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杏仁+番外(231)
作者:athos (athos1978)
说的真心不错,买迪想。这就是他父亲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嘛。他准备把这一套在自己两个儿子的身上完整的再重复一遍。
父亲自信的说,到时候他自有一万种法子让儿媳妇皈依。再说,娶女人本来就是为了生育合法的子嗣。本不关什么爱不爱的事,不然你以为结婚是为了什么?
雅典的狄摩西尼曾论妻子、女奴和妓女对于男人的区别。男子娶妻是为了生育合法的子嗣,购买女奴是为了享受她们的服侍,嫖妓是为了享受性爱与调情之乐。
我的父亲他似乎不怎么嫖妓,不过他的妾倒是纳了一个又一个。
我还知道我父亲他更中意的是男人。比如他养在房里的两个宝贝儿,亚美尼亚人米昔塔尔,和费尔干纳人努尔。
两个风姿绰约的美貌少年。
至于阿塔海、巴尔斯、纳尔金等,父亲也养着,但这几个的相貌终究不如那一对绝色。
父亲的儿女全是妾生的。正夫人无所出。不过家里的规矩让我们这些孩子必须称正室为“母亲”生母则只能称“阿姨”。
马上就要结婚了,我发现自己即不懂得如何在床上接受一个女人,也不懂的爱情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我曾在床上与比我老的多的男人交接过,但我不曾恋爱。如果你让我面对着苍老的合汗脱光自己的衣服再原地转一圈,让他欣赏我如柳树般挺拔纤瘦的裸体,我并不会因此而脸红。合汗粗糙的手摸我时,我也只会觉得身体发痒让我本能的想笑。
但这些并不属于爱情。
我父亲懂得如何在床上同女人做爱,虽然他并不曾爱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从小,父亲就常不在家中,他随宗王出镇边塞。抵御东道诸王和西道诸王对帝国漫长而危险的边境的侵扰。
我是在父亲的漠视中长大的。但我渴望他能正视我一眼。
为了引起父亲对我的注意,我甚至主动勾引了父亲最爱的两个奴仆之一,费尔干纳的努尔。那是在一个阴雨的夜里,为儿子的我偷偷的躲在楼梯拐角处的影子里,看到努尔从父亲的房间里出来。
努尔被突然扑上来抱住他身体的我吓了一跳,他以为我的偷窥是为了揭露他出卖父亲的秘密。
但是,我只是一把抱住努尔,用自己滚烫的唇隔着质料轻薄的夏季长衣狂热的亲吻着他的身体。
我边吻边唏嘘着问,告诉我,努尔。真正的欢爱是怎样的?我父亲因何如此的爱你?却不肯把他的爱施舍一丁点给我和我可怜的兄弟。我想要父亲爱恋我,但却不知该如何去做!努尔,求你教我!教我如何得到爱,以及如何去爱一个人... ...。
努尔笑了,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我那时的小脸。
说,与人做爱简单,与人相爱却难!你应当听说过这句话,爱如捕风。不过,我会教你。教你抓住那无形的风。
当伯颜被米昔塔尔引着蹬上二楼,一脚踢开那扇门的时候。买迪正与努尔赤裸着卧在自己父亲的睡床上,亲昵的切切私语。
当努尔被用山羊角钉入下体,血流如注惨死时,买迪凄厉的哭嚎着扑向装有努尔身体的麻袋,把它死死的抱入自己的怀里。但是站在两旁伺候的阿塔海和希拉伦丁上来扯开了疯狂的买迪,任凭他如何挣扎,只死死的按住买迪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买迪就这么无助的看着那麻袋被丢入深坑中,一铲接一铲的土,把它掩埋了。
买迪从那一天起,懂得了什么叫做仇恨。
天黑了以后,阿塔海才来送饭。买迪看着阿塔海把饭菜一样一样从食盒里取出,放在桌上。只懒懒的躺在床上不动。
阿塔海看了,就说,要吃就现在。别等都凉了。那样的话对你的胃不好。少年时如果就落下胃病,可是要受苦大半辈子的。
我恨他。床上传过来幽幽的一句。
你的父亲?阿塔海问。
没有回答。
买迪扭过脸去。他不想让人看见他脸上有泪滚落。
阿塔海轻轻的坐在床沿,伸手抚摸着买迪的一缕卷曲的金发。半天,才轻轻的开口,他说,你知道吗?你所拥有的是多少人乞求而不得的幸福。别人渴望却得不到的富贵体面人家的生活,你一出生就有。但你却不懂得珍惜。你能因为是你父亲的儿子,就去伺候合汗,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遇,又有多少人觊觎你父亲在合汗面前所得的恩宠。如我们这等下等人,是驱口家里养的驱口,若能得以亲近合汗,那怕做最卑贱的活儿也心甘。哪还敢奢望什么爱情!
