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哄卿卿(40)
作者:十颗糖粒
但是没想过,他原本就是会抓人进去的。
虞烟揉了揉锦帕,越想越慌。
江林州扫过众人,先是被虞烟出众的容色所惊,视线微停,但下一瞬就发现,这人频频看来,行迹十分可疑,不由皱紧眉头。
用手肘碰了碰谢兰辞,示意他往茶棚那方看去:“你看她,像不像心里有鬼?”
谢兰辞侧眸看去,虞烟脸色微白,有些魂不守舍,他默了默:“不太像。”
江林州不信,补充道:“你瞧她一身白衣,看起来是不沾是非,但说不定是妆扮一番,刻意迷惑人的。”
江林州转头与谢兰辞相视,心里十分疑惑,他说错了吗。
谢兰辞为何用这种眼神看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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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你第一晚就哭个不停。◎
虞烟看他们仿似在商讨些什么, 还先后往茶棚这边看来,后知后觉地埋下头,希望庭中二人不要注意到她。
她以前是晕了头。
现在明白过来,能见到谢兰辞殊为不易, 旁人想要这般机会, 鲜少能得偿所愿。
可甲之□□, 乙之蜜糖。
现下放到她眼前的,绝不是什么诱人的好东西。
说起来,她每次入寺拜佛, 都格外心诚, 前阵子还在镇国寺求到开过光的符箓。
为什么一点用都没有啊?
江林州机敏警惕,认定虞烟欲图不轨, 催促谢兰辞下个决断。
她昨日在宁昌侯府受了无妄之灾,过了一日,大概还没恢复过来。
而随他们前来的这些官兵,知道事关重大, 牵连颇广,个个手按长刀, 神色严肃, 气势迫人。
谢兰辞淡声道:“不必管她。”
江林州不假思索:“怎么。你要亲自盘问?”
谢兰辞余光瞥见虞烟偏头与珠珠低语, 而后又朝门外看去, 眉眼间尽是忧虑。可能是遇到了麻烦。
便默认了江林州的说法。
江林州抬步往里走,唇边勾笑:“那就由你来。看她不怎么藏得住事,就是有些手段,恐怕也很拙劣。瞒不过你。”
谢兰辞眸底掠过一丝笑。
她能有什么手段。
就是想躲他, 也躲不好, 回回遇见都恨不得缩在角落里。
但她往哪儿一站。想看不见都难。
虞将军那边的事, 有了新的动向。
正好也知会她一声。
白云寺周边情况复杂,每年都会出事,住持被这动静惊动,快步出了宝殿,外出来迎。
大殿与厢房中的香客都不得随意进出,片刻后,江林州瞥见人群中一个怒目而视的男子,便招手令人让路。
步出的男子四十上下,方脸长目,面上不虞,仍是拱了拱手道:“世子与江大人来此,所为何事?这里外香客,除去各府女眷,附近百姓,便只有我等。难不成宁王府的人,犯了什么事?”
江林州敛笑,正色道:“世子返京时,接连有两拨刺客,下手阴狠不似常人,不止是耽误行程,更是奔着要人性命来的。害得世子重伤,你说,这哪能轻轻放过?”
方英早就知道这一消息,面上还是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往谢兰辞身上看去,轻笑道:“重伤?世子到底年轻,不像伤重之人,想来恢复得极快。”
谢兰辞理了理袖口,眉眼浸着冷色:“伤势恢复得不错。等搜到嫌犯,用不着秋后再审,了解性命不过眨眼之间,也是很快的。”
方英有三寸不烂之舌,闻言也说不出话来,见一众官兵侍卫一身冷肃,快步穿梭于屋舍间,找这个架势,显然难有漏网之鱼。
方英思量两息,重又笑道:“我们这些人,世子已然查过,可否先放我等离去?”
