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哄卿卿(42)
作者:十颗糖粒
宋轻舟这一路过来,看到了殿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情态,弄不清楚这位大人因何追问,但仍是配合道:“小姐乐善好施,与学生并不熟稔,也乐意出手相助。学生心中甚是感激。”
宋轻舟这话挑不出错。
谢兰辞本来就快信了,但虞烟听完这番感激之言,没去管宋轻舟,反而眼巴巴地看着他。
自从她知道他的身份,很少再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自己难道没有发现吗?
若还看不出端倪,猜不到宋轻舟的底细,他就不是谢兰辞了。
心中有了答案。谢兰辞再看向宋轻舟,目光多了审视打量之意。
谢兰辞身着窄袖劲装,眉眼疏冷,抬眸看向宋轻舟,便如在审讯狱中嫌犯,毫不容情。
宋轻舟则是书生打扮,谦和温驯。
虞烟看他一个劲盯着宋轻舟,心里更是紧张,咬了咬下唇。
这事戳穿了来讲,他们谁都没有好处。
就这样遮遮掩掩,糊里糊涂是最好的。
谢兰辞到底在看什么呀,他的清白快看没了。
还好宋轻舟很是争气,神色自若,不卑不亢,没有流露出一丝慌张不安。
谢兰辞被她看得太久,侧眸与她相视,口中却问宋轻舟:“直至今日,你搬来此地多久了?”
宋轻舟道:“将满三十日。”
谢兰辞粗略一算,在那事之后,她应是头一回见宋轻舟。
谢兰辞目光停在虞烟脸上,须臾,她就收回了目光,乖巧地垂下头去,双颊微红。
这般容易害羞,还一直盯着他看?
不知她在紧张什么。
宋轻舟是无辜之人,不再与她有什么牵扯,没有可疑之举,他当然不会为难他。
谢兰辞忽然明白虞峣的苦处。
家里有这样一个小姑娘,自然是要多为她操心的。
院中沉寂下来,江林州骂骂咧咧地走过来,抬眸扫了圈,呀了一声:“我还以为这里没人。原来都在啊。”
江林州瞥了眼一派温润书生样的宋轻舟,走到谢兰辞身边,先问了虞烟:“问过她没有?”
话罢,又要向虞烟看去。
谢兰辞侧身,挡了江林州的目光:“问清楚了。”
江林州不疑有他,清了清嗓子:“是我误会了?姑娘见谅。”顿了顿,又朝宋轻舟使了个眼色,“他是何人?”
相锦代为回答。江林州听罢,摸了摸下巴,眼中忽而一亮:“你前些日子,往程先生那里递了行卷?我看过你的文章,写的不错。”
宋轻舟松了口气,轻笑道:“多谢大人夸赞,学生愧不敢受。”
江林州见了些难缠的江湖混子,看宋轻舟就顺眼多了,又碰了碰谢兰辞,转头道:“程先生也算你师叔,眼前这个宋公子,你这下算是认得了。”
谢兰辞牵了牵唇,眸中却没有笑意:“怎么。我还要夸你慧眼如炬?在众多文章当中,一下就挑出了个好的。”
江林州直觉这不是好话,毕竟他不久前才冤枉了旁边那位姑娘,清了清嗓子:“派去西街的人回来了。除了一家医馆一家邸店,其余都没有问题。”
谢兰辞一壁听着江林州说话,一壁抬步往外走去。
快走出院门,脚下步伐微顿,回首看了眼,相锦会意,立即道:“属下会将这位小姐送出去。”
谢兰辞侧颜清俊,回首时格外好看。虞烟却根本没心思欣赏他的美色。
他怎么又不高兴了啊。
相锦想到先前的情景,拿不准虞烟的心思,没敢走太近,轻声道:“这便带姑娘出去?”
