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杠精从良后(140)
作者:一只大雁
谢深玄却觉得很惊讶,且不说小宋要与他探讨此事,令他心中那窘迫之意更甚,他其实不太愿意同他人谈起与诸野相关之事,便只能一句含糊而过,道:“这种事……若不瞒他才怪吧?”
小宋:“……”
小宋的神色,看起来更古怪了。
“好了。”谢深玄匆匆放下车帘,绝口不愿再多言半句,“走吧。”
小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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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怀着满腹心事,驾车前往了赵府。
他们来得时间的确太晚了一些,到赵府时,已临近午膳时,赵玉光也已同裴麟锻炼完回家了,可他们的运气却很好,今日首辅在家休息,上了朝便回来了,正在院中帮忙饲喂那群小鸡,见前去应门的赵玉光带着谢深玄进来,他面上不由便带了极为畅快的笑,打头第一句便是:“深玄,朝中之事,我已听说了。”
谢深玄同首辅行礼,还未来得及开口,首辅已放了手上的东西,快步朝他走过来,他今日穿了身洗得发白的长衫,没了官服形象的束缚,倒动作迅捷,到了谢深玄面前,他迫切伸手搀住谢深玄的胳膊,道:“此事做得漂亮,实在大快人心。”
谢深玄道:“赵伯父,您过奖了。”
他今日声音发闷,又有些嘶哑,令首辅不免一怔,问:“你生病了?”
谢深玄答:“略有些风寒。”
谢深玄身体不好,朝中人大多都知道,更何况是首辅这般早与谢家相熟之人,他点了点头,叮嘱了谢深玄两句莫要再吹风着凉,而后便又话题带回了那件事上,道:“深玄,我是玉光的父亲,此事之上,我该要好好谢谢你。”
谢深玄正要说不必如此,首辅却敛了神色,收了方才满面的喜意,略带些严肃之色,说:“只是这一回,你又一气得罪了许多人。”
谢深玄小声道:“朝中之人,没几个是我不曾得罪过的。”
“此事不同,毁人全家仕途,可比骂人几句要遭恨得多。”首辅蹙眉道,“你近来一定要小心一些,可千万莫要再出事了。”
说到此处,首辅忽而一顿,好似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有些惊讶朝着谢深玄身旁看去,仔细扫了几眼,方觉今日是的确不曾见到诸野跟从,令他不由便皱起了眉。
“出了这么大事,诸野竟也不跟着你。”首辅忍不住低声愤愤道,“他就不怕报国寺之事再来一次吗?”
谢深玄无奈:“赵伯父,我如今又不出京城,不会有事的。”
他清楚首辅与伍正年的担忧,可京中毕竟不同,他相信就算是严端林恨极了他,也绝不会轻易在京中对他下手,哪怕上一回报国寺之事,也是待他出了城后,在前往报国寺的山中小道上动的手,天子脚下,这些人怎么说都不应当猖狂至此,只要他不离京,便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如今比不得以往,我听闻前几日你在东湖还出了事,那可是京郊,离城中不过只有半里路。”首辅重重叹气,“诸野这安排太不合理,我看他是一点没吃到报国寺的教训,不行,待见到他,我一定要好好说他一顿。”
“报国寺之事,也与诸大人并无关联。”谢深玄还忍不了为诸野解释几句,“赵伯父,那日是大年初一,他要伴驾祭天,又不知我要出城,难免——”
“什么伴驾祭天?”首辅蹙眉打断了谢深玄的话语,“那日不是唐同知代他去的吗?”
谢深玄:“……”
第85章 选他还是选他
谢深玄微微睁大双眸, 有些抑不住心中的惊诧。
首辅却不觉有异,仍在继续往下说去,道:“他告假不来, 难道不是听闻你要出城,这才特意跟着你过去了吗?”
