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太傅敲晕在床(重生)(10)

作者:良月初八


他还承诺每月初一十五可以送糕点给他,小和尚需要在京都买什么东西也就不必再下山,那位贵人愿意派人直接送上山。

每次只收她几个铜板。

对,她可以抄几卷经书送去善灵寺,再去找那个小和尚。

“桃喜,可有纸笔?”

桃喜摇摇头:“我这儿没有,大人的书房有。”

“干嘛呀小姐,你不会要展示自己龙飞凤舞的墨宝吧?”

“臭丫头,敢小瞧我。”

桃喜连忙阿弥陀佛:“小姐你的字还是不要轻易拿出手为妙。”

黎婉心意已决,直奔温寂言的书房而去。

一路穿过府中回廊亭台,最终停在整座太傅府最为僻静之地,白墙黑瓦,红柱雕花,周围青竹郁郁葱葱,目光往上瞅,匾额上书有清心斋三个大字。

很好,清心斋,这几个字简直跟温寂言天造地设,再加上寡欲二字就更般配了。

她推开清心斋的门,里面书香四溢,扑面而来。迈进门,可以闻见香炉燃的淡淡乌木香,里面空不算大,排排书架摆放整齐,北侧墙边有一用于安歇的小榻,榻的两侧墙面悬挂一左一右两幅画。

左侧绘傲雪寒梅,右侧画上干干净净,只有漫无边际的池水及寥寥数笔枯枝。

风格大不相同,是整座书房唯一不和谐的地方。

再看书案,笔墨纸砚放置规整,案上干净无尘,显然主人常常使用清理。

她让桃喜守在外面,自己来到案前。右手边放着一叠纸,随手一翻,每一张上面都写满了字迹,狂草居八成,其余书体共居两成。

温寂言这般板正的人,居然爱写潇洒不羁的草章?

真是稀奇。

她不免多瞅了几眼,正欲拿了东西离开之时,门外传来声音。

“奴婢见过大人。”

随后书房的门打开,日光随之入门,温寂言又换回一身玄色黑衣,宽肩窄腰,身姿挺拔站在门前凝视她。

黎婉莫名有点心虚,结结巴巴道:“我……没有弄乱你的东西。”

“不过几张纸,乱就乱了。”他踱步走来,嗓音清缓。

“想写字?”温寂言站到她身侧,偏头问。

她嗯嗯点头,一个好主意涌上心头,如此好的促进夫妻感情的机会,岂能放过。

“我字丑,子鹤可愿教我?”她抬起发亮的双眸,期待地看着他。

宣纸平铺案面,墨已研好。若是从前,全神贯注下笔也只是满纸乱爬的潦草字迹,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的黎婉,书法不仅不再是她的短板,甚至成了颇为骄傲的长处。

黎婉装模作样拾起笔,上一回宫宴传信之时她刻意用了左手写字,这回不能再用左手,她得想办法把字写丑点才好。

得写的奇丑无比,令温寂言看不下去亲自上手教她才行。

她谨慎思虑着一笔一划,故意顿住笔锋,吭吭哧哧半天写了个不伦不类的“黎”字。

原来藏拙也不易。

温寂言全程不动声色看着她,目光格外留意她的握笔姿势,在她落笔之时,微微扬眉。

“子鹤?”

他站到黎婉身后,身子稍稍前倾几乎将玲珑娇小的少女罩在怀中,峮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身子贴上的一瞬间,察觉到她的一瞬间僵直。

少女身上不知用了何种香料,不似花香,倒是有几分果香的清甜味道。

“放松点。”他在她耳畔轻声提醒。

温寂言握住她的手,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其中,掌心温度炙热,使原本微微发凉的手获得源源不断的暖意。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温寂言好像用指腹擦过了她每一根手指的关节处,不到半息就离去。

温寂言半拥着她,握住她的手写字,一个苍劲飘逸的“婉”字很快写好。

再对比她写的黎字,两个风格迥异的字靠在一起,看上去颇为滑稽。

写完字后温寂言没有立即放手,反而就这么拢住她,温暖的体温和淡淡的荷香将人围困,她红着脸问:“你是第一次手把手教人写字吗?”

