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不渡(2)

作者:云芙芙


牡丹是花中之王,像是上京城里由世家贵族精心培养出来的高门贵妻,雍容华贵,母仪天下 。

芍药又称为“富贵之相”,是在红尘里长出来的妩媚少女,柔媚娇俏,秾情妖娆 。

宋嘉荣一开始自认只有牡丹才配得上自己,可当那人说牡丹与自己不相配,唯有芍药相衬时,便义无反顾的喜欢上芍药,哪怕明知芍药是妾,牡丹为妻,仍痴心不改。

对她来说,只要是他说的话,她都会奉为圭臬。

今日花团锦簇 ,玉树琼花蔚上林的御花园一角,收到太后邀请的贵女们正凑在一起说着小话,所言话题无一是对新帝的仰慕,二则是后宫里唯一的女人

——德贵妃。

“要我说,陛下只不过因为她是府里老人才好心的给了她贵妃的位份,要知道整个上京城有谁不知道她的位份是怎么得来的,就连徽号都赐“德”不正是暗讽她德不配位,德行败坏。”发别金爵钗,腰佩翠琅的少女提到那人,眼里是明晃晃的鄙夷。

“嘘,就算这件事是公开的秘密,你也不能那么直白的说出来,莫非你忘了现是在宫里头。”粉色百褶裙的少女不安的扯了扯她袖口,眼神紧张得四处张望。

要知道那位宋贵妃可不是个好相处的,哪怕她多年无子,陛下身边也唯有她一个女人,是个人都能看得出她非良善之辈。

少女不屑的翻起白眼,“我怕什么,一个空有位份不得陛下宠爱,还身无外戚帮衬的贵妃又有什么好值得我怕的。等我们这批秀女进宫,怕是陛下连她是谁都记不得了。”

或许是白天不能说人坏话,要不然怎么会在她们前脚刚说完,后脚便听到有黄门扯着嗓子高唱“贵妃娘娘驾到!”

一声“贵妃娘娘”使得原先还有说有笑的御花园如遇寒流骤冷,娇花覆上一层细碎寒冰。

刚才还叫嚣着鄙夷的刘月娥隐在人群末尾,此刻正伸长着脖子往前看去。

簇拥在前头的女子身量不高,几乎称得上有些娇小,一团朦胧光影下能窥见她鸦羽的发,一团羊脂软玉般的嫩肉。

刘月娥想到她当年不知廉耻干的事,不屑的撇了撇嘴,也亏得陛下仁慈。否则换了另一个人胆敢让她如此算计,怕是早被拖下去乱棍打死。

两只手揣在腰间的刘月娥垂首鄙夷时,余光中睬见一抹织金赤红朝她走来,眉心忽地不安的往上跳了跳,眼皮又总忍不住掀开往前瞧。

身侧的粉衣少女正欲扯着她袖子叫她行礼,忽听一女子娇甜带糯的嗓音随风而来,且带着骄纵十分的呵斥。

“你什么身份,也配和本宫穿相同颜色的衣服。”

作者有话说:

关于文里的一些问题↓↓↓

1、双c,所以不要问洁与否

2、并不存在女主把男主拉下神坛,因为男主是喜欢女主的,但他却懦弱得不肯承认他会喜欢上由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姑娘,也一直逃避他的喜欢。

3、女主人设目前很糟糕,愚蠢,恶毒,自私,反派角色的特征在女主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4、男主一直知道女主就是那么糟糕透顶的一个人,但他没有讨厌女主,相反讨厌教不好女主的自己。

第2章 本宫嚣张跋扈又如何

女子的话音刚落,她身旁的大宫女立即回到,“回娘娘,她是刘大将军之女,此次选秀的秀女之一。”

直到她们一唱一答的出声,猛然抬头的刘月娥对上的是一张生得鬓云欲度香腮雪,丹唇列素齿的脸。

能以那种下作手段攀上景和帝,又爬上贵妃之位的女人哪怕没有出色的家世,讨人喜欢的性子,但这张脸,唯独见到的人没有一个人能说出长得不好看。

御花园中更甚有秀女掐着掌心失色,莫非陛下也是那等喜爱美色之人?