不要取笑没有得到爱情的人!买迪说。你已经有了相爱的人!
你是说纳尔金?阿塔海问。
阿塔海沉默了。他缓缓的低下自己的头,一抹买迪看不见的甜蜜微笑浮现在他脸上。但是这笑很快隐去了。阿塔海轻轻亲了一下买迪的头,他说,你观察的真是仔细。不过还是快点吃饭好,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你的“母亲”。不要怀疑你对你“母亲”的重要性。把身体弄坏了,正太太还不哭死。
然后阿塔海起身走出卧室,并轻轻带上了门。买迪只听见外面锁头“咔哒”一声轻响。然后屋里又恢复了死亡一样的寂静。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至今他尚记得。
来年的三月,居然那么快就到了。婚礼是仓促的。因为东道诸王犯哈喇和林,加上吉尔吉斯人在叶尼赛河流域的骚乱,我父亲要尽快离开大都去往帝国的边疆。
仪式令我觉得疲倦,主婚神父问讯时我还处于神游的状态之中。神父问了三遍我竟然都没听见。气的父亲在后面狠狠的一掌拍向我,我才在“啊呦!”一声里把灵魂拉到了婚礼现场。
介于我极其糟糕的婚礼表现,父亲没有吃我的喜酒就走了。本来要持续七天的喜宴,因父亲的离去而显得荒诞。
我也没吃酒的心思。借口疲劳早早的躲到别室。只想一个人挨过这尴尬的第一夜。据我父亲的亲密仆役米昔塔尔说,我父当年在入洞房时也尴尬之极,以至于被我奶奶让女仆将他一棒子揍懵后扔进了洞房。
这间别室本是父亲的。因为他总喜欢一个人躲进来,然后将门反锁一呆就是大半天。我今天才算真的仔细看清了这方小室内的布置。很朴素,只是墙上挂的那把乌德琴,太特别了。那琴在制作时,不知木料在什么香里熏过泡过,整把琴异香扑鼻。
我父善弹乌德琴。他收藏的数把名琴我也见过。但这一把,是我以前从未见过的。
我借着小室内幽暗的光线,将琴摘下横抱于自己怀中。
它太香了。这香气甚至让我有些晕眩。
我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音色很完美。不需要调弦,应该是我父亲常用的,但他不肯当着家人的面弹奏这一把。所以我们就没见过。
因为没吃多少菜,又饮了数杯酒的缘故,我觉得困起来。我将后背舒适的靠着室内放置的几个绸面的软枕。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外面隐约传来宴乐声,也是某位乐师在演奏乌德琴,并有歌伎甜美细柔的似乎将要断掉的声音在吟唱。
唱的是艾尔.安达鲁斯的双韵体“彩诗”中最为经典的一首,伊本.宰尕格的《罂粟啊!你偷了美人腮上红》。
我突然惊厥,这琴上莫名之香,莫非是阿芙蓉香!怪不得我初闻时觉得自己晕眩!阿芙蓉香可醉人,是我在书本里读到过的。我有些害怕了,但又觉得自己身子已经软了。极度舒适的睡眠感将我包裹起来,我尽管想逃离这房间,但却一头就睡了过去。
我醒时,发现自己在婚床上。我九岁的新娘赤裸着趴在枕头上,专心致志的看着我。我坐起来,还是觉得身子有些虚。瑟勒古楞张开小嘴打了一个呵欠,我居然看见她嘴里有两颗白白的小虎牙。
“他们怕你不敢弄我。”瑟勒古楞懒洋洋的开了腔:“就说给你喂点阿芙蓉壮壮你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