话音微顿,语气一转:“王爷旧疾复发,疼痛难忍,正等着小人回去复命。望世子通融通融。”
宁王多年前只是个闲散王爷,没有本事,无甚功绩,但在二十年前那场祸事中,先太后被叛军围困之时,宁王出手相帮,一条腿落了残疾,其后寻医问药,都没能治好。
在今上登基后,宁王备受尊敬,一说起旧事,便能触动陛下心怀。
当年事发,陛下不过十岁出头,在混乱中与先太后离散,再见已是阴阳相隔。唯有从宁王口中,知晓先太后当年之事。
方英作为宁王府门客,对这些事如数家珍,自以为一搬出宁王,眼前之人于情于理都要退让三分。
方英面上含笑,胸有成竹地等了片刻,只见谢兰辞目光冷如利刃,往他身上刮来。
“今日天晴无雨。王爷的伤,怎还会疼痛难忍?听起来不像刀剑所伤,倒像是中了什么毒。”
方英瞳眸骤缩,双唇微颤,对上谢兰辞的目光,心中咯噔一下,勉强笑了笑:“世子说笑了。此地事了,我等还急着赶回王府回话,不好让王爷多等。”
江林州啧了一声,抱臂看去:“真要论起来,我们也是为皇上办事。那些贼人胆大包天,连身负皇命的大臣都不放在眼里,岂不是图谋甚大?”
“依我看,你们也别急着走。王爷能不知道轻重缓急?哪会因此怪罪于你。”
相繁快步行来,垂首道:“寺中无人潜藏,西边那些邸店酒馆,已经派两队人马过去。片刻后便能结束。”
方英背脊生寒,望向谢兰辞的目光忘了收敛,又与他相视。
谢兰辞看着方英眸中的惊疑之色,平静道:“你留在这里,耐心候着便是。”
方英脸色微白,扯唇笑了下。
-
殿中上香的女眷缩成一团,时不时派丫鬟到门口打听消息。
吴月然脖颈酸痛难忍,先前官兵鱼涌而入,丫鬟把她从蒲团上拉起,又牵扯到痛处,此时脸色十分难看。
吴月然一手揉着脖子,侧眸看向丫鬟:“外面怎么安静了。来的是哪位大人?”
丫鬟刚打听完,答道:“谢世子和江大人。二位带的这些人办事利落,约莫再有一会儿,守着殿门的人就撤了。”
吴月然咬了咬牙。
她昨日就不该好奇虞翎为何受罚,虞烟那院子恐怕风水不好,与她八字不合。
她昨日一去,夜里就做了恶鬼索命的梦,吓得她浑身是汗,清早收拾一番,就来了白云寺,想让大师驱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吴月然又问:“你没瞧错,真是她?”
丫鬟点头:“是虞五姑娘,奴婢认得的。”
吴月然唇角微勾。
上香遇到官兵搜人,她是有些倒霉,但好歹在干净的大殿里等着。
虞烟待的茶棚,人来人往,和许多不三不四的人挤在一起,还不如她呢。
只开心了一瞬,不知牵扯到何处,脖子又疼起来,吴月然皱着脸痛呼一声,几欲落泪。
心中暗自后悔。她幸灾乐祸做什么。
两年前找的那位大师交代,说要多行善举才能百邪不侵。
思及此,吴月然叹了口气:“你去看看。能不能把她叫到这来。”
丫鬟领命而去,探看一番,匆匆跑回来:“不行。先前还好好的,就刚才,茶棚那里又多了些人手,连世子身边的侍卫也在。”
吴月然一惊。居然盯得这般紧?
吴月然喃喃道:“我有心无力。这可不能怪我。”
昨日看谢家那位老妈妈对虞烟客客气气,还以为是和国公府有了交情。
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谢世子是许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可吴月然听父兄说过,他有政务在身时,不是好招惹的主。年纪轻轻便政绩斐然,堪称翘楚。
虞烟胆子那般小,平日所见的男子都对她和颜悦色,殷勤得很,没见过这等场面。
谢世子威严迫人,又不假辞色。她可能会被这架势吓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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