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降十会(294)
作者:经年未醒
“孤忍得还不久吗?”闻端到底没忍住怒气,把折子扔给萧本荣,“你看看,那个疯女人怎么就能用这么多钱!”
萧本荣捡起折子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子妃一个月竟能花这么多钱,她钱都花哪去了?
“你问孤?孤还想知道呢,她钱都花哪了!”闻端气咻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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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宫内宮丽凫殿,是周祈的寑殿,但这不是内宮给太子妃住的主殿。
“钱都送去许昌了吗?”周祈半卧在榻上,叫心腹来回话。
心腹道:“殿下,都送去了。”
周祈点了下头。
心腹却有疑问:“殿下,您说五殿下跟您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他自有他的用处,用人不疑,”周祈轻笑:“只要最后能达到我要的目的,我管过程是怎样的。”
“可是五殿下真的能帮殿下达成目的吗?”心腹一直对比持怀疑态度。
“不行,就杀了他。”周祈笑着说人生死,毫不在意。
第215章
周祈与闻敬暗中合作不少年了, 期间陆陆续续给闻敬送过不少银钱,两人各有目的,想要办事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在两人的合作中一直是周祈出钱闻敬出力。
至于周祈的钱从哪里来, 身为宋国太子妃,她还能从哪里搞钱呢。
银子出了建康, 未免被有心之人追查到, 几经辗转, 一个多月才送到许昌南十多里的山林里,需要闻敬自己带人去取。
闻敬收到信,点齐了心腹门客和护卫出城。
他在豫州军中担了个录事的职, 可这是一个在现有建制上临时加的官职, 只有品级并无视事,说是督军可具体督什么没有明确的文书下定, 所以闻敬在豫州军中的位置有些尴尬,大家敬着他是皇子也立过战功, 但有什么事从来不找他。
他想点卯就点卯,不乐意地点卯也没有人管他。
这并不是闻敬想要的结果,然只要能留在豫州军中, 即使现在没有实权不受重视也无妨, 他从小到大受到的冷待比这儿多多了, 他最不缺的就是循序渐进的耐心。
今日,闻敬少有的没有去点卯,一早就带足了人出城, 营中无人过问。
在他出城约莫一个时辰后, 豫州刺史席瞮带着仓曹、户曹等官吏走访城南郊的几个村落。
银子是托镖局送的,周祈的心腹全程跟着, 一直送到许昌,镖局的人离开,只他二人在林中等着。
临近午时,烈日高悬,二人用草帽扇着风,一边抱怨天气热得受不了一边不爽五皇子的人还不来。
“咱们这都给五皇子送了多少次钱了。”
“五次了吧,这次送得最多。”
“五皇子连个爵位都混不上,真不知道殿下怎么想的,跟他合作。”
“行了,少说两句,殿下不爱听你说这些。”
“我又不是在殿下跟前说,这大热天的,抱怨两句还不行么。”
两人又咕哝了几句,闻敬听着,等他们再变成抱怨天热后才叫人弄出动静来,从一棵粗壮的大树后走出。
两人看到五皇子竟亲自来了,面色大变,担心五皇子听到先前他们的不敬之言,他若是不依不饶,他们就麻烦了。
“等很久了?”闻敬毫无异色,仿佛没有听到二人之前的絮叨,目光落在二人身后的几口大箱子上。
二人反应过来连忙恭敬行礼,然后往旁边让开,请闻敬查看箱子里的东西。
几口大箱子里自然不全都是银子,周祈出手不可能如此大方,就算她真有这么大方,明德宫也没有这么多银子可以给她薅。箱子里多是些土产,大箱子套小箱子再套匣子,从箱子里取出来的匣子里才是银子。
几个匣子加起来总共白银两千两,另还有金锭百两。
钱不算多,却正好解了闻敬的燃眉之急。
闻敬示意护卫把箱子都抬出去,让平吉把信交给二人。
“这是矩州送来的信,带给你们殿下吧。”
一人接过信,客气说了几句话送走五皇子。
待把信收好后两人猛然回过神。
五皇子以前都说“太子妃”,这次说的是“你们殿下”,他这是……
听到了他们俩的抱怨!
二人脸上表情一变两变,甚是扭曲。
回去的路上,平吉忿忿为自家殿下鸣不平,从林中二人骂到太子妃,再骂到太子,再骂到豫州官吏、建康朝堂。
闻敬听着他骂,并不阻止。
这些话以他的身份说出口不合适,让身边的人替他骂出来,他心里多少会舒坦一些。
在平吉准备大着胆子骂几句皇帝时,前方探路的护卫回来说:“殿下,前头有情况。”
闻敬叫平吉和两个护卫去前头看清楚了,他和其他人在原地守着箱子等着。
约莫两刻钟后,平吉和护卫回来,说:“殿下,前面是匪徒在截杀席刺史等人。”
“光天化日刺杀席瞮?!”闻敬略有些吃惊。
自豫州土改开始,席瞮被刺杀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只不过像这样白日里伪装成匪徒截杀还是第一次。
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殿下,咱们怎么办?要去帮忙吗?”平吉焦急地问。
他们现在走的是官道,前头正在上演不法之事,路被拦了,不帮忙他们就得在这里等着,说不定会被有心之人发现异样。
帮忙的话,他们带的护卫也不多,还得护着箱子里的金银呢,腾不出多少人手来。
闻敬并不打算帮席瞮,豫州土改是士族之间的矛盾,席瞮的死活对他没什么影响。
他四下张望了一番,瞧见不远处有几间荒屋,便说:“先把箱子运到那边去藏起来。”
护卫们立刻抬着箱子朝荒屋走去。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们出城没有赶车,现在只能纯靠人力搬。
到了荒屋,叫护卫们看好箱子,闻敬点了两个护卫跟他一起去前面看一看。
席瞮牧豫州大半年,被刺杀的次数比以往二十多年都多,下毒的、偷袭的、放火的,花样百出。
他在豫州的所作所为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就连襄阳席氏内部也不是人人都支持他。
光天化日,山匪劫道,这种花样倒是第一次。
席瞮很无语,很想对“山匪”说:“你们伪装什么不好,伪装山匪,难道不知道豫州境内顽固不化的山匪都被骆校尉带兵一网打尽,这不是摆明着告诉所有人‘其中有问题’么。”
可“山匪”人数不少,足有他们这边一倍之多,席瞮逃命都来不及,没空纠正“山匪”。
这么多人在许昌附近还伪装成山匪,还把他截杀个正着,许昌城中要是没有“鬼”,席瞮一万个不信。
去城外大营搬救兵的人已经去了很久了,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救兵就该到了……
席瞮扑倒在地上,滚了两圈,拼命避过朝自己看过来的雪亮大刀,形容狼狈地又滚了两圈捡到了一把刀,双手抓起来,千钧一发之际,他回身抬刀挡住了再度朝他看过来的大刀。
他武力值几乎可说没有,虽射御尚可,却远没有达到能御敌的程度。
他躺在地上持刀抵挡着压下来的大刀,眼看就要不敌,急中生智,仗着腿长抬起一脚踢在了压低了不少身子的匪徒的……要害部位。
匪徒的脸用黑色布巾蒙得只有一双眼睛可以看见,就见那不大的一双眼睛瞬间睁圆,那是隔着布巾都能看见的扭曲。
匪徒弓着身子,刀都快拿不稳了,席瞮趁机赶忙往旁边蹭了两下躲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又痛又怒的匪徒一声“他娘的”才说出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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