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的植物都成精了(121)
原本他以为胡萝卜被困许是因罪被哪位神仙降下的责罚,如今看来并没有这么简单。
“怎么?画不出来吗?”兔子的眸子里掩不住的失望,不管亦图与她有没有关系,她都想知道这座山以前的山神长什么样子。
“画得出。”文宁挥袖摆出一个画台,笔墨纸砚整整齐齐的摆在上面。
兔子安安静静待在一边,看着文宁勾出身形轮廓,发丝,眉眼……
似有几分熟悉。
兔子微微皱起了眉头:“感觉在哪里见过?”
文宁道:“是不是与胡萝卜有几分相像?”
“不是。”兔子摇摇头,“虽与胡萝卜有几分相像,但我看得出他不是胡萝卜,是在哪里见过呢……”
在哪里见过……
兔子使劲的敲自己的脑袋,怎么感觉那画中的人物似乎是在朝她笑。
“文宁,文宁……我,头疼,心口疼,疼的要……”
砰的一声,兔子摔倒在了地上,额头也因撞到画台的角而乌青。
文宁忙将笔扔到一边,将兔子扶起:“怎么回事?”
“疼,这里疼……”兔子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心口处的衣服,蜷缩在文宁的怀里。
“就知道不该提这件事的。”文宁如今肠子都悔青了,“你别想了,亦图认识也好不认识也罢,都过去了。”
“我看到,看到画像在对我笑。”兔子的五官早已痛苦到扭曲,嘴里仍念叨个不停。
“怕不是魔障了,一张画像笑什么笑?你现在什么都别想。”文宁将兔子抱到床上,施术让她睡了过去。
只是兔子睡的并不安稳,浑身直冒冷汗。
文宁不由的自责:好好的提什么亦图,本来好好的,如今这病怕是又要犯了。
突然,兔子睁开了眼睛。
血红,火焰。
“兔子?”
兔子原本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听到文宁叫他,便猛地转过头,双目直勾勾的看着文宁……的颈部。
仿佛那是美味的食物。
“兔子?”文宁轻轻的喊道,眉心处皱成了一团。
他能猜到接下来兔子会怎么做:像上次一样,饱食一顿然后安稳的睡去。
果然,兔子扑向文宁。
文宁的后背砸向画台,台子上的东西哗啦啦的洒了一地。
墨汁溅到文宁和兔子的脸上,显出几分滑稽。
文宁做好了准备,他甚至将溅在颈部的墨汁擦了干净。
只是,兔子却迟迟没有下口,她盯着文宁身旁的画像,亦图的画像栩栩如生。
兔子伸出一只手按住亦图的画像,眼睛里的火光明灭不定。
文宁顺着兔子的眼神看去,他想:或许这时候的兔子是认识亦图的。
兔子虽然没有吸食文宁颈部的鲜血,但她还是压制在文宁的上方,另一只手依旧按在文宁的身侧。
文宁试探性的动了一下,兔子警觉的看向他,如同野兽对待猎物般的嘶吼了几声,以示威严。
当兔子再度看向亦图的画像时,眼睛里的凶恶便少了些,反倒是多出几分恐惧,委屈。
文宁心念一动,将他的脸变成亦图的样子,他学着亦图的语气,轻轻的抚着兔子僵直的背部:“忘了吧……忘了吧……”
兔子的目光终于从画像上移开,她看着文宁的脸,咻的便从他身上离开了。
却因起的太快,撞到了洞顶,一下子便又摔了下来。
文宁忙起身扶起兔子:“怎么样?”
“离我远一些!远一些!”
声音沙哑完全不似往日那般清脆。
文宁看兔子灵台似乎有几分清明,便强迫她看着自己:“你看看我,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兔子甩开文宁的手,嘶吼道:“我不想喝你的血,你走啊,滚啊。”
难道之前亦图有给兔子吸食过鲜血?
突然,兔子将她自己的手腕放进了嘴里,一口咬了下去。
刹那间,鲜血直流。
“你做什么?”文宁试图将兔子的手腕拽出来,却被兔子一掌击退。
披头散发的她如同地狱出来的恶鬼,残存的理智被鲜血的味道一点一点吞噬。
自己吸食自己的鲜血,这该是怎样的怪物?
文宁变回自己的模样,眼睁睁的看着兔子用力吸食着她的手腕,像是饿极的野兽。
兔子看起来对亦图有种天生的敬畏,就算是在疯魔的情况下,她宁愿吸食自己也不愿伤亦图分毫。
就算是对着亦图的画像,她也能有敬畏之心。
终于,兔子的手腕垂下,软软的倒了下去。
她的唇上,墨汁与血迹早已混到一起成了血墨。
文宁扶起兔子,她手腕上的伤深可见骨。
到底是怎样的欲望,才能无视这噬骨的疼痛。
文宁将兔子放到床上,无力的靠在一边,双目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