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降十会(359)
作者:经年未醒
“看来你知道,”沈馡乜了骆鸣雁一眼,没好气儿地说:“既然知道,以后别给那些碎嘴子好脸色,拿出你‘老’王妃的气势来。”
骆鸣雁被逗得哈哈大笑。
二人的父亲是好友,她们年幼时亲密玩耍过一阵子,后来沈馡随父亲去了任上,姻缘也落在了当地,去年秋,沈馡的夫婿升迁入建康,她才跟随着回到了建康。
阔别二十多年,两人都对对方没什么印象了,在寿昌长公主的宴会上再遇见,聊过一次之后觉得对方颇对自己的脾气,便又迅速捡起了友谊。
“不过,你那位堂妹是真厉害,我就说了一句,都没说她名字,那些碎嘴子就不敢再编排你了。”沈馡咋舌:“我可是真想见见你堂妹,传说她瞪谁一眼,谁就得死。”
“你也说得太夸张了。”骆鸣雁放下手里的箜篌,坐到沈馡身边去,“小乔要真能瞪谁谁死,还用打什么仗,直接去瞪对方主帅不就行了。”
沈馡说:“我当然知道是夸张,这不是要衬托骆将军很厉害么。”
“她的厉害不需要胡言乱语来衬托,”骆鸣雁说:“不过,你想见她倒是可以的,小乔马上就要来建康。”
“真的?”沈馡惊喜。
“真的,她回来省亲。”骆鸣雁说着说着,把自己说笑了。
被儿孙们惦记着,祖父应该很感动。
第264章
成国公府。
月初, 骆衡已启程往邺城赴任,林楚鸿留在这儿,等席家来下定后再回许昌, 然后再去邺城。
谌希得随骆衡一起去邺城, 但把骆找找留在成国公府里。
临走前,谌希得叮嘱骆找找:“要保护好家里人知道吗, 养你千日, 用你一时。”
骆找找不耐烦地甩了甩脑袋, 冲谌希得展示自己的血盆大口:“嗷呜……”
“嘿,说你两句还不耐烦了,惯的。”谌希得拍了一下虎头, 拍完就跑。
有头老虎在这里, 成国公府上上下下都不敢靠近嘉宾院。
姜云梦遇上林楚鸿依旧会阴阳怪气几句,只是与往日不同的是, 她尽量不去遇林楚鸿,算得上是躲着林楚鸿走了。
四房越风光无限, 她就越感自己凄惨无比,丈夫、儿子没一个中用的,怎么会这样呢, 自己竟连个商贾女都比不过。
四月中旬时, 骆乔与骆意以省亲之名来了建康, 到了成国公府拜见过祖父祖母,就听二伯出去访友、二伯母回娘家去了。
胡元玉端起祖母的架子,教骆乔:“你婚事既定, 该好好学学操持家务、侍奉舅姑、教养子女, 做好为人妻为人母的本分。”
“哦,”骆乔摩挲着手里的茶盏, 说道:“祖母年事已高,合该颐养天年,不必过于为我等小辈劳心劳力。听闻前些日子大堂兄死活要带一个歌姬回来,都把祖母气病了,祖母现在大好了吧?”
胡元玉嘴角挂起的淡笑缓缓放下,不再装慈爱的祖母,盯着骆乔好一会儿才开口:“你长大了。”
以前骆乔都是用简单的暴力手段吓唬人,说实话,虽然当时被她的蛮力唬住,事后回想并不如何,她难道还真敢对祖母动手不成。
她现在这番阴阳怪气说话,倒叫胡元玉难受得很。
骆乔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我长大了,祖母也老了。上次见祖母,还只是两鬓斑白,现在头发都是花白的了。祖母,不是孙女儿说您,您就是太爱操心了,但凡我认识的爱操心的人,都老得比较快。”
胡元玉:!!!
