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杏仁+番外(163)

作者:athos (athos1978)


转眼入了三月,天气一日暖过一日。伯颜的病体终于是大好了。这天,正坐床上和米昔塔尔说着话。忽见外头有人影来回闪。

是阿塔海。他手里捧着两只礼匣徘徊在伯颜的卧房外,正犹疑自己合不合适进去。

第110章 两件礼物

哈喇和林是突厥语“黑色圆石”的意思,它是一座坐落在鄂尔浑河源头坑盖山南麓的城市。这里曾经密布森林,在夏季繁花盛开。

当城市还没被建立起来的时候,每年三月左右开始返春。

这里降水原本就比别处要多。

得了春水雨露的滋润,坑盖山南面向阳的坡面就开始泛出毛绒绒的绿青。至盛夏时节更漫山遍野的郁郁葱葱。鄂尔浑河水从森林茂盛的山间流出,带着一股清澈刺痛的情欲,就象从女人毛发丛生的阴部流淌出的爱液似的。它流向低洼处,在那里汇成一滩蓝汪汪的情欲之海子。

蒙古人在没见过真正的大海之前,就已经管草原上的水洼叫“海子”了。

伯颜心中的“海子”则是带着腥臊气的咸味海水,那气味,就是情欲的气味。本无关男女。

他从小就见惯了宫里寂寞无聊的女性,彼此合抱在一起,相互摩擦对方的阴蒂,直至昏厥。宫里的人管这个叫“磨镜子”。那些“磨镜女”的下体,会分泌出带着海洋骚气的粘湿液体。这味道,伯颜从小就闻惯了的。

男人之间彼此搂着在一起,肚腹贴在一起,互相摩擦下面那条根,也是一样的。宫里服役的小男孩通常怕疼,哀求主子莫从后处入,但是摩下面那里,却是男孩们乐意做的。这样既免除了疼痛与出血,还能得到快乐,只是那些做主子的,总不叫男孩们如愿。

三月了,情欲懵懵懂懂的钻了出来,开始抓挠人的心。

伯颜的心里,则是欲望决堤加苦涩难耐。当他需要一个主人对他施与安慰的时候,他的主子却不在他的身边。

阿塔海带来了别人送的两份礼品。

伯颜还没下床,眼看着面前的两份礼,一份是合汗听说他病愈了特“赐”给他的,另外一份是哈喇和林城中的回回卡迪与穆夫提们自称“孝敬”给丞相的,也是祝贺他的病终于好了。

可伯颜面对着面前这两份礼,真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知道,这全是特意来寒碜他的。一个是圣上要他丢人,另一个是穆斯林回回掌教让他现眼。否则,为什么他卧病中的时候没人搭理,病一初愈礼物就正好到了呢。

两件厚礼,每一件都直击并刺痛他那点可怜的自尊。时刻提醒着他,告诉他他本不是个东西。

在官场里别人尊称他一声丞相,但在床上,他自己知道自己只是个贱人、婊子。尽管他的下身,也长着一条代表男人的玩应儿。

一件在床上用的玩具和一幅画,都是来拿他取笑的。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

他忽然想要狠狠的揍自己一顿。脱了衣服的那种。他太恨自己了。他很明白他就是个贱货。

他曾经向往的,现在他全都否定了。贱货就贱货吧!这是一辈子改不了的事,他不再挣扎了。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脱离罪恶的思、言、行为。洁净良善的生活准则离他实在是太远。沉沦在悖逆的罪恶当中也许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你不可能逆天改命。

伯颜决定去一趟妓院,在那里他可以靠花钱解决自己的问题。以前,他和米昔塔尔一起去城里最大的混堂洗澡时,曾经在混堂的包间里对米昔塔尔提过但对方拒绝满足他的非分要求,他可以在妓院里得到满足。

一进位于哈喇和林城里下城区的那家妓院,他就感到浓浓的释放情欲的气味。下城区地处南城且地势较低,未建城时这里是一处季节性的沼泽。每年草原雨季来临时,诸水汇集于渊薮,形成一泊自然而然的湿地水泽。而草原干季到来时它就随即而消失。哈喇和林建城时,填平垫高了这里的地势,作为给穷困卑微者寄居的下城。除贫民窟外,就是色情业聚集的地方。因为官府禁止妓家在贵人云集的上城地区营业。也禁止在靠近清真寺、佛教寺庙和教堂的东西两侧出现声色场所。所以,这些操持贱业的营生,就只能在潮湿溽热的南部下城着落了。