谢深玄:“……应当不是。”
他有些压不住心中因首辅这一句话而忽来的震颤, 好似他先前已认定的一切, 都在此刻被这短短几字言语击破了一般, 可他不想被人看出他心中的慌乱,他只能仓皇垂下眼睫,强压下心中的颤动, 竭力维持平静语调,道:“我……我出城不曾过告诉他, 诸大人应当不知道。”
可只要对他稍有调查,便该知道他正月初一必然要出城去往报国寺, 年年如此, 入京七余年来, 没有一年不同,诸野又是玄影卫,他若想查此事,想来轻而易举,根本不会有什么困难。
若是如此,那日雪中挡在他身前,同诸野极为相似的身影, 不会……就是诸野吧?
那人用的是右手刀,诸野却惯用右手, 可画舫遇刺时谢深玄便已看到了,诸野的右手刀也用得极好, 只是当时大雪纷飞,几乎遮蔽他的视野,他又伤得太重,昏沉之中,一点也没有看清那人面容。
可是……若报国寺那人真是诸野,诸野又为何要将此事瞒着他,至今也不曾同他提起。
谢深玄不由便想,如今他正努力同唐练搞好关系,此事若诸野不愿意说,他应当也能问一问唐练……对,此事迫在眉睫,必须尽早处理,不必多说,回去便让小宋再多备些礼物,这第二波礼品,也该快些给唐练送过去了。
想到此处,谢深玄方觉安排妥当,方微微抬眼,再同首辅笑了笑,道:“赵伯父,您不必担忧,此事我会寻诸野处理的。”
他说完这句话,余光却瞥见赵家那种满各式蔬菜的院中多了个熟悉身影,赵瑜明不知从何处溜了出来,见着他便忍不住面上的笑,那副模样,好似见着了什么挨宰大肥羊的奸商,堆着满面的笑意,热情万分招手呼唤谢深玄。
“深玄?你怎么来了?”赵瑜明笑吟吟道,“我正要——”
谢深玄:“不买茶叶。”
首辅一怔:“什么茶叶?”
赵瑜明立即讪笑两声,匆忙盖过此事,以免被他父亲发现了他私下胡来的勾当,急匆匆凑过来胡乱寻了个话题,道:“深玄,你今日脸色怎么好像更差了,昨夜不会又帮诸野抄了一夜书吧?”
谢深玄蹙眉看他,他便自觉将后头的话咽了回去,再改了另一幅语调:“哎呀,看你这小脸白的,太学中事务繁多,你一人是绝对撑不住的。”
这话倒是令首辅很是赞同,他不免追问:“深玄,听玉光说,你每日除却为学生上课外,还要另挑时间来为学生补课?”
“癸等学生中,有几人基础太差。”谢深玄答道,“若不再补一补,怕是便要再也追不上了。”
“我略知一些你们太学内的情况,这癸等学斋,好像只有你一名先生。”首辅伸出手,捋了捋胡子,道,“你这身子,时日一长,怕是要熬不住。”
谢深玄:“只是给学生上一上课,倒也不是什么累人的事情——”
赵瑜明却打断了他的话语:“若是不累,这才过去半月余功夫,深玄,我看你怎么又瘦了一些了。”
谢深玄不敢同首辅胡闹,回答首辅问题时也总是一本正经,可赵瑜明就不一样了,他干脆瞪上赵瑜明一眼,道:“瑜明兄,你这么闲——哦不是,您这般有才华,倒不如来太学帮帮我,我们太学内,缺的就是你这样的先生。”
赵瑜明:“呃……”
谢深玄又同他笑了笑,道:“你说得没错,太学的确是累了些,若您能来为我分担便好了。”
赵瑜明小声道:“太学先生月俸那么低……”
谢深玄:“培养国家栋梁的事,怎么能谈钱呢?”
赵瑜明:“我……我过几日便要去上值了,平日公务繁忙,不会有空闲的。”
谢深玄道:“为国为民,日渐憔悴,理所应当啊。”
赵瑜明:“那是为国为民,才能理所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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