温寂言道:“不是。”

恬静温馨的气氛瞬间破开。

黎婉当即扭过脸,瘪着嘴巴质问:“你还教过谁!”

男人促狭一笑:“自然是太子殿下。”

第8章 姻缘

她意识到自己被温寂言耍了,羞恼地把毛笔一搁。

“不跟你学了,我自己回去练。”

温寂言体贴道:“好,待会儿我让下人把笔墨纸砚送到房里。”

“你都不挽留我一下?”黎婉气他。

“有件事想恳求夫人。”他答非所问,“能否陪我去一趟城北姻缘观?”

姻缘观?黎婉一愣。

城北有座红仙姻缘观,是京都盛传求姻缘最为灵验之地,据说那里有个老道长能一眼断人缘分吉凶,一说一个准。

他说这姻缘好得很,那二人必定如胶似漆,夫唱妇随。他说这姻缘不妥,那可遭了,不出三月,夫妻俩准会生出嫌隙,怨气频频,最终一拍两散。

许多媒婆为人做媒之前都会拿两边生辰八字先去找道长起个卦,是良缘就牵红线,若是孽缘就趁早作罢。

正因如此,去姻缘观渐渐形成风尚,除了平民百姓,连许多高门贵族子弟也常常到观求签问道。

去姻缘观的人分两种,要么是求良人,要么是求长久。

温寂言为何突然要去姻缘观,所求为何?

黎婉问:“你想求姻缘?”

“我已有姻缘。”他嗓音低柔,垂眸浅浅盯住她,“无须再求。”

“圣上不便出宫,要我替他去姻缘庙为他和淑妃娘娘请一道白头到老的符纸。”

“我若独自前往不带新夫人,怕是会惹人说闲话,故要麻烦你陪我跑一趟。”

“道观在半山腰,山路崎岖,若是嫌累的话,我抱夫人上去。”

前面都一本正经的,偏偏到最后变了味儿。

听到末了一句话,黎婉别别扭扭不服气道:“小瞧我,哪里至于那般娇气,不用你抱我也爬的上去。”

她到底给温寂言留下了何等娇弱的印象,居然让对方认为她爬几步山路的力气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大风一刮就倒呢。

“不过圣上居然要你去做这种事,他身边没人了吗?”

“陛下认为求符心诚则灵,故遣我前往。”

“其他人的心不诚?”

温寂言笑了笑:“陛下过度宠爱淑妃娘娘以至朝堂官员颇有微词,自然无人真心祝愿,至于身边的宫女太监,陛下认为他们不配替天子求符。”

好难伺候。

黎婉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接句什么。

“看来他真的很喜爱淑妃娘娘。”

温寂言眼底温厚褪去,染上几分锋利:“陛下当年对先皇后亦是如此。”

“位高权重之人,有何深情可言。”

黎婉似懂非懂,顺口接了句:“你也是位高权重之人呀。”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有点不太妥当,她跟温寂言还没亲密到可以探讨真心情意。

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她干脆硬着头皮继续问:“你可有真心?”

屋内陷入沉寂,若有若无的乌木香缭绕周身,温寂言久久未言,黎婉转过身子面对他,抬头望着他轮廓线条流畅的下颌,喉结微微滚动,她听见男人开口。

“你想要?”

黎婉呆住了。

她想要温寂言的真心吗?答案不重要,因为她一个活不过三年的人,要他的真心有何用呢,又不能令她起死回生。

若实话实说,是否显得太过无情?

“我不奢求。”她最终这样回。

不奢求活得长久,也不奢求一份真心。

……

天寒的缘故,城北泞水山草木稀疏,踩在枯枝败叶之上,会发出噼啪声响。

黎婉小步小步快速沿着栈道朝前迈,为了摆脱她在温寂言面前弱不禁风的印象,铆足了劲儿,全程不让丫鬟扶着,非得自己吭吭哧哧往山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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