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哄卿卿(22)
作者:十颗糖粒
吴夫人敛了笑,犹疑地看向身旁的老夫人。
虞老夫人眉头紧锁,没有开口。
“那日是父亲的生辰。”虞烟声音有些沙哑,难过得要命,“父亲四处征战,已有五年不曾在家中庆贺生辰。恕孙女不孝,那日是无法往吴家赴宴了。”
一室寂静。吴夫人脸色险些维持不住。
怎的这般巧。撞上同一日了。
虞烟说完,也不管老夫人脸色如何,快步走了出去。
珠珠在一旁听得分明,赶紧追了上去。
虞烟觉得自己好不争气。
一委屈难过,就止不住眼泪。
午间有了这个插曲,她午后不曾歇息,带着珠珠便出了府门。
他们不在乎父亲。她在乎。
要给爹爹挑很多很多东西,才不要管那些讨厌的人。
拎着鼓鼓的钱袋子逛了半日,又在外面吃了些甜嘴的小点心,虞烟那点不开心就烟消云散了。
而且又在春雨楼买到了喜欢的点心。
虞烟忍不住跟珠珠炫耀:“瞧我运气多好!”
珠珠憋笑憋得难受,虞烟戳戳她:“有什么瞒着我的?赶快交代。”
珠珠受不了痒,求饶道:“是四姑娘。说姑娘这般喜欢蜜果酥点,要找个有点心铺子的人才行。”
她哪有很喜欢。
有一点喜欢而已。
就是春雨楼的糕点太难买到,所以总想来碰碰运气。
父亲归期未定,信里只让她放心。但刀剑无眼,受些小伤是免不了的,思及此,虞烟去了武馆,打算让陆爷爷先备好药材,到时好为父亲调养。
武馆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徘徊,正是相锦。
虞烟好奇问道:“你有何事?”
相锦眼神微动。忌日将近,每年到这时节,主子都不太好过。
压低了声音:“主子夜间难以入眠。找大夫开的方子没有效用,上回听姑娘说武馆有位老大夫,小人出来碰碰运气。”
虞烟摇摇头:“他只能治伤,其他病看不了的。附近倒是有一家开了许多年的医馆。”
不等相锦开口,虞烟把手里的锦盒交给珠珠,回首看他:“我带你过去。”
谢公子的病,可等不得。
医馆此时没多少病患,二人一进门,大夫便抬头看来。
虞烟道:“你这里有没有那种帮人睡觉的药?”
大夫神色一变,咬牙道:“我这里才没有那种害人的东西。蒙汗药找其他人去。”
虞烟啊了一声。她虽不常来这边,但陆爷爷说这附近没有人惹是生非,大家都很和睦。
这人怎么一听,就觉得她是买蒙汗药的?
虞烟不解,又补充道:“你误会了。是晚上用的,自家人用。”
她可是个好人,没有别的意思呢。
大夫的神色由白转红,不大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放低声音:“成亲多久了?他症状有多厉害?”
说到这里,大夫的眼神变得十分微妙,看向她的目光暗含怜悯。
虞烟茫然。
她还听到大夫小声嘟囔:“生得这般模样。男人却是个不中用的……”
她不明白,但是她会问,红唇微张,眼看着还要开口。
相锦听不下去,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他们世子的名声也不能容人玷污。
“少眠多梦。只这一个症状。”
出了医馆,相锦捏着手上的瓷瓶,松了口气。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虞烟被夕阳照得双眼发亮,眸中满是关切。
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第19章 第 19 章
◎究竟在做什么◎
说要去看他,是顺了心意脱口而出。
仕途不顺,友人甚少,受过重伤,如今还难以入眠!
怎么看都好可怜。
除此之外,她还有一件事想要求证。
虞烟眼巴巴盯着相锦,片刻后就见得眼前人点点头,而后处于礼貌开口问询:“若有姑娘前去探看,再好不过。只是现下不早,姑娘会不会不太方便?”
