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刀,逍遥扇,绝代双骄江湖行(308)

作者:云兮风流


钟锷点头,道:“好,敌军沿河密林处扎寨,犯了兵家大忌,咱们正好以先时之计行事,你让弟兄们先稍作休整,养精蓄锐,预计还要两个时辰才出发。另外将白日里缴获的敌军服装铠甲都暗中分配好,出发之时再换上,备好引火之物。”

常将军领命而去。

风流不禁心中一震,这白日里一场血战,只杀天地变色,山河震惊,这刚刚结束片刻,还未喘气,听钟锷之意,仍不尽兴,半夜便是要去袭营了?

至于钟锷为何说沿河密林处扎寨,犯了兵家大忌,风流倒一时未明白,思索了一下,不由得心中暗叹:这钟将军果然熟读兵法,胆识也壮。

塞外天气干燥,林间多易燃之物,敌军于密林处扎寨,可不是犯了兵家大忌吗?若是火攻,则营寨难免起火,顷刻之间,必然大乱,却又无路可退,后面就是河水,顷刻之间渡河逃窜,必然溺亡者不少。

而袭营者穿戴敌军铠甲服饰,夜色下难以分辨,极难应对。白日两军大战刚止歇,趁着敌军懈怠,正是晚上劫营的好时机。风流对于行军打仗之事,并不敏锐,这般险招,一时未必会想得到,

常将军走后,钟锷又道:“高将军,此夜我带三百将士去夜袭敌营,你最是稳重,我走之后,还要靠你留下来防守,务必不可出差错。晚上可在中军大帐中歇宿,不熄灯火,没人知道我不在,便有敌军密探,也不辨虚实,以为我在军中,不敢来犯。”

一旁的高将军,亦是领命而去。

这等军机大事,当着阿云和风流的面,就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钟锷竟然如此托大?

待二人走后,钟锷又回到案前,拿起来一块糜饼,就着清水吃着。一边吃,一边道:“二位久等了,对了,云贤侄,你幼时,可是生活在西南一带?可是如何生活的,所在之地有何特色?”

这钟锷安排好了军机大事,此刻已然夜深,竟然又闻起来阿云幼年之事了?阿云一时不解,也只好拣了一些幼年时的情形,说了出来。其中幼年生活之艰辛,自是不必多说。

钟锷耐心听罢,也吃了几个糜饼,擦了擦手,道:“有些事情,我要与云贤侄说一说,西门贤侄不妨去外面逛一逛,或是早点回营歇息。”

什么事情这般神秘?这钟锷将夜袭敌营的军中机密,都当着风流的面说了出来,和阿云还能有什么事,是不能当着风流的面说出来的?

风流还未出去,阿云却是道:“无妨,我和他是多年结义兄弟了,无数次生死关头的交情了,没什么事情是需要回避他的,你说吧。”

钟锷便也不再说及让风流回避之事,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今日我给你包扎手臂伤口之时,我见你右臂外侧靠近手背处,有一个很小的胎记,比核桃略小,其形状如心脏,很是……很是奇特,与我多年之前遗失的孩儿一般无疑。不过彼时他还是个婴孩,这印记不过黄豆大小,但形状和位置却一般无二。”

听闻此语,阿云如遭了雷击一般,瞬间呆愣在这里。

这钟锷之语,算什么道理?难道是说阿云是他遗失多年的孩儿吗?仅凭这手臂上一点胎记,便下此结论,未免轻率了。

阿云决计不信,也无可接受。

第396章 父子相认

所以钟锷看到阿云的时候,眼光中总是有些奇异的目光,所以他今夜特意将阿云叫到了中军营帐,为的就是此事?或许他这些年一直在记挂着这个“遗失的孩儿”,朝思夜想,所以看到阿云手臂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胎记,才这般敏感?所以他总是要问起阿云幼年时的情形,而阿云心中也有一丝的悸动——难道便是冥冥之中的血脉至亲的缘故?

