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杠精从良后(90)
作者:一只大雁
对诸野效果不好不说,还容易令人心生误会,他若要劝说诸野,应当换些法子,绕开此事,譬如说,他应该……
诸野忽而轻轻叹了口气,问:“你想要我写什么?”
谢深玄面上又重新带了几分笑意,凑到诸野面前的桌案前来,道:“只要夸赞林蒲便好。”
诸野:“……”
他虽依旧沉默,总令谢深玄觉得他心情不佳,可好歹他已应下了此事,谢深玄便松了口气,将椅子往诸野那边挪了一些,凑上前去,想看看诸野究竟会在给林蒲的信件之上写些什么。
他看诸野以右手执笔,不由一怔,还未开口,便见诸野蹙眉思索片刻,也只是在那纸页上写下了“射术上佳,百步穿杨”这八个字。
可诸野惯用左手,少年时谢深玄教诸野写字时,诸野用的分明是左手。
此事实在令谢深玄印象深刻,毕竟谢深玄自己用的是右手,当初诸野不会握笔,他想手把手调整诸野写字时的姿势,还费了不少功夫,再说了,这几日谢深玄看诸野在小册子上写他的恶名时,用的分明也是左手。
谢深玄忍不住问:“诸大人,您的手……”
诸野平静回答:“伤。”
谢深玄:“伤?画舫的伤口?”
诸野:“嗯。”
谢深玄:“……”
那时候伤在肩上,至今也不曾过去多少时间,伤口应当还未完全恢复,平日动作的确可能会觉得疼,可诸野无论骑马用刀,看起来都早已无恙,为何偏偏在写字这件事上,他的伤口忽而便开始疼了?
“不是小伤吗?”谢深玄忍不住小声嘟囔,“小伤还能这么多天没好。”
诸野:“……”
谢深玄:“我看你平常挺利索的,怎么写字就不行了啊?”
诸野:“……”
他没有理会谢深玄,而是沉默着垂下眼眸,那信上墨迹已干,他便将信纸拿起,沉着脸色折好,塞进了谢深玄手中。
谢深玄又是一愣:“啊?这就写完了?”
诸野没有理会他。
谢深玄:“这才八个字啊?”
诸野站起了身,似是觉得自己今日来此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不必继续在此处逗留,道:“告辞。”
谢深玄:“……”
不行,谢深玄不能让诸野就这么告辞。
他快步上前,绕过诸野,拦在他书房的门前,蹙眉看向诸野,道:“一般人说话都不止八个字,你就写了八个字,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诸野:“……你还要我写什么?”
“再多写一些。”谢深玄对诸野露出些讨好的笑,道,“诸大人,麻烦您了,再多写一些吧。”
诸野:“……”
-
诸野还是被谢深玄拖回了书案前,沉默着面对自己方才胡乱写了八个字的信纸。
“我知道,诸大人,如今太学刚刚开课,您还没给学生们上过课。”谢深玄叹了口气,说,“您与学生们应当也不算相熟,请您写这封信,的确是有些为难了。”
可他方说完这句话,诸野便已又提起了笔,照着谢深玄的指示,在纸页上多写了几句夸奖林蒲射术的话语。
他毕竟只见过林蒲的骑射之术,那除开此事之外,他自然也无话可谈,谢深玄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先是注意诸野信中的语句,而后……便不由看向了诸野的字。
那略显潦草,有些扭曲,虽整体看起来还算齐整,至少是在一条直线上的,可这字……怎么比当年谢深玄教他写字时还不如了。
说实话,在那日画舫遇刺之前,谢深玄尚不知道诸野如今已可用右手用刀了,可练武与练字分明是两回事,能用右手刀,可不代表能写右手字,诸野这右手字看起来便疏于锻炼,自己平常写写便也罢了,还是不要让学生知道他的字竟然这么丑了吧……
谢深玄长叹了口气,道:“诸大人,我为您誊抄一份吧。”
诸野:“……”
诸野沉默着将手中的笔递给了谢深玄。
谢深玄另拿了张白纸,在上将诸野方才所写的内容一一誊写,诸野所写的内容不多,他抄写得便也极快,待他将信写好了,拿起那纸页吹干墨迹,一面道:“好了。”
诸野起了身,像是想要同谢深玄告辞,谢深玄却又叫住他,道:“等等。”
诸野:“……”
“您总该在信上署个名吧?”谢深玄将纸页推到诸野面前,道,“我明日会代您将这信交给林蒲的。”
诸野:“……”
诸野依旧维持着那站立的姿势,依旧沉默着接过谢深玄手中的笔,在那信的末尾写上自己的名姓,而后将笔放下,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谢深玄一怔:“还有事?玄影卫的事情还未完?”
诸野摆了摆手,并未多言解释,只是径直朝外而去,而谢深玄不由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不免蹙眉,越发觉得皇上给玄影卫派活,那是真不将玄影卫当人看,都到这时间了,玄影卫竟然还不能休息。嬿山厅
他叹了口气,再垂首看向手中的信纸,却微微一僵,有些讶然睁大了双眼。
诸野在这信上的署名,这字迹……怎么这么熟悉。
不对,这不就是他的字吗?!
第54章 口是心非谢深玄
诸野已经走了, 谢深玄自然不好再追上去询问,他只得皱起眉,将信纸凑到灯下, 仔细观察信末最后的那两个字。
诸野的署名同他的字至少有八九分相似,若非是极熟悉他字迹的人, 只怕难以看出其中差别, 此事若非刻意模仿, 常人只怕难以做到这般程度,就算诸野曾经同他学过读书写字,这字也绝不该如此相像。
这总不该是诸野故意写给他看的吧……
不不不, 此事就算要故意,也需要长久练习, 谢深玄自己就极擅模仿他人字迹,可那也需有原帖比对, 若要这般闭眼便能轻松写就, 他也需要不少时间练习, 他想诸野应该不会这么无聊,玄影卫平日事务繁忙,他总不至于闲着去做这种事,可若非如此,那岂不是就是说……
诸野是真学过他的字。
谢深玄倒吸了口气,怎么想都觉得此事似乎更不可能。
他蹙眉去看自己的字,从他的视角而言, 他的字倒还算端正,可同那些有名的书法名家相比, 这根本不值一提,至多算是写得齐整的字罢了,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依样学习的必要。
而若他没有记错,方才诸野极为顺手地以左手接过了他手中的笔,这署名二字,是诸野以惯用的左手写的。
那是不是也就等同于说……眼下的这两个字,或许就是诸野平日的字迹。
谢深玄不由沉默,越想越觉得心情复杂。
他以往在朝中,同玄影卫没有什么公务往来,偶尔有玄影卫来都察院查办案子,也不会同他交接,那也便是说,自诸野去了长宁军,他与诸野书信断绝之后,他已许久不曾见过诸野的字了。
当初他二人分别之前,诸野一直在随他读书写字,那字迹虽与他有些相似,总体倒还是不同的,这些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诸野的字变成这副模样。
不行,谢深玄想,他或许应当去寻一个见过诸野字迹之人,来看一看这封信。
他朝中相识且关系还不错的人实在不多,而今日夜色已深,他也不好再外出询问,若要寻他最近或许可能知晓诸野字迹的人……谢深玄想,离他最近之处,应当是赵府。
朝中的折子,首辅大人应当大多都看过,那诸野同他字迹相似一事,首辅应当很清楚,更不用说赵瑜明曾说过,他们礼部前段时日同玄影卫为了彻查京中教派一事,多有公务往来,无论是诸野还是赵瑜明都在为此事忙碌,这等境况下,他想赵瑜明总会有见到诸野笔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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