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刀,逍遥扇,绝代双骄江湖行(124)

作者:云兮风流


风流此刻运上了内力,他的声音虽然很低,很细,很尖,还有种空灵的感觉,一字一字的说来,又好像说的很慢,但整句话又连贯起来,没一丝停顿,一字一字的飘入了王大人的耳朵里。吱呀的一声响,然后又慢慢关上了窗子,但两个高大的黑影,却始终在窗外徘徊不肯离去。

风流故意让县令王大人知道黑白无常就在窗外,但却并不立刻进去拘魂,而是让他再等片刻。因为在恐惧之中,死亡前的等待,最是消磨人的意志。

只有不到半个时辰可以活了?黑白无常徘徊在窗外不肯离去,片刻后就要来拘魂了?原本以为是歹人站在窗外,王大人还敢呼救——却也叫不来人,那是因为风流早把附近的守卫给点到了。

可如今黑白无常站在窗外,王大人胆子本来不大,此刻哪里还敢呼救,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才五十岁,生死簿上竟然已经阳寿尽了,这黑白无常就来拘魂了。他躲在被子了不住的哆嗦,时不时的偷瞄窗外一眼,可那黑白无常依旧在徘徊。

风吹窗纸声,锁链声,指甲在窗棂上划过的呲喇声,甚至还有王大人牙关相击的嗒嗒声。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王大人心底被恐惧支配,蔓延了全身,被衾,已被冷汗濡湿。

深深的绝望,深深的恐惧,假如直接死去,倒是一了百了,可这黑白无常在外徘徊不走,片刻后就要来拘魂,王大人又如何不怕?假如身边还有个人,他倒还能减少一分恐惧,可今晚王大人是独自一人睡的——妻子在另一间厢房,他和新纳的小妾欢乐达到巅峰之后,便又觉得索然无味,让小妾回去睡了,留下来自己一个人睡,因为他睡觉时候最喜欢清静,不习惯被打扰,这样就可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无论是谁,半夜醒来,看到窗外站着黑白无常在徘徊,一丈高的身子,惨白的脸,血红的舌头,手持哭丧棒和拘魂铁链……总归是吓得要命。

不,不是窗外,是床前。王大人再次偷偷探出头来偷瞄窗外的时候,发现黑白无常,不知道何时已经飘进了室内,虽然没有开门声,但此刻已在床前。

王大人看到,此刻黑白无常就站在自己床前,甚至还瞄到了黑白无常头顶高高的帽子上写着的:一见生财,天下太平。

第158章 油锅之刑

王大人吓得嗷的一声又缩进了被窝,本来就憋得要起夜,此时竟已失禁尿在了贴身的裤内。王大人甚至感觉不到热热的尿液流过大腿的感觉,因为他感到的只有无尽的恐惧,除了恐惧,便是绝望,也许有一丝懊悔,是不是自己作孽太多,这才阳寿耗尽?

王大人虽然吓得躲进了被子里,紧闭了眼不敢再看,可黑无常的手,却慢慢的在被子上摩挲着,王大人躲在被子里,像是筛糠一般,不住的颤抖,甚至抖得床跟着摇晃,隔着被衾被抚摸的地方,感觉阵阵的发麻。

一只冰凉的大手,伸进了被子,触碰到了王大人的小腿,王大人吓得忙缩了回去——可还是被从被窝里揪了出来,被那黑无常抓住了腿,拎了起来,像是一个大人,在拎着一只待宰的雏鸡。

风流扮的黑无常踩了高跷,身高一丈多,这王大人只有五尺,被拎起来吊在空中,不住的扑腾着。刷的一阵铁链声音响过,王大人瞬间被铁链缠绕了几圈,紧紧的缚了起来,动弹不得。铁链缚得很紧,勒得王大人胳膊生疼,可他已感觉不到疼痛。

他已心如死灰,只剩下恐惧和绝望。

风流扮的黑无常将王大人身子放正,王大人双腿着了地,却是脚下一软便要跌倒,风流便一拉铁链,王大人便倒不下去了,这时江雨欣扮的白无常一记哭丧棒抡了过来,重重打在了王大人后背上,沉声道:“站好!”