天下,哪有如此凑巧之事,绝无可能。

风流也一时有些发呆,他素来知道,阿云是孤儿,无父无母,此时若是阿云真的有了亲生父亲,便是这国之柱石的钟将军,那也算是天大的喜事吧。风流心中,自然是高兴的。他的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也为阿云感到高兴吧,挺好,挺好的。

阿云缓过神来,微微地摇头,道:“我虽是孤儿,幼年时也确曾生活在西南一带,但仅凭手臂上的一点印记,还无法断言此事。”

钟锷点了点头,道:“不错,此外你还有一点特征,便是左臀接近腰部,也有一点黑痣,也是从娘胎里出来的,此刻不知道淡褪了没……”

阿云闻言,却异常的平静,因为他知道自己左臀靠近腰部那里,确实是有一点黑痣的,幼年时曾与姬星宇光着身子去河里摸鱼,姬星宇也曾言及此事,此刻阿云尚有印象。

这本是极其细微,也绝无人知晓之事,可钟锷第一次与阿云见面,竟然一一言明,再加上他知晓阿云是在西南一带,也是个孤儿,各种情形,一一都能吻合。

看来此事无差了。

阿云呆呆地在那里,钟锷连问了两句“可有此事?”这才缓过来,沉声道:“是,确如你所说。”

风流抚掌道:“好啊,看来没错了,太好了,这可是好事,这样一来,钟将军便是钟伯伯了,想不到今日战场上救下的,正是骨肉至亲,真是苍天垂怜。”

钟锷有些颤抖着站了起来,走到阿云身边,道:“可否……可否容我确认一下。”

三人都是男子,此刻又是在营帐之内,何况只是后臀靠近腰身的一点黑痣,当不算什么难为情之事。阿云便点了点头,宽了衣服,钟锷取来油灯,靠近一步,确认无疑,这才长舒一口气,道:“果然如此,果真是我的儿啊,好得很……”

钟锷看着阿云,神情既有些兴奋,又有些心喜,连声音也有些颤抖,拉着阿云手臂,口中只是喃喃道:“好的很,好得很……我原说,咱们钟家,世代都是英雄豪杰,必然苍天眷顾,决计不会夭折的。”

此刻钟锷的神态,这与战场上叱咤风云,统率千军万马的钟将军,判若两人。

阿云则沉默不语,他浪迹江湖二十多年,一直孤零零的,毫无依靠,幼年时更极为辛苦,此刻与生父重逢,心中竟然也只是一片空白,既没有特别喜悦之感,也没有抗拒之意,便呆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

难怪适才与部将言及军机大事,并不回避阿云和风流,原来钟锷已料定与阿云是血肉至亲,而阿云与风流也是生死之交,自然不会有异心。更不说此二人白日里刚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救了自己——若有异心,彼时何必相救。

倒是风流兴高采烈,道:“太好了,钟伯伯快请坐,来说说当年是怎么回事——晚上的战事,钟伯伯何时动身行动?”

钟锷坐在案前,道:“不急,须得半夜三更,敌军熟睡之际行事,方不至于暴露,算来还有两个时辰。”

接下来,钟锷便将当年之事,一一道来。

算起来,已是二十六年前之事了,彼时钟锷亦不过二十七岁,却已受父亲钟老将军恩蔽,从军多年了,而阿云不过刚数月之大,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阿云的生母钟夫人,本是祖籍西南,随丈夫钟锷常年在西北驻防。有那么几个月,娘家多有来信,说是家中母亲病危,钟夫人本已远嫁,自是日夜思念双亲。

彼时钟锷不过是部将之职,尚不至于军中缺一不可的地位,加上父亲昔日的威望,便准许告了假,前去探亲。

那一日正是秋日的午后,钟锷带着妻子以及只有数月大的阿云,跟了数十随从,西南探亲归来之时,行进在山谷密林之中。

途中,钟锷敏锐地感觉到被人盯上了,至少有数百人以上,似乎是盗匪,但衣着打扮却统一的黑褐色,又似一个江湖组织。钟锷行军多年,胆气也壮,虽然自己只有数十随从,却也不惧,更不信在这官家的地盘,有人敢对官家军队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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