骆乔:“我说话太直了,祖母您不会介意吧?毕竟在战场上令行禁止,可不能拐弯抹角。”
胡元玉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起伏渐剧的胸口,手背朝外挥了两下:“行了,我知道你忙,忙你自己的去吧。”没事儿就别过来了,待在你们嘉宾院里。
胡元玉把姐弟俩赶出去,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越想越气,决定去找骆广之闹,不能就她一个人不爽快。
是骆广之要她对四房的和颜悦色,对四房两个孩子好一些。
那两个讨债鬼,给他们点儿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
回到嘉宾院,关上门来,骆乔问弟弟:“怎么样,我刚才的话够阴阳怪气吧。”
骆意给姐姐竖了个大拇指:“已经掌握阴阳怪气的精髓了,就是要别人越在意什么就越要说什么,不愧是我姐姐,学得很快。”
骆乔下巴一扬,得意:“那是。”
林楚鸿听到姐弟俩的声音,出了屋,问道:“不是去给你们祖母请安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检验了一下骄骄的教学成果。”骆乔说:“祖母就让我们出来了。”
“学了什么?”林楚鸿好奇。
骆意说:“如何阴阳怪气的说话。姐姐现在去跟朝堂上那些文官吵架,应该都能战个几十回合。”
林楚鸿微愕,旋即明白姐弟俩去他们祖母面前做了什么,好气又好笑地虚点了他们几下:“凡事要有分寸,别过了,叫人抓住把柄。”
姐弟俩答:“阿娘放心。”
在没有绝对实力,不能以武力镇压所有人的时候,面对有些不得不交往的人就得学会言语之道。
比如姐弟俩的祖母胡元玉,双方是你干不掉我我也干不掉你,那就只能比谁说话更“直击人心”。
林楚鸿知道姐弟俩在做什么,没有阻止,他们懂得掌握分寸。
叮嘱了两句,大致意思是别把他们祖父他们气狠了,林楚鸿便又回屋去整理姐弟俩从巨鹿郡带来的土仪,理出来送些去给相熟人家。
“阿娘,”骆乔站在门外喊:“再帮我备三分礼,我要送去给三位皇子。”
林楚鸿写礼单的手顿了一下,东海王可是被圈禁在府中,礼能送进去?
不过女儿这样说了,自然有她的用,林楚鸿便让墨琴去挑些东西:“挑些实用些的,不用太贵重。”
去给被圈禁的东海王送礼注定不会低调,尤其是还没进城就被各路人马盯着的骆乔,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迅速报给各方。
她去给东海王送礼,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目的不提,送不送得进去不说,既然要送就把诚意摆出来给世人看。
东海王被圈禁几年了,拜高踩低哪都有,建康京格外多,东海王府如今的境况想必艰难,最是该送些实用之物。
骆乔晚间拿到礼单,看到给东海王的那张除了吃穿用度还有银钱,她对正在撸虎的弟弟扬了扬礼单,说:“不愧是阿娘,居然还想到了送钱。”
骆意从虎背上抬起来,凑过去看了看礼单,眼睛一眨,说:“姐姐,你明日过去东海王府,叫人不小心打翻装银钱的匣子。”
“你小子,”骆乔瞅着弟弟,缓缓咧开笑容,“这是要把皇帝的脸面踩地上呐。”
东海王如今的凄惨境况,皆是皇帝的命令。
皇帝怒恨东海王害死兄弟,又不愿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杀子的污名,就只能折磨闻旭以泄心头之恨。
东海王府被重重锁了起来,除了李家人不时偷偷送些东西进去接济,这建康京里再无人在意这位王爷。
骆乔大张旗鼓去给东海王送礼,为的是让东海王重新进入所有人的视野,把去国就藩之事搞得更大。
李家人虽想方设法在朝堂上支持去国就藩,可他们的声量实在太小,别人根本就不在意闻旭这个王爷。
“姐姐,你忘了我昨日教你的,”骆意莞尔:“对方越在意什么,咱们就越要针对。”
骆乔唔了声:“陛下除了在意他手中的权力,就是在意脸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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