大度嘛?”
“有些事不必大度。”他目光恍惚间清明了几分,须臾又黯下去,“小气点无妨。”
黎婉从善如流:“是是,我以后小气一点。”
“那我都听你的话了,你能不能……”她手紧张地绞住袖口,垂眸嗫嗫嚅嚅问,“跟我圆个房呀。”
她屏住呼吸,静待片刻,压根没有反应,她一抬头正巧看见温寂言又往自己杯里倒了酒水在喝,方才的话估计也没听见。
不能再喝了!
听魏刀说,温寂言少喝点酒还成,真醉晕了会倒头就睡。
岂能轻易放他去睡。
趁人不备,黎婉把他手里的酒盅抽走,连带着紫葡萄也推得远远的。男人蹙眉略有不满,奈何喝多了也不懂得去夺,老老实实看着刚斟满的黛春白被少女扣下。
这便是醉酒的好处,倘若真是比力气,黎婉哪里敌得过他。
喝醉后都变得好欺负了。
他喝了点儿酒,眼皮透着淡淡的红,呼吸声变得轻柔缓慢。
黎婉凑近他,闻到浅淡的酒香,真奇怪,温寂言哪怕喝了酒都那么干净好闻,全然不似宫宴之上那些醉酒的文官武将那般酒臭。
人与人果真是不同的。
黎婉手里拿着酒盅,眨了眨眼道:“我要你做一件事,做到了我就把酒还给你,可好?”
“一言为定。”他迟缓应承道。
“跟我圆房。”
温寂言这时候反应竟然又快了起来,果断道:“不可。”
黎婉气绝:“凭什么?”
“这位姑娘,莫要开这种玩笑。”他一本正经拉开距离,“在下已有家室。”
忽然间卧房内鸦雀无声。
数不清这是今夜第几回无语,黎婉只觉得这喝醉酒不认人的毛病好生离谱,不是刚纠正过来吗?怎么又忘了!
还家室,家室要气晕了!
纵然再有耐心,黎婉也决定不忍了。
她直接将身子倾向他,一片温热紧紧相贴,娇软之躯半倚靠在太傅大人身前,如同宫宴那夜,缩了缩肩膀尽力依偎。
嘴上却道:“我若偏要呢?”
“温寂言,少惦记你家里那位,先与我成就好事如何?”她嗓音软软的,分明是强迫之词,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像是祈求撒娇似的。
都这么主动了,这男人总不能丝毫不怜香惜玉吧?她就这样仰着头盯住他不放。
温寂言没有动弹,黎婉一时心急想站起来,却一个趔趄险些一脑袋栽进男人胸前,好在温寂言眼疾手快,手臂稳稳扶住她。
酒香盈鼻,芬芳浓郁。
细腰被男人攥住,她再度试探道:“摸起来舒服吗,与你夫人相较如何,不如……把我也娶进门?”
几分羞几分怯,拿捏得恰到好处。
烛火照耀下,少女抬起白嫩的脸颊,面部笼罩暖光,睫毛纤细浓密似扇子,晶莹透亮的眸子映照一袭黑衣的男人。
是一种柔和脆弱的美。
良久,温寂言叹了口气:“不能娶你。”
黎婉不服气问:“为何,我哪里差了?”
“她会哭的。”温寂言淡淡道。
心脏倏地跳跃,黎婉一时失语。
这个“她”指的是谁,再清楚不过。这人可真懂如何往人心里戳,黎婉忽然有些脸热,几乎要打退堂鼓。
“她对你……很重要吗?”
“哭了又如何?”
“我喜欢看她哭,很可爱。”男人顿了顿,“可她不该因受委屈而哭泣。”
言辞认真恳切,温柔得不像话。
黎婉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声嘟囔:“不受委屈就不会哭了啊。”
再也编不下去,她伸手捧住温寂言的脸,大胆一字一句道:“子鹤,我就是黎婉,不许再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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