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的小夫郎(114)

作者:茶查查


大黑眯着眼睛夹起尾巴走了。

院里有雪花飘下,冷风吹来,卷起地上灰尘和雪粒,它钻进柴房,在顾兰时新给它装的稻草麻袋上躺下。

自打两人成亲后,它再没挨过饿,今天晌午也已经吃过,肚子一点都不瘪,但还是伸出舌头舔一圈嘴巴,明显馋了。

等裴厌吃完饭,顾兰时洗锅刷碗,拾掇干净灶房后,外面已经下大了,从雪粒变成了雪花片子,风也起来了,呼嚎刮过,像是野兽嘶吼。

上午没有起风的迹象,门窗没关好,被猛烈吹得啪啪直响。

裴厌把灶房窗户闩好,又几步赶出去,想关好柴房门。

柴房只有一扇门,没有窗子,见大黑在里头睡觉,柴房里都是囤好的干木柴和干草,若吹进来风雪淋湿就不好。

更何况柴房门本来就比较破,被风吹的拍在墙上恐怕会撞坏,他撵狗出去,自己关好门出来时,顺便将麻袋拉出来,随意扔到了堂屋角落。

大黑跟着自己睡觉的麻袋走,它畏惧裴厌,以前不怎么进堂屋,在屋檐下犹豫转了几圈后,才走进去找到麻袋趴好,

裴厌没理它,东屋窗子没事,他进西屋查看,西屋里放了许多麻袋和布兜,装的都是菜干子和山货,是他俩过冬的口粮,窗户肯定要关好。

顾兰时关好灶房门,提了个大竹篮,想到麦秸堆那边抽点软柴火,谁知一阵大风吹来,地上灰尘和雪花扑面,差点迷了眼睛。

风挺大,走路都费劲,他抽了些麦秸又捡了半篮子木柴,匆匆进了堂屋。

裴厌关好了所有门窗,把泥炉和陶罐也提了进来。

顾兰时放下竹篮,拍拍身上的尘土,笑道:“风够大的,这会儿没别的事做,咱俩在堂屋点火盆取取暖。”

“好。”裴厌蹲下看泥炉里的火,风大,好在火没有熄灭。

顾兰时拿来了铜盆,两人一起把火点上,拉过椅子围着火盆坐好。

外面风大,不关门窗不行,好在天没有阴的黑沉,从缝隙里透进来光亮,再加上火苗腾起跳动,映在身上脸上热热的。

顾兰时靠在椅子上伸长双腿,以前习惯了家里人多,如今和裴厌只有两个人,却也不觉得冷清。

虽然下雪了,天没有那么冷,只觉这么靠着十分惬意。

见他这么悠闲自得,就差晃晃腿脚,裴厌笑着说:“闲了上山找点好木头,让木匠做把摇椅,能半躺靠着的那种,坐着更舒坦。”

自己带木头去找木匠,就只用掏个工钱,更便宜。

顾兰时眼睛一亮,祖宅那边有个竹制的摇椅,他小时候很爱往祖宅跑,为的就是坐上去摇晃,可惜竹椅年头太久,是他太爷当年找竹匠做的,后来变形坏了,他也渐渐长大,不好再去大伯家坐。

高兴是高兴,他抿了抿唇说道:“又要花钱。”

裴厌眉眼带着笑意,说:“只掏工钱而已,花不了太多,今年除了那些开销,手里也算挣了一点,肯定够做一把摇椅的。”

听罢,顾兰时想了一下,笑眯眯开口:“那好,花一次钱能用好多年呢,不亏。”

说着说着就高兴了,裴厌趁机将椅子往他身边挪了挪,两人离得更近,装作有事要讲的模样,从怀里掏出荷包,说:“这是今天的钱,九十文。”

“嗯,不算少了。”顾兰时接过,也没打开看,伸长胳膊放在桌子上,离得一近,他莫名也有点高兴。

外面风声呼啸,甚至有雪花从门缝里被吹进来。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无非就是村里那些人那些事,顾兰时昨天回家串门子,和他娘还有同样过去串门子的大伯娘闲话了一阵。

