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降十会(218)
作者:经年未醒
张瑾:“……”
汪充一杯热茶灌下,总算把脑子给灌回来了,见上峰神色不善,忙认错:“末将胡说,郎将莫怪。”
张瑾点了下茶壶,让汪充继续喝,把脑子喝清醒点儿。
汪充殷勤地献给上峰倒了一杯,再倒自己的,热茶下肚,一热一冷导致的打摆子总算是好了,他长舒一口气,真清醒了,能思考了。
“郎将,说到‘悄悄’,末将有一个想法,”汪充凑近了点儿,低声道:“会不会是二皇子做的?”
“二皇子?”
“是啊,你不觉得二皇子很符合我刚刚那句话么,悄悄努力,然后惊艳世人。”
“你再多说一句你那傻话,你今年的炭钱就没了。”
“别别别,”汪充用力摆手,动什么都不能动他的钱袋子哇,“郎将,你听我说啊,二皇子的腿是因为谁断的,是三皇子啊,他能不怀恨在心?你看这次,三皇子被罢了,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报复。”
张瑾说:“既如此,二皇子为何不直接嫁祸三皇子,要嫁祸四皇子?”
汪充说:“三皇子行事不说滴水不漏吧,也较难找茬,四皇子就不一样了,搞了四皇子能连累三皇子,我要是二皇子我也这样搞。”
张瑾颔首:“那就按你说的,去查查二皇子。”
汪充得令立刻去安排人手。
张瑾再次拿起卷宗翻看,试图从中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次刺杀看下来,最终得利的只有太子,太子手伤都还未好就已经回朝,正在户部指点江山。
二皇子在暗中帮太子?还是哪个宗室大臣暗中相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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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是谁在暗中相帮的不仅是干办处,还有太子自己。
重回朝堂、统领户部的兴奋冷却过后,闻端终于开始思考是谁在帮他。
干办处现查到的所有证据都被皇帝命人销毁,卷宗虽还留着可除了干办处的谁也无权调阅,世人皆知刺客是东魏派的,可这糊弄不了闻端。
那个刺客如果不是先拍了他一脸羊肉,他大概率是要被匕首捅中要害的,闻端能感觉得到,刺客并非真心想让他死。
不想他死,拉了老三老四下水,让他重返朝堂,帮他的人会是谁?
闻端叫来怀文耀,吩咐他暗中把明德宫过一遍筛子,刺客冒充的是内坊之人,明德宫之内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怀文耀不敢兴师动众叫外人起疑,暗中查了好久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闻端心神都被吊了起来,究竟是何人可以瞒得如此滴水不漏?
多方势力皆在暗中查探,包括三皇子闻绍也是,查来查去线索都在四皇子这儿打止,大多数人都不信这是四皇子能做出来的局,可有小部分却觉得万一呢,万一四皇子扮猪吃老虎呢。
结果没查出来,齐国的国书来了。
事关国家脸面,齐国少帝再厌恶自己的姐姐也不可能对她被嫁祸不闻不问,叫宋国看轻了齐国送去的和亲公主,就是看轻了他们齐国。
齐国的国书措辞十分严厉,大有“你宋国既非诚心求娶,我们把公主接回来就是,后果由你们宋国自负”的意思。
宋国才给东魏扣了个黑锅,这会儿打算从东魏刮层地皮,为后面收复豫州做准备,现在自然是不好与齐国交恶。
再说了,他们宋国为这次联姻折腾了这么久,还忍受了齐国公主各种无礼各种折腾,放人是不可能放人的。
二皇子南康王闻震的婚礼就在朝廷与齐国互相扯皮中,安静的到了日子。
亲王纳妃不似皇太子需要祭祀太庙,因此婚礼隆重与否就看亲王本人是否受宠是否有权,妃氏家中是否举足轻重。
