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杠精从良后(174)
作者:一只大雁
谢深玄听得遁术二字,来了些兴趣,好奇看了诸野一眼,诸野却摇了摇头,说:“他不会。”
伍正年:“那他为何——”
诸野:“应当只是怕人。”
谢深玄皱眉:“他看到我就跑,也是因为怕人?”
“不清楚。”诸野说,“若想知道,只能问他。”
谢深玄:“……”
谢深玄却想,若这兰书真有诸野所说的那般怕人,那他还来太学中当先生,未免也有些太过努力了,倒也不知这人究竟是如何想的。
只是他若找不到人,那便难以同兰书道谢,这倒令他觉得有些难受,毕竟他就算想令人备礼,送礼时也得找到兰书再说,他只得看看诸野,又觉得此事请诸野帮忙实在有些小题大做,毕竟到最后,诸野大概也是要请玄影卫助他,他总不能为了向人道谢,便借用玄影卫的力量——
不,谢深玄觉得自己越发堕落了。
以往他光是想一想请玄影卫办事,便觉得这是公器私用,是用职务之便来行自己的私欲,他如今他怎么就忘了此事,如此理直气壮令玄影卫帮忙,助他找回了学生,至今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谢深玄沉默许久,还是忍不住皱眉看向诸野,小声问:“我请你帮忙找学生,你调了玄影卫……这不是公器私用吗?”
诸野:“……”
诸野张了张唇,没有说话。
今日那两名玄影卫可穿着官服,还是有事来太学寻诸野时被诸野逮住帮忙的,这回他们总不能找什么下值自愿帮忙的借口,诸野就是找了玄影卫来帮谢深玄捉学生,公器私用四字说起来或许有些过分,但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谢深玄又小声说:“这我得写折子骂你吧。”
诸野:“……”
片刻后,诸野点了点头。
谢深玄怔然看着诸野,想着这天下怎么还会有人喜欢讨骂,他这么说话,诸野就不知道稍微服服软,同他说句好话,他兴趣便会略过此事,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毕竟皇上也说了,他在太学有什么事便找诸野,诸野能为他解决一切后顾之忧,这话语中可有无数漏洞可以钻,既……既然此人是诸野,那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也没什么问题。
可诸野却低声说:“你写折子骂吧。”
谢深玄不由也低声回敬:“你这人怎么还讨骂。”
诸野道:“若是你,没关系。”
谢深玄一句话噎住,不知为何,诸野只是以极平淡的语调,说了一句十分普通的话,他却莫名觉得脸热,好似连耳根都在发烧,他靠得离诸野太近,他不希望诸野发现他的异样,便也只是含混嘟哝一句:“反正如今我也不在都察院了。”
诸野显然没有听清:“什么?”
“我现在是个太学先生。”谢深玄小小声说道,“我只需教书育人便好了。”
诸野:“……”
“折子谁爱写谁写去。”谢深玄这才板着脸,略微提了些音量,“反正今日我不会写的。”
第106章 踏青
待到午后, 谢深玄同赵瑜明一道去了学斋,同学生们说了说明日踏青之事,约一约会面之处。
在太学内的学生, 伍正年似乎会带他们一道前往,他们可以约在城郊的东湖外相见, 而住在外头的, 谢深玄可以一一去接, 反正他家中也不缺马车,倒不如换辆宽敞些的,好让赵玉光可以钻进来, 一路有人作伴,多少也热闹一些, 毕竟踏青便是外出游玩,当然要尽兴。
裴麟说他可以骑马, 诸野十之八九也是要骑马的, 剩下的学生中, 叶黛霜与柳辞宇说要自己去太学,好同林蒲一块走,那便只剩下赵玉光与陆停晖二人,换辆大些的马车应当便能够装下。
除此之外,谢深玄觉得应当还需要备些小食,他自己没什么外出踏青的经验,在京中七年, 公务繁忙,也无好友, 每年春日说要游春赏花,却总是抽不出时间, 也找不到同去的人,而手头又有那么多没做完的事情,便是一日拖一日,到京城这么多年,他还没去城外看过花。
他对此事很有兴趣,待这日自太学归家,他便吩咐冯婶多准备些方便携带的零嘴小吃,又让人去临江楼内买了些糕点,看着够所有学生吃上两日了,他方才觉得准备妥当。
到第二日清晨,裴麟先一步带着赵玉光来了谢深玄家中,乐呵呵朝着谢深玄面前凑。
今日不必上学,他当然开心得很,谢深玄又给他们备了那么多吃的,他最喜欢零嘴,还未出门便先吃上了,谢深玄让小宋去对门唤诸野一声,他们先动身去将陆停晖接上,早些到郊外东湖也好。
裴麟嘴里还塞着糕点,听谢深玄吩咐完小宋,他忽而惊讶回首,十分震惊,说:“啊?诸大哥原来住在对面啊?”