虽然填土加高过,但入了春依旧潮气袭人,风因湿气而比北边更加柔软,肉肉的拂面感,让人自然冲动。

这里并没有大都城郊外娼馆云集处的桃红柳绿香风阵阵,也不见丝竹管乐之声,妓家也不会刻意在门前高悬一盏红色“气死风”纱灯。这里的妓女通常会把衣襟敞开,露出乳间黑黝黝的小缝,在夏季她们甚至直接裸了上身,把上衣衣袖交差着绑在腰间,让滚圆的奶子直接享受阳光的亲吻,一转身子,那对奶还会调皮的跳两下。这里的肉欲更直接,它赤裸裸的扑面而来,毫无掩饰,也不屑掩饰自己。

这是给蛮荒之地的山野村夫的最直露的慰藉,大都城内优雅精致的官人反而吃不了这一口。

这口儿太辣。

伯颜只身从肉林乳海里走过,身边当然的没有带任何的伴当。

做这事儿,自己主动来这种地方,他还头一回。从前都是别人请客邀他去他才会去。这次自己主动上门来,找的还是女娘,心里居然有点慌。跳跳的。

这里没有可以找倌人“打閛閛”的地方,找个小娘粉头还凑合。

真没出息!他心想。自己九岁就知道性事,身体早被千日万操。但居然从未到妓院里身临其境过干过那事儿。他只知道宫里的性事奴婢们与主子们的性事,但不懂得庶民草民的性事。所以他居然羞臊的不自然的脸红了。他忍不住的想撤自己几个嘴巴子。

在赫拉特他虽然也夜宿娼院和唱情歌卖身的帕坦歌僮搂着一起睡过觉,虽然在大都的各类聚会也有歌伎陪坐弹唱甚至有些宴饮本身就在妓院里聚。但他们之间那时却啥也没干。那时他没懂,也没那份心情,更不需要。那时他还渴望自己能象个草民一样有正常的生活和正常的欲望。但,现在他彻底的放弃了。他要心甘情愿的做一回贱人。承认自己的贱,是多么的难,历经这许多年,他终于明白了,也心平气和的接受了。

如果说过去,他的负罪感里还残留着赎罪的希望。而现在,他已经自陈是个无望自赎的罪人。

他弯弯绕绕,左拐右拐,挑挑拣拣。最终,他还是无法抗拒自己在审美上的偏执,还是选了一家气氛看起来最“雅致”最不象是本地妓院的园子,走了进去。

他的身上穿的很普通,并且特意步行没骑马。自然没有人刻意的向他卖好。但他的确出众的相貌,也引起了一些女人的注意。她们在他身后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他不凡的英俊和与这里不合的气质。

这家妓院居然象大都的妓院一样写“烟月牌”,这是一种讲究,促使伯颜挑中它的原因正是这一点。伯颜毕竟在大都在宫里混了太久,以至于口味终究挑剔。即使被流放到哈喇和林这个边缘偏荒之地这许多日子,他还是改不了宫里呆过的人的品味。

当他走进了妓院厅堂时,一个鸨儿在旁边冷眼看着他,那鸨儿手里攥着把松子儿,边嗑边上下打量伯颜的穿着。鸨儿不言语,一个撅丁上来与伯颜搭话。

那撅丁问伯颜道:“攀相好么?”讲的汉儿话,听口音是燕北人。

伯颜不自然的“嗯”了下。觉得自己面皮上有点热。他心里还在奇怪,这撅丁跟他讲汉儿话。他觉得自己长相跟汉儿差的老远了,居然跟他说汉儿话... ...。也怪,波斯语这些下层估计也不会说的... ...,而他鹰鼻凹目蓝眼珠的长相也不是蒙古人该有的。

“您估计是头一回吧。”鸨儿的言语里带着分明的轻蔑。“一看您就不是老门槛。没有铜碗豆,做不得琉璃球儿。上不了花台做子弟,当不了水局老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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