因他住在后山,和村里来往的较少,多数时候都是听他娘和大伯娘在说,这会儿没别的事,就讲给裴厌听听。

不知不觉间,裴厌一边给盆里添柴一边离得更近,顾兰时浑然不觉。

火光跃动,竟烤的有些困倦,他打个哈欠,越发想瘫靠在椅子上。

裴厌眉宇间的阴霾麻木退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淡淡笑意,前两年的冬天只觉天冷无趣,如今倒觉得挺好,那些忙碌的日子,他俩哪有闲心这样安逸自在地坐着说说话。

顾兰时伸出手在火盆上方烤火。

“葡萄秧子找到了,今天买柴火的有两家,卸柴火的时候,有一户院里有葡萄架,我问过主家了,等明年开春过去找他家,花点钱,就给咱们剪些枝条。裴厌说着说着,目光落在自己夫郎手上。

前几天顾兰时切菜时分心和窗外的他说话,不小心切伤了大拇指。

眼下已经愈合了,痂也掉了,留有一点偏红的刀疤,再过一段时日,应该会彻底愈合,再看不见伤口。

长年干活,手不可避免有些粗糙,完全没有养尊处优的细腻柔软。

“这下好了,得了空咱俩就把葡萄架搭好,等明年就能栽种。”顾兰时高兴极了,又道:“过两三年,葡萄藤爬高,就有紫葡萄吃了。”

裴厌喉结微动,他很少留意别人的手,面对双儿和姑娘时,更不可能盯着人家的手看。

他没有比对的心思,眼神有点发直,盯着被火光映出暖色的那双手,连顾兰时的话都没听进去几个字。

没有得到回应,顾兰时转头看过来,疑惑道:“你怎么了?”

裴厌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

顾兰时突然红了耳朵,低下脑袋支支吾吾没有立即答应。

离上次行房已过去许久,秋时繁忙,算算日子,竟有一两月了,裴厌实在难以忍耐,拉着人从椅子上起来,紧紧攥住夫郎一只手,将人半推半搂带进房里。

天冷了,但他俩还没开始烧炕,这会儿又是白天,着急忙慌拉开被子,被窝再厚实刚进去也有点冷。

不过很快,在裴厌的炙烤下,冷意散去,顾兰时甚至觉得太热,闷在被子里不敢出声。

*

房门外,火盆还在燃烧,角落里的大黑被默许进来后,甩动的尾巴十分轻快,显然很高兴,而在主人进屋后,它听见一点莫名的动静,歪着脑袋看过去,眼中全是疑惑。

意识到没有危险后,它重新放下脑袋,视线转向热乎乎的火盆。

外面的风声再次呼嚎起来,接连不断,像是停不下来,盖过了房里的动静。

大黑没忍住,蹑手蹑脚悄悄走过来,舒舒服服在火盆旁边躺下,伴随着火光温暖,它眼皮子渐渐合拢,昏昏睡了过去。

第90章

雪还在下,乌云厚重,天比平时黑得快,还没到傍晚,房里已经暗下来。

裴厌端了一盆热水进屋,将布巾浸在里面摆洗两遍,拧好后干巴巴开口:“好了。”

顾兰时背对着他躺在炕上,闻言朝后面伸出手,拿到热乎乎的干净布巾后,默不作声掀开被窝擦拭一阵。

夫郎一直没说话,站在炕边有点手足无措的裴厌看见他耳朵越来越红,这才恍然大悟,应该是羞窘,不是生气了。

“头还疼不疼?”裴厌关切问道,恨不得趴到炕上看看,可又怕顾兰时恼怒。

顾兰时头顶之前不小心撞到炕头墙上,当时虽然揉了一阵,可他还是担心。

“不疼。”顾兰时说着,不小心看到布巾上的脏污,身上倒是干爽了,但莫名有点恼,随手就把布巾一丢,自己朝被子里一缩,连脑袋也埋住。

裴厌接住空中甩过来的布巾,见人羞恼了,他拧起眉头有些发愁,随后洗干净布巾,端起盆出去了。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炕上被子底下的人扭动几下,才悄悄露出头。

走了。

顾兰时松一口气。

这种事晚上看不见还好,白天天色再不好,不该看见的都能看见,他实在有点不想面对。

裴厌不过二十岁,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体态修长力气又大,一身肌肉精瘦结实,平常穿着衣裳还好,看不出有什么厉害之处,只觉瘦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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