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哄卿卿(24)
作者:十颗糖粒
谢兰辞侧首,知晓她误会了,便道:“这不是我家。”
虞烟怔了怔,借着夜色遮掩了面上的怅然。
寄人篱下啊。他未免太可怜了。
谢兰辞以为镜湖那日后,她就从兄长口中得到他的消息,但眼下看来,并非如此。
“虞姑娘。”
虞烟循声看去,谢兰辞持灯在前,此时侧身面对她,灯光朦胧映照下,他那张脸愈发俊美。
虞烟嗯了一声,抬眸看他。
谢兰辞神色温和:“谢某在家行三,家住……”
他甫一开口,那日兄长所言便浮现脑中,小脸腾地变红,情急之下开口打断:“这些我都知道。”
谢兰辞自是不信,没有当面拆穿,以免她落荒而逃:“是吗。我再度提起,是不想和虞姑娘有什么误会。”
这是当然!她上回险些误会他有别的企图,还好后来想通了。
已经有的这个误会,可不能让他知道。
虞烟只能继续撒谎,装作通晓一切的样子,啄啄下巴,恳切道:“我也不想与谢公子有误会。”
谢兰辞的目光自她面上掠过,话至此处,便不必多言了。
默了两息,又言:“我那里有一本前人手札,或对你练琴有些助益。改日让相锦送去。”
待送走了虞烟,紫嫣没有干等相锦归来,毕竟方才一问,已经知道他的嘴不太靠得住。
紫嫣问相繁:“主子为何提起这位虞娘子练琴之事?”
相繁知道那天在镜湖,主子已然指点一二,但这并非最要紧的原因,直言道:“下旬宁昌侯府大办宴席,虞娘子也在受邀之列。”
宁昌侯府老祖宗,是陛下和世子的外祖母,寿辰自然不同凡响,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皆会上门祝寿,也少不了皇亲国戚。
此番还有诸位贵女登台,若在这万众瞩目之处出了差错,接下来一两年内都会是旁人谈资。
难怪主子这般上心。
上了马车,珠珠转身就拿出了枕头和软毯。
珠珠还未开口,虞烟抬指摸着侧脸,语气决绝:“我不困的。”
这些日子格外困倦,躺下后片刻工夫就能睡着。若非如此,今夜也不会险些闹出笑话来。
指尖感受着烫意,又不自觉揉了揉。
珠珠困惑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又见耳朵都红成一片,担忧不已:“姑娘被虫子咬了?”
“没有。”虞烟讷讷收回手。
就是差点在谢公子面前丢人了。
回到家中,早过了晚膳的时辰,虞宅风平浪静。
和谢公子分别前又违心说谎,好像有虫子在心上爬来爬去,虞烟差人去了两次,都没见到虞峣,人还没回。
明日还得见吴月然,不知道她嘴里还会有什么不中听的话,反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虞烟少不了要振作精神,宁可让其他人生气,也不能把那口气闷在心里。
便让人留了话。
总之最晚明日,她一定要知道谢公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随随便便猜来猜去,太冒昧了。而且每次都会脸红。
虞烟苦恼一叹。她不记得自己以前有这个毛病!
许是昨日闹得不大好看,翌日吴月然见了虞烟,什么别的都没说,相安无事。
虞樱觑空与她说话:“昨日你真是吓到我了。她的话不中听,再住几天便走,你别为昨日的话伤心。”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我母亲没有替你出头,委屈你了。”
老夫人和吴夫人两个长辈压着一个小姑娘,的确是欺负人了。
大夫人在吴夫人手里也吃过亏,且要敬着婆母,虞烟根本没放心上。
吴家上上下下事不少,吴夫人热心钻营,为夫君儿子花了许多心血。不知道她放着自家事不管,往虞家跑得这般勤快是做什么。
“过几日便要去宁昌侯府做客,同我一道去置办些首饰如何?”虞樱说。
虞烟欣然应允。
宁昌侯府广邀宾客,吴月然虞翎届时也是要去的,同去如意楼的便成了四人。
日头厉害,虞烟下车时抬手遮眼,飞快躲到虞樱伞下。
这一抬手,虞樱看到她手上的镯子,不免多盯了一会儿,随口问道:“新得的?怎么从前没见你戴过。”
虞烟点点头。
虞翎吴月然并肩行来,缓步走动时裙摆微动,娴静温雅,鬓发一丝未乱。
虞翎脚下微顿,视线落在虞烟腕上,眉心几不可察地一拧。
虞烟以手抚胸,转头用帕子捂了捂嘴,神色恹恹,不爱搭理人的样子。
虞樱扶了她一把,虞烟转头朝虞樱一笑:“无事。待恶心劲过去,便好了。”
虞樱皱眉,有些着急:“怎么回事?”