风流口中幽幽念道:“时辰已到,王令章,你阳寿已尽,速速上路吧!”声音依然是冰冷尖细,接着拉起了铁链,牵引着知县王令章,向外走去。

王令章已是万念俱灰,呆呆的跟在风流后面,向前走去,走得慢了时,便被铁链牵引得脚下趔趄,背后的哭丧棒跟着抡了过来。想起来王令章鱼肉乡邻,这江雨欣下手可不轻。

一路出了县衙,并未遇上生人,自是风流提前已将守卫都已制服。

王令章不及穿上衣服,只是睡觉贴身的内衣,此刻在室外,冷风吹拂着,像是刀尖在一点点的剔刮着他的骨头;也不及穿上鞋子,路上的石子,硌得脚底板生疼,宛如针扎。可王令章却已感觉不到,只因为他已是心死。

铁链叮当当的作响,牵引着王令章一路向前,向着城门走去,走了里许,碰上了打更的更夫,挑着灯笼,打着梆子和铜锣,转过街角,陡然间看到了黑白无常在拘着知县王大人向前走,也是吓得魂飞魄散,妈呀一声倒在了地上,纸糊的灯笼被丢掉了地上,烧了起来。

黑白无常却仿佛看不到更夫一般,仍是牵引着王令章一路向前。

出了城,走上了官道,这般一直走下去。初冬时分,一路上不见人影,只有星月之光陪伴。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来到一个镇子上,来到一处院落,推门走了进去,然后推门而进,走到院落中间,便停了下来。

王令章本来浑浑噩噩的,一路低着头跟着黑白无常走路,此时忽然停了下来,便抬起了头,只见已是身处不知何处的一处院落里,此刻院子中央燃着熊熊火焰,火焰之上架着一口大锅,锅中乌黑的液体在翻滚沸腾着,在初冬的寒夜里,冒着腾腾的雾气。

风流扮作的黑无常此时从怀中取过一本书籍翻开,对着书本发了话:“王令章,汝寿本七十又一,然汝目无王法,为官不仁,横征暴敛,于数年前放纵暴吏行凶,致使镇医许泽厚之独子,不幸遇难,妻子亦得失心之症。阎君已知晓汝之罪行,命生死判官扣减汝十年阳寿。

然数年以来,汝仍无悔改,鱼肉乡邻,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今瘟疫骤起,汝为一县之长,既无赈济,反哄抬药材之价,已有数十冤魂于阎君尊前告屈。阎君闻之大怒,已判折减汝全部阳寿,特命黑白无常拘拿魂魄,打入地府受刑。待受了这油锅之刑后,便打入畜生道,前往轮回台,生生世世转生为畜生,直至一十八世后,方可洗刷罪孽,重新为人。”

这自然是风流提前从许大夫家中随手拿来揣在手里的一本医书罢了,此刻他假装是在宣读,实则即兴发挥,历陈王令章之罪孽,言罢,便收起书本入怀。王令章万念俱灰,哪里看得到书本封皮上还露出来的什么“病论”的字样。而院子里的那一锅“滚烫的热油”,实则是提前让许大夫准备的一大瓶酱油和老醋,都倒入了一锅的沸水里,此刻夜色黑暗,哪里还分得清是水是油,何况沸水也是足以烫伤人了。

王令章听闻之后,心知果然是自己生前造恶,折尽了阳寿,这才被打入地狱受刑,心中不禁懊恼,但却悔之晚矣,无可奈何。

风流可不管他是否懊恼悔恨,铁链一荡,便把王令章又倒立了起来,双手握持了王令章的双脚,头下脚上的,便往油锅之中送去。此刻他踩了高跷,将王令章倒持着提了双腿,拉着腿便向油锅之中送去,正是趁手。

王令章身子颤抖着,叫道:“不……不要。”努力的想要挣扎,可他身上缚紧了铁链,又被倒持,哪里动得了半分半毫。

王令章的身子一点点向锅中落去,散开的头发已是飘入了锅中,腾起的热气,炙烤着王令章吓得惨白的脸蛋。王令章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却被热气呛得咳嗽连连。

终于,王令章的额头浸入了沸水中,滚烫的沸水瞬间将王令章烫得额头都是水泡,王令章疼的杀猪也似的大叫一声。

风流将王令章稍稍提起来一寸,喝止道:“休要乱叫,皆因汝生前造孽,此乃罪有应得,汝可知罪?汝可知错?汝可有悔改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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