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杏仁+番外(16)
作者:athos (athos1978)
汗才不会为你隐藏秘密。
那么,我亲爱的卡尔米娜,我母亲有没有透露他们给我选的新娘是谁?
嗯... ....,我记得他们说要在同一个部落里给你选新娘,要选年纪比你长的,必须是基督徒的女孩... ...。我还以为他们会让你娶我呢,结果不是。
过来,跟我去床上。卡尔米娜向着伯颜伸出手。
伯颜顺从的被卡尔米娜摆布着,让她查看他的身体。他很羞,眼帘低垂着,微微颤动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影子。头一次,他被一个女孩子注视并抚摸着,以前曾经这样做过的女人只有他的母亲萨尔米娜。
看够了,卡尔米娜把伯颜搂进自己怀里,伯颜觉得她柔软的乳房抵在他身上。卡尔米娜柔声说,今天是“沐浴节”的最后一天,汗答应哈顿让我们出宫,一起去必士大泉洗澡。我、你还有阿什克岱。玛丽亚哈顿不能去。
伯颜去向他的汗再次拜别时,俺巴海跟他说,等你的喉结、耻毛和唇须都长齐了,你就该离开了。我让人送你去军队里。还有,对了,你母亲给你挑好了两个亚述人的姑娘,都是比你大的表亲。米莉亚姆.宾特.穆萨.本.萨巴.本.巴希尔比你大四岁,伊斯塔尔.宾特.穆萨.本.萨巴.本.巴希尔比你大三岁。都是你舅舅家的女儿。你母亲正给你准备向两个姑娘下聘礼呢。到时候我也会给你出一份丰厚的聘礼,毕竟你跟了我这些年。
伯颜听了,觉得心里又是一阵悲喜交加,他的汗还会赞助他一份娶亲的聘礼钱,让他觉得眼里一阵酸涨。他的身体都是汗的,看来这情分他又是一辈子也还不起了。他欠别人的,他想还,但却偏偏每次都阴差阳错的,不是还不了,就是还不起。
他跪了下来,深深的给伊尔汗磕了一个头,抽泣着,口中说着他乐意一辈子给汗使唤,不管在哪儿。求汗看在他从来都恭顺的份子上,以后能允许他偶尔入宫来给主子贺寿叩头。他一辈子都是主子的人,死了灵魂也不走。
伊尔汗捏住他的脸,看他泪光盈盈的眼睛,叹了口气,说,你是个也里可温,我可不是,你我的灵魂注定要分离。不过我会在我余下的生命里记得你,你也要在你余下的生命里记得我,如果你忘记了我,天自会罚你。
然后他命令人捧来一席埃及细麻纺织的白色长袍,说,穿上这个,我送你的,因今天是你们也里可温的沐浴节,穿上它去必士大泉吧!
伯颜裸身穿上了埃及的细麻长衣,轻薄细软的衣料几乎半透,在肤色的映衬下泛出微微的肉粉色。衣服褶皱从他纤细的腰间垂下,勾勒出完美的腰和圆润的臀。
俺巴海又让人给伯颜拿了夜间用防风玻璃灯,说,快去,卡尔米娜和阿什克岱已经在南部小角门那里等你了。
路并不远,苏丹尼耶虽然名称上算另外一个城,但是却更象是从大不里士是肚子里长出来的一个赘生的瘤。它是由太子阿鲁浑喜欢的一个建筑群围成的附属性城市,太子现在已经和他的父亲分开住了,所以他得有自己的领地。苏丹尼耶就是给他建的。
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提着灯盏来到苏丹尼耶外的必士大泉眼时,朝圣的最后高峰也已经过了。圣洞前已经冷冷清清没几个人。阿什克岱上前拿出两个银的迪尔罕硬币给了看守洞门的守卫,守卫为他们开了锁,推开封着圣洞的栅栏型铁门,几个人进了洞。洞内湿凉,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岩石的洞壁上,可以看见隐隐的有水纹波动,那是必士大泉的水光反射出来的。
打着玻璃提灯的伯颜走在最前面。洞很深,如同女人的阴道。但真正进入泉眼所在的地方后,又豁然间开阔起来。泉池呈现完美的卵形,水质呈现半透明的玻璃色,周围有乳白色岩石砌成的低矮围栏。卡尔米娜说,这个洞的结构好象我们女人的阴道和子宫,让我想起了古叙利亚人曾经把这里说成是地母神库柏勒的子宫。当时向这里来求子的异教徒女人一定不少。
