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杠精从良后(169)
作者:一只大雁
诸野微微张唇,像是想要同他多说些什么,可这话他显然还是不曾出口,只是说:“一定要让小宋跟着你。”
谢深玄不曾多想,他应过此事,又觉得诸野既然已挑起了话头,他便想多同诸野说几句话,可此事不能刻意,因而他也只装作漫不经心般问:“诸大人,您最近很忙?”
这几日诸野每日到了深夜方才能来谢府探病,昨日干脆抽不空来,此事就算不问他也知答案,话语出口他便觉后悔,可诸野却不觉有什么问题,颔首道:“还是那些教派的事情。”
谢深玄稍微来了些精神:“那些教派又出什么问题了?”
他还记得诸野曾同他说过,京中有不少教派都自西域而来,汉人难以涉足其中,而这些教派中,有些还极为危险,其中复杂一些的,诸野又不愿下属犯险,总是亲身前往,令谢深玄止不住担忧。
他很想多了解一些同此事有关的情况,想着如此多少能令他安心一些,而诸野见他似乎有兴趣,自然便也就此事说了下去,道:“大多没什么问题,有几个很是古怪,唐练在查,我也去看了看。”
谢深玄皱眉:“你不会又亲自以身涉险——”
诸野匆匆摇头:“未曾,只是充作信徒去看了看情况,没有再深入。”
谢深玄这才略松了口气,问:“你这几日都是为了此事?”
诸野点头。
谢深玄虽然还想再问问此事的原委,可他不知此事是否涉及玄影卫内务,而玄影卫又颇为特殊,有些事诸野应当不能说,他正万般犹豫,一旁默默吃饭的贺长松抬眸看了他们几眼,忽而低声冒出一句:“你们在查的是哪个教派?”
他皱着眉,像是对此事很有兴趣,一时之间,倒连对玄影卫的恐惧都忽略了。
“我在太医院中,时常与其他同僚闲谈。”贺长松迫不及待往下说,“大家都是学医之人,同京中许多医馆或是大夫都有私交,近来听他们谈及京中病症,有一事便与京中教派有关。”
谢深玄有些惊讶:“病症为何会同宗教有关联?”
“算不得是病症,只是传闻有教派在发放药物,有人将药物送至医馆,便有大夫去看了看情况。”贺长松皱眉说道,“可他们送来的是药丸,极难辨认其中的药物,那些用过药物的人,似乎也并无什么后遗之症。”
可谢深玄却不由说:“表兄,若真是如此,你也就不会特意提及了吧?”
贺长松点点头,道:“他们说此药能延年益寿,还可治愈不少病症,同那仙药也差不了多少,总之全是好处,反令人生疑。”
诸野听到此时,才蹙眉问:“你说的是罗娑教?”
贺长松点头。
“唐练在查,我昨日还去他们的圣堂中看过。”诸野的语调听起来倒甚为平静,“还未有结果。”
贺长松恍然点头:“或许只是我多心——”
诸野:“那药若能查出结果,劳烦贺太医来玄影卫同我说一声。”
贺长松:“……”
贺长松显然又僵住了。
诸野又想了想此事,觉得仍旧不够保险,毕竟贺长松口中所言,是京中的医馆在琢磨此事,也不知能不能得出结果,若真查不出来,那大概也就不查了,这实在有些不太靠谱,玄影卫若真想弄清这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得主动请太医院帮帮忙。
“医馆调查,实在不如太医院便捷。”诸野说道,“你们或许也难以寻觅此药,这样吧,贺太医,明日我令人送些药去太医院。”
贺长松:“……”
“劳烦太医院的诸位大人辛苦一些。”诸野这才平静得了结论,道,“若有进展,来玄影卫同我说一声便好。”
第104章 复课复课!
贺长松简直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巴掌。
给自己揽活就算了, 此事玄影卫最后总会查到罗娑教对外派发的药物,这件事到最后大概也要落在太医院头上,他本就逃不过去, 可他直接同诸野说了,那此事便需由他来向诸野告知后续结果, 往后他还不知得朝玄影卫跑几趟, 那种阴气极重他看一眼都胆寒的地方, 他怕是去一回便得做好几日噩梦,还得同里头的玄影卫打交道……直接杀了他也比这般折磨要好过一些。
他笑不出来,哭丧着一张脸, 却又不敢不答应诸野的要求,只能一面唉声叹气一面点头, 而后便苦兮兮抱着自己的饭碗挪得离谢深玄与诸野二人远了一些,生怕他们接下来的交谈还要再波及到他。
谢深玄本就不太会察言观色, 他只是觉得贺长松的表情有些奇怪, 没有细想, 而诸野就算注意到了此事也不会多说,二人随意谈了几句这教派,谢深玄却又想起一事,问:“今日我在赵府外遇见严斯玉,他说裴将军吃了败战,还写折子回来同皇上请罪了?”
诸野却摇了摇头:“也算不得是败战。”
这段时日谢深玄不在朝中,又与太学其余先生少有来往, 因而朝中许多事他都不太清楚,只能等着贺长松每日下值归家时来同他说一说。
太医院内的八卦的确多, 听贺长松闲谈,他大约便能知道个十之八九, 只是这消息途径,当然要比严斯玉等人的消息来源要慢一些。
“他佯败诱敌,不知为何消息外传,比他的战报先一步到了京中。”诸野蹙眉,“此事以往也曾有过数次,你应当很清楚。”
谢深玄有些无言,若说是这等情况,那他以往确实见过数次,边军中一有点风吹草动,朝中的某几位大人便立即跟打了鸡血一般,不住上折子指点江山,好似边关战局如何皆在他心,他人虽不在军中,却也能指点沙场,反正要比在边关领兵的裴封河要厉害。
至于这几人究竟是受了人唆使还是纯粹的蠢,谢深玄倒是不清楚了,只是一群门外汉指点江山,一群人吵着吵着事情便越发离奇,严斯玉还喜欢浑水摸鱼搅合此事,往往闹到最后,战胜了是他们指点江山的功绩,好似同边军的浴血奋战并无关系,战败了则全是边军将领的责任,反正无论如何,他们是不可能有错的。
谢深玄无奈问:“既是如此,裴将军又何必去写什么请罪书?”
“此事再三发生,大概是烦了。”诸野想了想,又说,“我今日下值之前,那折子才到御书房,严斯玉大概只知这请罪书之名,并不知里头究竟写了什么。”
谢深玄好奇:“写了什么?”
他看诸野轻轻放下手中的象牙筷,忽而意识到自己这句话实在有些不够恰当,方才到御书房内的折子,怎么也不该是他能问的。诸野是职务之便,常年伴驾,或许是皇上同他说了此事,他才能知道那折子的内容,可谢深玄却绝不该多问,这一嘴就够诸野再记上他一笔,他急匆匆摆手,道:“是我冒昧,我不该多问。”
诸野摇头:“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谢深玄:“那……”
“这折子,明日上朝皇上大概要拿出来念一念。”诸野垂下眼眸,面上带了些无奈之色,叹气说,“很像封河兄的风格。”
谢深玄更加疑惑:“他说什么了?”
“假惺惺认错,借机找了一堆军备紧缺的缘由。”诸野叹气,说,“可说来说去,那折子的意思,也只有一样。”
谢深玄:“什么?”
诸野:“干不了,不干了,明日就辞官。”
谢深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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