虞烟见到相锦凑到跟前来,心绪又翻涌起来。
从茶棚离开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她回过味来,茶棚当中并没有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那些人只是来看住她的。
还好没有在谢兰辞面前表现出来。完全是无稽之谈嘛。
好险。又差点在他面前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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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柚背靠在墙壁上,手中无刀无剑,却令身旁那人丝毫不敢动弹。
青柚问什么,青明就答什么,一个字都不敢隐瞒。
等青柚停下来,青明苦着脸叫冤:“您误会了。全是虞姑娘心思细腻,才会精心准备这些。我们哪敢在她面前索要些什么。不怕衙门的人,也怕您来追究啊。”
青柚:“量你也不敢撒谎。但要把底下的人嘴都管严了。姑娘再体恤人,也没有体恤那石刻雕像的道理。”
青明看她猜中了八九分,讪笑道:“我和您还是同姓,小弟不敢敷衍。”
青柚嗤笑一声:“你难道不知?这并非我本名。”
青明又被教训一通,连连应是。好不容易把青柚送走,想往外走几步,小厮却拦着不让出去:“外面官兵拦着,正一个个盘问呢。大哥不要上前去,莫要被误伤了。”
青明扒着缝往外一看。果然如小厮所说,外面乌压压地站了许多官差,当即歇了心思。
青明转头又羡慕起青柚来,摇头叹道:“若我也有那身轻功,哪还用这样苦巴巴地过日子。”
说完,又捂嘴往院中看了眼,确认青柚已经离开,才钻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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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林州以为今日能找到方英的罪证,就算不虚此行。但在西街探过一次,却有个出人意料的惊喜。
邸店里抓了两人。
一个是和方英有来往的黑市药贩子。抓住这人,拿住方英便是顺理成章的事。
回京时遭遇两拨刺杀。第二波刺客,谢兰辞没抓到活口,但见其身法,心下也有了猜测。即便不是宁王出手,总是和宁王一样,是在当年叛乱中侥幸活命的人。
另一个被抓之人,身家还算干净,没犯过事,但包袱里掉出来一个纹样特殊的方盒,相锦在何员外宅中见过。
何员外那边,是相锦负责,亲自查过多次,一看那方盒便把人拿下,拿着方盒呈送给谢兰辞过目。
“那人说,是从师父手里得的,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纹样,到他手里,恐怕也有二十年了。”相锦顿了顿,“看起来,何府那个踪迹不明的大师白辛,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的,大约有些来头。”
方英被衙役押来,药贩指认后,方英脸色发青,一动不动地站在道旁。
方英瞥见相锦手中物件,又听得白辛二字,眸底掠过一丝精光,唇边露出古怪的笑:“世子见过白辛?太巧了,我也在找他。”
顿了顿,笑意更甚:“让我想一想。这位旧人行事古怪,难道得罪了世子?”
盒子是在蒋二身上搜出,相繁把人带过来。
蒋二看了眼方英,求饶道:“草民循规蹈矩,和他没有来往。”
宁王总不至于像何员外一般,心急子嗣之事。
方英为他主子求的,只会是解毒之物。
没有人比谢兰辞更清楚,毒法发的痛苦如何磨人。
像宁王那般贪生怕死之徒,怎么可能受得住。
方英目光炯炯,若不是被人缚了双手,恐怕立时就要上前,追问蒋二是否见过他的那位旧人。
谢兰辞哪能让他如愿,朝相锦投去一眼。
相锦会意,先将蒋二带离,没让他们有交谈的机会。
相繁觑空,跟上相锦,待无人时,附耳道:“若能找到白辛,主子身上的余毒岂不是……”
相锦眉头拧紧:“若有这种本事。为什么会去何员外那里,张罗娶妻纳妾之事,有个孩子就那般重要?”
而且胆子忒大,一出手,就找了主子和虞姑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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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烟,你在想什么?”
楚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苍白的脸颊染了淡绯,“都怪我,不该问你有没有看中的郎君。”
虞烟摇头:“哪有。就是,世事未必样样顺心。”
楚芫弯唇,还未开口,便咳了两声,平复后掩唇笑道:“听起来,好像有心上人了?”
虞烟别开眼,强装镇定,坚定道:“没有的。”
之前不知道他是谢兰辞,她好像总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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