这一点,她还真没想到。
平日里祖母没人管,哥哥那里对她更是纵容。她平日里无拘无束自在惯了。
午膳时不欢何散,她心宽想得开是一回事,但心下也不太想匆匆赶回去,再对着吴夫人那张脸。
她起身说话时怒气上头,说完就走了,没来得及看吴夫人的反应,脸色应该难看极了。
这事是她占理。因为心有不满,在外面多逗留一两个时辰,很讲得通。
想好了回家搪塞人的借口,虞烟面不改色,摇摇头:“不会。”
心里挂念着谢公子少眠的病症,虞烟带着珠珠购置了一些物件,大半个时辰后和相锦碰面。
霞光消弭于天际,淡弱星光渐渐亮起。
相锦心下有些微忐忑,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待到了澄园,他定了心神,下马走向车前:“虞姑娘,到了。”
帘栊自里掀起,虞烟往外一望,相锦自门房手中接过琉璃灯,而身后则是看不到尽头的浓黑。
她跟在相锦身后,一边分神注意着脚下,一边为谢公子心生愁绪。
相锦走在前面,肩背挺直,笑容可亲,但心里也很愁。
他要怎么和主子交代?
虞烟耐不住这静谧无声的古怪氛围,往四处张望。暗色如墨。什么也瞧不清。
谢公子住的这地方,怎么连灯也舍不得点。
不多时,前方出现一个灯光朦胧的院落,相锦吸了口气,将虞烟引入厢房,勉强笑道:“姑娘先在此稍候。”
谢兰辞身披白衣,坐于椅中听相锦禀明事宜,灯影微晃,照得这张面庞愈发清冷,暖色烛光映在眸中,不见丝毫情绪。
“这就是你擅作主张的理由?”
“属下知错。”相锦冷汗涔涔,不敢辩驳。
“将她带来。”
相锦先听到了笔管落在青玉笔架上的轻响,而后这句,隐隐透着些无奈。相锦心底微动,也不知这个举动是否当真莽撞,当即去厢房里把人领了过来。
虞烟已经翻来覆去想了好些事,见了谢兰辞,一时怔然。
身着白衣,清冷端肃,好像真有些清减了,虞烟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谢兰辞见虞烟好端端的立在眼前,稍稍放心,而后便发落她身后的相锦:“你知道该做什么。”
相锦悄然无声地离去。
虞烟收拾好心绪,回过神来发觉就他们两人了,下意识问:“他去做什么?”
谢兰辞不欲让她知晓那些惩戒人的手段,略过不提:“烧水沏茶而已。”
虞烟眼睫微颤,又揪了揪手里的帕子。
他跟前就两个得用的小厮,居然还要亲自去做烧水这样的粗活。就是她,也不至于如此。
他果然过得很艰难。
珠珠捧着她买的物件姗姗来迟,后面还跟了一个端着汤药的婢女,当她看见书房里的虞烟,纵使极力掩饰,也露出一丝惊讶。
婢女紫嫣知晓世子的性情,不敢多言,搁下汤药便悄声退出。
这汤药是顾太医开的方子,谢兰辞只瞧了一眼。
不经意间与她四目相对,想起相锦把人找来的由头,道:“虞姑娘有什么好法子。”
虞烟觉得他又是受伤,又是少眠,再这般下去不知道会虚成何等地步,心下泛起怜惜,当即热心地介绍起来。
“……这个香囊,是我找人新做的,和我之前带在身上的一模一样。你试试看。”
一一讲完她带的香片药丸,说到香囊时,虞烟目光躲闪,双颊热意攀升。
照相锦的说法,谢公子在那粗陋农舍待了两日就能安然入睡是她的功劳。可她就是给他吃了颗糖丸,把她的枕头借给他用,毕竟他当时看起来脸色苍白,很像快死掉了。
她后来回到家中,发现原来那个香囊也丢了。指不定被关的那几日,香囊根本不在她身上。
她又没有碰他几次,哪里会有这般明显的作用。
何家派来应付她的喜婆,说了些春宵日短的话,还跟她说洞房后必定睡到日上三竿,往后要酣睡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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