谢深玄也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我知道他住在先生您家附近,但对面……”裴麟挠了挠头,压低声音,小声说,“对面不是个鬼宅吗?”
谢深玄:“……”
诸府那鬼宅传言,谢深玄早听诸野提过,只是他觉得此事对诸野未免太过不公,又觉得那些人说诸野煞气太重令人生气,因而对此事甚是愤愤,不愿提起,裴麟说了,他还不由微微蹙眉,莫名觉得有些刺耳。
赵玉光似乎是头一回听说这传闻,他很是惊讶看了裴麟几眼,裴麟便小声解释,说:“好像还是京城十大鬼宅之首。”
谢深玄心里略微起了些脾气,蹙眉说:“不过是传闻罢了,当不得真。”
“可每次路过时,看着那门口坏了一半的石狮,总忍不住多想。”裴麟想了想,又说,“还有院中那枯树的枯枝,都伸到外头来了,真有几分鬼宅的气氛。”
谢深玄:“……”
这句话,谢深玄倒很是认同。
他看诸野家中那歪歪斜斜的树枝不舒服已经很久了,每日出门都得看着那快死了的老树,多好的心情都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只是此事他不好向诸野提起,至多只能委婉暗示,可诸野家中只有两个人,他知道自己暗示了也不会有用处,总不能让齐叔去将那棵树砍了吧?再说了,那棵树看起来应当也还能活,若能有花匠精心料理,说不定还能再结新枝,若是就这么砍了,未免也有些太过可惜。
他见裴麟与赵玉光嘀嘀咕咕说这所谓的鬼宅之事,却并不好奇参与,转头见高伯招呼下人将他昨日准备的吃食搬到马车上去,他不由想起上回高伯说要寻人去诸府内帮忙修缮一事,此事他未曾关心过后续,便叫住高伯,想要问一问他,可曾真叫人去准备了这件事。
可高伯听完他所言,反是颇为无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小声嘟囔:“您不是不让吗。”
谢深玄:“……”
高伯:“又不能让您生气,又得兼顾全局,我们也很难办啊。”
谢深玄:“我……”
“少爷,我们都看着您长大的,可您这别扭脾气……”高伯的声音压得再低了一些,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嘟嘟囔囔说话,“这么大人了,也该改一改了吧?”
谢深玄:“……”
谢深玄皱着眉,待高伯走开了,他还不住在想,他的脾气……难道真得很糟糕?
想到此处,小宋蹦跶着跑进院中来,今日外出游玩,他显然也很开心,一进来便冲谢深玄笑,道:“少爷,诸大人说随时都可以动身!”
裴麟却兴致昂扬,说:“先生,反正时间还早,我们能去诸大哥家里看一看吗!”
谢深玄皱眉:“看什么?”
“那可是京中十大鬼宅之首,很好奇。”裴麟心向往之,“就进去看一眼,看一眼我们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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