你们说,我今天该为自己和玛丽亚哈顿求个什么恩典,卡尔米娜说,她已经脱光自己下到池水里。
伯颜和阿什克岱也都脱光后下入必士大泉中,微凉的泉水浸泡着赤裸的肉身,抬头看见如梦幻般的水波纹在天穹一样的岩洞四壁和洞顶漂浮闪烁着。并心里想着自己该许个什么愿望。
他们三个手拉着手在池中围成一个圈,心里都在默祷,向那唯一大能且至善的安拉乞求自己的愿望能够实现。但是谁也不会去问别人的愿望是什么,因为祈祷的内容只能自己一个人知道,一旦明说出来,就不应验了。
现在正当半夜时分,忽然见一点明亮的月色从洞顶直射下来,映照在泉池正中央,打出一个闪烁的圆形光斑。这奇异的景色引得三个人不禁仰头望向洞顶部光源来处,才发现,坚厚的岩层竟是被古人生生掘出来一个深达十几个腕尺的隧道,而沐浴节最后一天的午夜之月,月位正位于这个不知是何人什么时代开掘的隧道洞口的正上方,明亮的月光直直的射入泉水中,反射出光的奇迹。这天象呈现出的状态诡异之极。
阿什克岱看的痴了,他说,我曾经在希腊文的抄本里读到过关于利用岩穴和天然穹隆型洞顶模拟天穹并开孔眼观察星位与月位的记载,但一直没有亲眼见着过,没想到今天让我见到了。如果我们不是深夜才来,此种奇迹怎么见得着?看来今天是我们三个命定的日子,我相信祈祷的诸事在此时此刻都能被上主垂听并应验给我们。
阿什克岱正这样说时,忽然从洞顶投入进来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那声音极度的凄凉,说,至善的光明神阿胡拉马兹达啊!你何时能对迫害你信徒的人施加惩罚呢?我们夜夜祈祷,都不得你的应验,凭什么向着拿撒勒的木匠祈祷,就能应验呢?
洞内泡着的三个大孩子被这诡异悲凉的声音惊到了,全抬起头向着洞穴顶部的孔道口处观望,只见那里凭空出现了一张人脸,挡住了月亮,而悲叹声就是那张脸所发出的。
那张人脸是苍老男人的脸,带着扭曲而可怖的笑。三个少年人被他的眼睛盯的极度惶恐,忙套上长袍,全都跑出了洞穴。出洞以后才发现汗给的玻璃灯没带出来。反身要回洞里拿时,发现洞口站着两个浑身破烂的白色的人。
现在已经后半夜了,灯落在了洞里,伯颜和阿什克岱把卡尔米娜护在身体后面,克服了极大的恐惧向洞口走过去,慢慢的他们看清楚了,那是两个白色的人,身上褴褛的白色长袍,帽子也是白色的。
这种装扮的男人,他们曾经在一些波斯语古老抄本的插图里见过,这是两个祆教的麻葛!
遇见火祆教的教徒纯属偶然。
在追念和仿效尔萨.麦西哈的节日里,居然能见到两个祆教麻葛,世上还能有比这更荒诞的事儿吗?不过宝巴克和卑路斯出现,的确为伯颜和阿什克岱两个人开启了通往另一个平行的“顿亚”的门。看守豪麻园子和天葬谷地的波斯最后的麻葛,谁也没想到能见到还活着的祆教徒。他们一直都以为这些拜火的善恶二元论者已经被穆斯林全部杀光了。
我们是最后的豪麻栽培者!宝巴克指了指隐在月色下的一丛丛象是蒿草一样的植物。自从穆斯林占领了波斯,就不许种豪麻了,而豪麻是我们祆教在祭祀光明神阿胡拉马兹达时必须用到的神圣的植物。现在我们只能把这神圣的植物和野草交杂着种到一起,以躲避穆斯林的耳目。宝巴克说着揪了一把豪麻草放在嘴里嚼,并把嚼出的汁液咽了下去。然后他脸上浮现出迷醉的表情。而另一个名叫卑路斯的麻葛默默的看着宝巴克,好象他是他的影子。
在我们的阿赫美尼德王室被马其顿的希腊人亚历山大征服时,希腊人纵火焚烧了波斯波利斯恢弘壮美的皇宫,我们的经典《阿维斯脱》也葬身于希腊人的大火。宝巴克悲伤的继续。但是那一次劫难后有帕提亚人和萨珊人的反抗,特别是萨珊人,他们重新光复了古波斯的旧都,还千辛万苦从各地搜集没有被毁掉的《阿维斯脱》的残片,终于把经典又恢复了起来,祭坛的祭火终于又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