虞烟不好意思地垂下眼,轻声道:“姐姐别问了。”话音又甜又软,不自觉带有撒娇的意味。
虞樱直觉又是她笨手笨脚闹出来的毛病,果然不问了。
虞烟松了口气。
为了给谢公子挑个香囊,她昨日挑来挑去,一口气买了十个。给他一个,还有九个在她房中堆着,香气馥郁,闻多了就有点头晕。
没办法,谁让接待她的姐姐温柔漂亮,还很会说话,她多问几句,那个姐姐依然耐心讲解,很贴心地给她提供建议。根本无法拒绝。
虞翎没错过虞烟微红的耳垂,又瞧她面色羞赧,一个猜想浮现心头。
这榆木脑袋曾几何时会有这般小女儿情态,周议章再哄着她,也没见她脸红过一回。
……新婚不到两月便传出喜讯的,不是没有。
吴月然碰了碰虞翎手臂,示意跟上。
虞翎回过神来,持伞的手也因那猜想而微微发抖,压住激荡心绪,唇角添了抹笑意,微抬了伞面,不怀好意地望向那道婀娜的背影。
第21章 第 21 章
◎他是谢兰辞。◎
如意楼是京中最为贵女偏爱的金银楼,迈进门中,目之所及俱是锦衣华服。
侯府宴会上宾客众多,虞烟没多少心思精心打扮,只求那日奏琴不要有差错,穿戴则是次要的。
再说,这种场合定然少不了薛宁远。她可不想被人说是蓄意引诱。
虞樱尚在犹豫,虞烟便同侍女定好了簪环步摇。
虞樱拿不准,左右摇摆,偏头问她:“你说我挑哪个好?”忽而眼前一亮,抬手给侍女一指,“把你方才说的那对芙蓉簪拿来。”
侍女笑吟吟应是。虞樱分外欣喜,拉了拉虞烟的袖子:“咱们一人一个。”
“好。”
取簪的侍女打开盒子,一对芙蓉簪置于锦缎上,熠熠生光。
“这簪子我要了。”林熙神色倨傲,完全没在意虞樱沉下的脸色,直接支使丫鬟掏银子。
林熙看完簪子,又毫不遮掩地打量二人,轻蔑道:“看来虞四姑娘付钱不太爽快。那便回家慢慢考虑,等拿了主意,指不定下一对芙蓉簪也打出来了。”
虞樱哪里忍得下这口气,笑了笑:“东西虽好,也要看戴在谁身上。有的人嘴里没句中听的话,簪环怕是免不了沾染些俗气。”
接待的侍女面露难色,有些为难,林熙皱眉催促:“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包起来。”
侍女脸色一白,恐怕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林熙见状,往里走了两步,虞樱挡在她前面不让过:“是我们先来的。”
话音甫落,林熙的丫鬟已经将锦盒夺到手中,林熙收回目光,道:“谁管先来后到,谁有本事先得手,便是谁的。”
虞烟不大高兴:“原来林小姐的丫鬟身手如此敏捷。春日踏青,见她耗费许久摘不下几枝桃花。还以为她没什么力气。”
抢人手里的东西倒快得很。
林熙那时逗留桃林不肯离去,不单为了欣赏美景,是抱了别的心思,闻言便瞪了虞烟一眼。
虞烟续道:“难怪那位公子路过也没有帮忙。大概他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这丫鬟的能耐。”
那天没被搭理便罢了,还被虞烟看了笑话,林熙羞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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