闻震两样不占,南康王妃江氏乃济阳江氏小宗出身,因种种不可明说的原因,济阳江氏犹如瘟神一般被人避着走,两人的婚礼上,最拿得出手的宾客只有平国公府,那还是因为他们是闻震的外家。
就连姻亲成国公府的都没来。
成国公没来,不过四房的两个小孩儿却来了。
南康王府长史负责迎宾,老远看到骑着匹神骏黑马过来的骆乔,又惊又喜。
到了门前,骆乔下马,再把弟弟接下来,对迎上来的长史笑道:“我们姐弟来跟表哥套杯喜酒喝。”
从平国公姚奎那边算,闻震的确是骆乔骆意拐了十八个弯的表哥,以表亲论完全没问题。
成国公没来,姐弟俩以私论,称呼闻震一声“表哥”。
“骆姑娘,骆郎君,快请,快请。”长史连忙把他们往府里让,叫来机灵的小厮和侍女伺候着。
跟着骆乔一道来的还有两大箱子贺礼,林楚鸿安排跟着姐弟俩的管事上前把礼单递给长史,骆乔解释了一句:“大伯母分.身乏术,就托我们把贺礼带来。”
“是,是。”长史可劲儿地把姐弟俩往府里让。
小厮引着姐弟俩往前堂去见闻震。
宋国承金德,尚白,闻震着了一身白表紫里的婚服,山、华虫、火、宗彝四章在衣,藻、粉米、黼、黻四章在裳,腰间结紫缨,身下轮椅也是白色,眉眼含笑,温润如玉。
“表哥,新婚大喜,百年好合。”骆乔骆意拱手道贺。
“表妹,表弟,快请坐。”闻震在轮椅上欠了欠身。
闻震因为身体原因无法亲自去亲迎,请了安郡王世子代为前去,现在时辰尚早,亲迎队伍还没出发。
宋国婚礼都是在黄昏时分行礼,亲迎队伍在日昳出发,绕城半圈,接到新娘后再绕半圈回来,务必要让全城人都分享结婚的喜悦。
亲迎的队伍里,除了持节的正副使者,还有新郎的兄弟朋友们,一来热闹,二来帮着新郎应对新娘娘家人的“刁难”。
但闻震的亲迎队伍里没有兄弟,他的亲兄弟没来,堂兄弟也没来,表兄弟倒是来了两个,但得在王府中帮忙布置招待。
至于朋友,深居简出的闻震也没几个,勉强凑了四个出来。
不受宠、手中无权的皇子,连婚礼都没有父皇的垂询,建康京里看人下菜碟的不要太多——比如成国公。
“不如我和弟弟也一道去。”骆乔知道后自告奋勇,“文的,我弟弟来,武的,我来。保证把新娘顺顺利利给表哥接来。”
安郡王世子闻猛一口茶当场喷出。
“咳咳……咳咳……”见众人都看着自己,闻猛连连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喝急了。”
姚载无奈道:“子雄,你注意点儿,别弄到礼服上。”
“好的,好的。”闻猛敷衍地点了点头,目光在骆乔脸上转了两圈,落在她的手上。
远看白白嫩嫩的一双手,近看却能看到掌心明显的厚茧,别说建康京的贵女们,就是各家洒扫的粗使婢女也不会有这样一双手,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威慑四方。
“有骆表妹在,相信我们一到江家就会将弟妹送出来。”闻猛朝骆乔竖了个大拇指。
骆乔:“……”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姚载真想怼闻猛两句,听听这说得什么话。
闻震让身边小厮再给闻猛倒杯茶还端去两碟果子,对闻猛说:“猛堂兄,吃茶,吃果子,之后还要仰仗猛堂兄帮忙,别饿着了。”
闻猛回过味儿来,知道自己说了傻话,赶紧埋头苦吃,不敢再看骆乔。
到了日昳时,亲迎队伍从南康王府出发,持节正副在前,然后是代为亲迎的安郡王世子,他之后是婚车,婚车之后是新郎的兄弟友人,再后面是护卫仆从鼓吹等,蜿蜒了半条街。
骆意平日出行多是乘坐马车,尤其是冬日,今天终于能骑回马了,小家伙还挺兴奋,裹着厚厚的狐裘左右看。
“冷不冷?”骆乔骑马走在弟弟身边,低声问。
“不冷,有手炉。”骆意从狐裘里伸出手,给姐姐看他的手炉,“是南康王叫人拿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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