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杏仁+番外(110)

作者:athos (athos1978)


尹住是个突厥葛逻禄人,才刚刚进入平章府中不久。她是艾哈迈德.努尔丁花价值十锭的中统元宝交钞从人市上买回来的。

尹住的肤色偏棕黄,黑发,黑色的眼睛。身体因为长期吃不饱肚子而发育的细瘦干枯。虽然今年尹住已经十六岁了,但是看上去她只有十二岁孩子的身量。

如果不是尹住的小脸蛋长得实在是楚楚可怜,又在人贩子手里象一只小猫儿一样哭泣着,艾哈迈德平章的管家库特普.努尔丁是不会看在都是葛逻禄人的份子上把尹住这个小扫把星买回来的。

尹住被买回来后第一天就闯了祸,她把平章阁下最宠爱的二夫人雅思敏的一块帕子绣坏了。那是块上面缀了珍珠的白色绣帕,不知何时被夜间点的油灯溅出来的灯花儿烫穿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破洞。二夫人让尹住重新绣一下补好了它,但尹住把它给绣坏了。

当尹住在二夫人的皮鞭下满地乱滚着哭嚎时,正好被刚刚从尚书省下朝回府的平章大人撞见。尹住才侥幸保住了自己的命。

从此尹住跟着平章了,平章就是看中了小尹住那种孤苦无告中的依偎与顺从。他就是尹住的天,是尹住的地,是这小姑娘的一切。就象当年他从阿力麻里的奴隶市场买下了那个叫努尔的费尔干纳男孩一样。

平章大人这几天心情似乎一直不大好,他有什么事情在烦扰焦虑着。有时候他抱抱尹住。但是却不和她睡。

啊,对了。尹住自从跟了艾哈迈德平章后,就是平章的妾而不再是婢女了。这点改变让小小的尹住很是满足。她从此以后有了一个有钱又有势的丈夫,这个男人让她摆脱了那种吃了上顿饭发愁下一顿在哪里的窘迫生活,还把黑奴苏曼古鲁.苏苏分配到她的房中做奴隶,让这个阉割过的小黑人专门伺候尹住。从此后尹住的生活丰足又安逸了。

小尹住幻想着给艾哈迈德.努尔丁生个儿子。平章大人的妻妾众多,儿女无算。光儿子就有至少二十五个。大夫人席琳在生育第六个孩子时因血漏不止而死亡。长子哈桑和次子侯赛因的年龄都比尹住大,他们都是已经去世的大夫人席琳的儿子。

尹住能明显感到哈桑与侯赛因对自己的敌意,因为艾哈迈德.努尔丁对尹住的宠爱已经超过了对雅思敏,有直追席琳的意思。

但尽管如此,尹住仍然乐意象个普通的婢女一样的亲手伺候平章大人的起居饮食。幸福来的太突然,反而让人无端的生出一种恐惧。生怕自己一乱用它,就会被打回原形,失去所有的一切。

平章的手柔软细嫩,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指尖嫩的象女人一样。尹住一见就爱。

尹住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她和他同床的那晚,平章用指尖沾了尹住身子里流出的处子之血点在尹住的额头中间。尹住当时害羞的用手捂住了脸。身体颤颤的,被这吉祥的祝福所充满。

“你太瘦了。”她的男人戏谑的笑道:“我的职责就是把你养胖。”他说。

尹住被他压在身下,两个人在新婚的床上扭来扭去的,身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尹住的脸红的象苹果。她知道,这就是她托付终身的男人了。虽然她不可能是他的唯一,但是她心甘情愿。

母猫席琳喝完了盘子里的牛奶,抬起头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巴和鼻尖,然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气。这头漂亮的埃及小母猫是已经死去的大夫人席琳的,现在平章把它给了尹住养在屋里。给了黑奴又给猫,怪不得哈桑和侯赛因两个儿子对尹住的地位愤愤不平。

平章把猫楼过来抱着,但是手指神经质的敲着扶手椅的硬木把手。尹住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良人。这些天来他心事重重的,吃睡都不安稳。自己的丈夫是经过大事的男子,究竟是何等事能叫他如此的不安与焦虑?

“尹住。”尹住正低头失神走心的时候,她的平章忽然唤她。尹住恍然抬头。艾哈迈德正低头凝望着她。

“尹住,你说是什么会让一个人下决心杀掉他最需要的那个人呢?”

