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个车赶到了现场。

但是那窗户上的人早已不见人影，就连现场围观的人都已经散了。

我站在原地的那一瞬间感觉浑身冰冷，就连手脚都在微微发抖。

因为地上有血，有警察有警戒线。

没有看到伤者，所以她是被救护车拉走了吗？是死是活？

从八楼摔下来有活着的可能性吗？

很渺茫了吧？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像塞了无数的棉花久久无法整理我这乱七八糟的思绪。

倒也算不上难过，但是就觉得心里堵的很难受。

我就像丢了魂一样失魂落魄的掉头走，心里在这一刻空落落的，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一样。

我突然有点理解凤长璃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抛开情感的问题人类往往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判断，哪怕这一切都是假象也一样会让人深信不疑。

她和我向来都是不对付的，但她死之前还在等着我来救她。

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说服自己装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因为我本来可以救她的。

凶手不是我也不是她，那么到底是谁呢？

我想的脑袋都快要炸了，就在我怎么都想不通的时候一个卖冰糖葫芦的骑着自行车从我身边走过。

他那个架子上的红色糖葫芦猛的刺到了我的眼睛，一道流光猛的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突然知道了！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第298章 白汐的弥补方式

我马不停蹄的打了个车去了江蜜家里。

江母不在，江蜜的那个表妹白汐一如既往的在院子里收拾她的花花草草。

呵、白汐？

她就是江蜜。只不过是顶着白汐的躯壳。

我带着滔天的怒意直接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到我的时候明显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她正想开口和我打招呼，我却直接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我几乎是用尽了全力的。

带着我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上次一别之后，我本来再也不想过来打扰她了。

即便我知道她干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我还是对自己说，她做她的孽，一切都和我无关。

但我没有想到她还会干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哎，你怎么打人呢？”

正好从外面回来的江母刚好看到我抬手打人，急急忙忙的冲了过来一把就将我推开把她侄女护在了身后。

她看清楚我的样子以后有些吃惊道:“你、你不是蜜儿的朋友沈昭昭吗？”

“阿姨，是我！”我面不改色的承认。

她原本慈善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带着怒意看着我道:“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侄女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值得你登堂入室直接对她动手？你太过分了吧？”

“姑姑我没事，你赶紧回屋里去吧，这是我跟她两个人之间的纠葛，我自己会处理好的。”白汐不顾脸上的巴掌印推着她往里走。

“你跟她有什么纠葛值得她这样动手打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说非得动手？你从小身子就弱，哪里经得起她这样打？”

“没事儿，也就一巴掌，我不会再让她动手打我了，你赶紧进去吧。一会儿把事情说清楚之后我就让她离开，不会再让她过来了。”

白汐把江母推了进去。

江母一脸担忧的被推进了屋子里，但她还是不放心的站在门口朝我们这边的方向盯着，生怕我再动她侄女一根手指。

“昭昭，你有话就好好的说话，为什么一来就动手？”白汐看向我，十分平静的语气问道。

我冷眼看着她，努力的压制着心底的愤怒让自己保持着理智。

我冷哼了一声道:“谢安雅跳楼了！”

听到我的话她微微那么一瞬间的诧异，眼底快速的闪过一抹异色，随即面部改色道:“你在说什么？谢安雅是谁？”

她居然还在装？

我瞬间就被她给气笑了。

“你可以不知道这个人，但你不可以抹去你不可原谅的罪行。你杀了那么多人难道心里就一点愧疚都没有吗？”

在我的一连串质问之下她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她眼神冰冷的看着我不再选择继续伪装，而是坦言说道:“苏瑶的确是我杀的，那些所谓无辜的人也是我杀的。”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我为什么这样做你心里不清楚？你上次来找我的时候不是说过了吗？你认为我对不起你。”

“所以这和你杀人有什么关联？”

“既然我对不起你那我自然要做些事情来弥补你，帮你除掉苏瑶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我瞬间就被气笑了。

这叫弥补？

第299章 又想取她心脏？

“你所谓的为了弥补我就是杀掉那么多无辜的人？我承认我是想要让苏瑶死，但是我没有想过让其他无辜的人陪葬。”

白汐冷嗤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谁是无辜的？真是无辜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只要和苏瑶扯上了关系那就不无辜。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的那么狼狈吗？因为你还不够狠，但凡你狠一点，也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

“江蜜儿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吗？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好迷茫，你根本就不是我原来认识的那个样子，到底为什么每个人都在伪装？”我痛苦的质问。

“这个世界上谁不伪装？你要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你知道为什么苏瑶可以让你输的那么惨吗？就是因为你一直在提那分文不值的人性！”

“可我是个人！”

“但你不是圣人！你自以为是的人性包括了善良包括了大度，但是人性真的善良吗？

你去问问动物园里的动物，去问问待宰的羔羊，去问问市场里那些售卖的鸡鸭鱼肉！在他们的眼里、他们的世界里人类何尝不是魔鬼？所谓人性的善良不过是在自己富裕的物质和精神上多出来的边角料。人类文明倒退一百年，你能看见几分纯良？”

这居然是出自江蜜儿的言论！

她出生大家闺秀，从来就知书达理，文采斑斓，我眼里的她识大体顾大局，是个三观和五官都很正的人。

但现在我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真的是我的双眼被蒙上了薄膜吗？

真的是我看东西迷迷糊糊，从来没有看真实过吗？

我看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同样的话我曾经说过太多了，是对苏瑶，对沈海，对乔安欣。

虽然结局都不尽如意，但他们的思维逻辑都强大的可怕，整个过程发展设计确实是精密的令人惊叹又不寒而栗。

正是因为有他们这么强大的邪恶人群才让这个世界一直黑白抗衡。

也许人性真的有很多缺陷，它也没有完美的只善不恶，但我依旧坚信不疑的认定善是大于恶的，我的信仰也是任何人三两句话都动摇不了的。

我看着她，双方一言不发的对峙很久很久。

最终我开口说:“这一刻开始我真正的相信你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们不仅仅不是朋友，以后也会是敌人。”

“我们从来就不是敌人，你也不必把我当成假想敌。这个世界代表着黑与白的人有很多，你不可能和每个人都是敌人或者朋友。我也一样，你和我没有做敌人的必要！”

“我总觉得你在用上帝的世界看视角，你能不能活的现实点？你我都已经这个地步了怎么可能不是对立的？”我叫道。

“不是我活得不现实，是你活得不明白。你才是那个逐渐失去自我的人，你原先的自尊自爱因为一个男人一次次放低了自己的底线。但凡你可以洒脱的扭头就走也不至于把自己伤的遍体鳞伤。”

“那是我的事情，你没有资格干扰。”

“有没有资格干扰我都已经干扰了，你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来不及了。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去纠结这个问题，因为这个世界上每天都会死很多的人，何必为了别人而让自己不痛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