宋嘉荣身旁的大宫女水桃立刻冷呵:“大胆,刘小姐见了贵妃娘娘还不行礼。”

原本水桃想要呵斥她是宫妃,理应懂得宫里能穿正红的只有皇后和贵妃娘娘,但,现在的刘月娥尚未入宫,严格上来说称不上是宫妃。

正欣赏着自己新做贴金花指甲的宋嘉荣听完后淡淡的掀开眼皮,“原是粗人教出的女儿,怪不得一脸子难登高堂大雅,隔着远本宫都闻到一股子味,也不知道是哪个奴才连啥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听到父亲被侮辱的刘月娥本身也是个心高气傲的脾气,正要反唇相讥时,她身边的少女又一次抓紧她手腕。

摇头示意她最好不要冲动,要不然光是冲撞宫妃一项的罪名就不小,何况那人亦是个鼠肚鸡肠的性子。

远的不说,单独拿年前的宫宴上,一个贵女不小心抱了她养的猫,结果那只猫被她当众给活生生摔死,还掐着被吓傻了贵女的下巴威胁,“本宫的东西从不喜欢被人碰,你哪只手碰了,做好被砍下来的准备。”

结果第二天那位贵女全家被贬出上京。

要知道那只猫可是由小国上贡,以示两国交好的象征。

还有宫女不小心摔入陛下怀中,因宫女的手生得肤如凝脂,玉指芊芊,结果竟引得那疯子的不满,派人把宫女的手给活生生砍下来。

可怜那宫女才入宫不到三月,便香消玉殒。

诸如此类的事件罄竹难书,怪哉的是那么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依旧高坐贵妃之位多年。

被扼住手腕的刘月娥死死地回瞪过去,这口气她今天要是出不了,往后哪儿还有脸以将门虎女的身份自居!

“月娥。”罗衣容生怕她真的会意气上头不管不顾,急得都快要忘记礼节了,再过不久她们就要入宫,现在实在不适和她交恶。

被疯狗咬了一口,你总不能也回咬疯狗一口吧。

勇气如同愤怒一样,总是一而鼓,再而衰,三而竭,刘月娥亦是如此,只不过她不甘的磨了磨后槽牙,用沉默的捏紧拳头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怎么,不说话,是认为本宫说的话不对。”宋嘉荣扬唇冷笑。

“臣女不敢。”短短四字硬是从咬得嘴唇泛青的刘月娥牙缝中硬挤出来的。

“呵,是不敢还是不敢说。”对方屈服了,不代表宋嘉荣会轻易放过,刚才她可是隔着那么远的人群都能瞧见她那不甘又鄙夷的眼神。

远的不说他们刘家的现任家主曾联合其他文臣参她祸乱朝纲,心肠歹毒,言明下令要处死她,近的撺掇陛下选秀,广开后宫。

连他们刘家的女儿进宫也穿上一拢鲜艳至极的红裙,不是明晃晃的挑衅又是什么。

明白她不会那么轻易揭过此事的罗衣容犹豫了一下,终是双唇翕动,轻声道,“回贵妃………”

她才发出一个音节,便被宋嘉荣厉声打断,“本宫问她话,何时要你开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没有本宫的命令就擅自开口说话,入了宫却连规矩都不懂,难道不知道面见本宫时要行礼,果真是个没教养的,水桃,你上前教下她什么叫做规矩。”

“臣女,臣女………”闻言,罗衣容的脸色瞬间惨白得如一张薄纸,本就胆小怯懦的人刚才为好友发声已经用了莫大的勇气,此时更是双唇翕动,溃不成声。

再也忍不下去的刘月娥瞪圆了愤怒的眼,一把甩开罗衣容的手,梗着脖子,“对,没错,臣女是认为贵妃娘娘刚才说的话不对,我们是粗人,若是没有我们这些所谓的粗人保家卫国,哪里有贵妃娘娘如今的安生日子,臣女自认规矩学得不是很好,但也知道什么叫做出言无状!”

“你是在指责本宫说得不对,还是做得不对。”指尖抚唇的宋嘉荣冷笑,眼底铺满寒霜。

她以为刘家的女儿会是个聪明的,谁知道居然是个蠢货。

刘月娥自小也是娇养长大的,毫无惧意的瞪圆眼珠子与她直视。

罗衣容急得想要拦住她,就听见她先一步落下,“先前贵妃说的话都不妥,贵妃说这句话,就不担心被天底下的将士们听了后会寒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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