“现在有一个人,在明确的得到了他的奴婢已经背叛他的证据后仍然不肯杀掉那奴婢,你说这是为什么?我该如何,才能叫他醒悟并杀了那已经背叛的奴婢呢?”

尹住听了哑然。她哪能知道这种问题的答案呢?但是她的确看出了自己的男人不是在开玩笑。原来,她的男人这几天茶饭不思的原因就在这里啊。尹住不禁心焦,她最看不得自己的平章为那些外面的事儿发愁了。她要是能替他解决了这事,她早就动手去做了。只是,这种事又岂能是她这样的人能办的了的呢?

平章这些天都在忙些什么,尹住不知道。不过今晚的床上不会有男人陪伴了。

半夜,尹住辗转反侧的睡不着。想了半天,还是开了首饰匣子,从里面取出一串珍珠。尹住叫起了丫鬟德吉卓嘎,把珍珠交给这个吐蕃特的女孩,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了一阵。德吉卓嘎边听边点着头。

在寂静的黑夜中,德吉卓嘎怀揣尹住给的珍珠,开西侧角门趁夜色偷偷的溜了出去。在步出尹住卧室的房门时,德吉卓嘎穿着红鞋子的脚悄无声息的跨过蜷缩着横睡在尹住房门口的苏曼古鲁.苏苏乌黑一团的身体,她脚步轻盈无声,如在水面上漂行一般。德吉卓嘎在心里早想好了应该去找谁。

第75章 上主责备阿尤布

米昔塔尔梦中见到了先知阿尤布。

那时候已经是七月初了。他已经陪着被下狱的主人在狱里住了三个多月。每日服侍他,为他清洗伤处,煎药并亲自喂给他吃。每次药汁熬好后,米昔塔尔都要亲口尝过了确定药的冷热可口并且毫无毒性后,才肯端给他主人服下。忠诚的奴仆生怕自己一个小小的疏忽就会使主人命丧于奸人的阴谋毒计之下。

夜晚他蜷缩在主人身边睡着,却比任何人都更警觉。一点小小的声音,就能让他立即爬起来看有什么发生了没有。尽管每次他惊起的时候,都只能见自己的主人盖着被在榻上睡着。他会替他掖一掖被角,然后借着淡淡的月光端详他的脸瘦了没有。

他主子的眼眉,在月色衬托之下显得那么的平静,带着一种受难者特有的悲悯之美。有时,他会因白日受刑留下的创伤在梦里挣扎叫疼。那呻吟声叫人听了实在可怜他。他曾经在战场上犯过太多的罪行,但是他不应该如此窝囊的被人诟陷然后死在这里。米昔塔尔想,他主子是应该死于战场的人,死于合汗的刑场都是对他的侮辱,更何况是这阴暗龌龊的牢里呢?!所以米昔塔尔要陪着自己主子坐这牢,不能让人暗下黑手害他。

伯颜在醒着的时候,跟米昔塔尔开玩笑,说,自己入狱这多时候还能活着,就已经说明艾哈迈德.努尔丁不敢加害于他。要不着,自己早就在狱里被人暗中做死了。米昔塔尔听了,勉强笑笑,但心里却在滴血。

今天过堂,伯颜双手又被上了拶子。昏厥后被人抬着回来。米昔塔尔仔细烧了热汤给伯颜拭净身上手上的血迹。他主子的手腕脚踝处,都因长带着镣铐被金属磨得皮肉破损,他也替他拭净了并上了疮散。

麒麟乳香膏和寸金丸是宫里的药,马思答吉散发着令人迷醉的香气。米昔塔尔知道伯颜最喜欢香也最爱洁净。所以做这些时尽心竭力,他要让他主子苏醒后感觉到的是干净清新的香味儿,而不是血腥不洁是气味。

他给他换衣、拂拭、洗浴,他都安然接受。米昔塔尔知道,这是因为他主子的身体早已经被人看过并用过。所以伯颜能泰然处之的以身体裸陈示人。那些都是早已被人看过的,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但是他看着他每次受到那些摧残,并且渐渐的憔悴消瘦下去时,仍然要悲痛。毕竟那是他那么爱着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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