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恶役马甲都成白月光(41)
作者:枕藉舟
可让他震惊万分的是,女人完全可以拦下那只箭,却大呵一声:“小心!”
然后挡在男人身前,任由毒箭没入胸膛。
她像一只断线的纸鸢,倏忽坠落在地,男人惊慌失措地抱起她,徒劳地看着她不断呕出血。
脖子上一阵寒意,属于剑的锋芒让他知道,是那男人的救兵到了。
他颤巍巍放下弩,做出了投降的姿势。
黑衣人被尽数解决,可就算男人将丹药强硬地喂进怀中人嘴里,也无济于事。
她的手徒然地滑落,就这样咽了气。
——
金莲在黑暗中闪耀,那小团紫气静静地悬空着。
庭筠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不再有什么大反应,直接坐了下来,问恶灵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口气说完可以吗?”
她现在对这个疑似雪荷的恶灵半分好感和耐心都没有。
但是这次的恶灵却想被注入了镇静剂一样,没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反而倒有些安静,但还是听不懂人话,自顾自地理解:
“我好久好久没有和别人说过话了,你是想听我讲故事吗?”
好像这次似乎有点可以沟通的感觉了?
庭筠顺着她的话道:“是啊,我最爱听故事了,特别是自传,很有意思。”
恶灵似乎有些触动,她悠悠开口:“你别看我现在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我年少的时候,可是个十分热闹的人。”
“我经常站在通往主城那条道上卖烙饼,你知道的,做生意嘛,你要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那就是纯纯赔钱,所以需要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但我不想只当一个卖烙饼的,我那时觉得,我只是需要一个时机。你看,话本里头的女主角也是从小摊做起的,也住在又乱又挤的巷子里,娘也总打她,后来发现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好吧,我还是有点和女主角不一样,我确实是我那大嗓门娘生的。”
“我给面相看着十分和善慈祥,却穿的和乞丐一样的老爷爷送一份烙饼;救下被扔到烂泥沟要死了的小土狗;经常自告奋勇去山上采药……
但是老爷爷并没有变成第二日来接我去仙界修炼的长老,小土狗没有变成威风凛凛的大妖兽,后山也从来没有捡到过受伤的人……”
“我还是那个普通的、卖烙饼的穷姑娘。
唯一能看见大人物的时候,就是他们骑着骏马从街道疾驰而过时。
所有的故事都是从寻常的某一天开始的,
我悄然地等待着某一天,
而某一天就这样突然到来了。
领主的妻子,雪荷夫人,她病了。
而下达下来的命令,是需要同龄的女孩取下半小管自己的血。”
……
听到此处,庭筠皱了眉,她不是雪荷?
明明上次都能对应上啊,为什么这次又全然不同了?
庭筠脑中灵光一现而过。
————也从未说过,恶灵便只能有一人构成啊?
就在她准备保持沉默,将这个恶灵的故事全部听完时,万相莲就这样突然间凋落下了第二枚花瓣。
黑暗再次充斥,半昏半醒时,有什么声音在呼唤他,遥遥远远地,又近乎近在咫尺。
“锡兰,锡兰……”
她倏的睁开了眼,有一片蓝天倾倒在他身旁——玄彧将庭筠枕在他腿上,牵着她的右手,细细密密轻嗅。
他似乎有些迷乱,眼睛化成了竖瞳,甚至微微张开了口,露出属于蛇类的尖牙。
第32章
“疼。”
庭筠轻喃出声。
抵住皮肤的尖牙即刻收回, 属于冷血动物的体温渡了过来——玄彧将脸贴在她掌心,无辜道:
“我根本没咬。”
“我是说我头疼。”庭筠半坐起来,觉得全身没力气, 说话都变得软绵绵的:“怎么, 要是我没醒,你还真打算咬啊?”
“你是什么小猫小狗吗?”
“我没有故意咬你, 只是突然好饿。”玄彧的那双竖瞳仍旧没有变回原样,这样瞧过来时,让人有种被捕食者标记的感觉。
她鼻尖埋在庭筠的手心轻嗅,不自觉吞咽了一下, “因为真的很香, 让我想吃……”
庭筠略微迟钝的思绪和身体瞬间清明, 毫不迟疑地顺手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并不重,像是惩罚不听话的宠物。玄彧大概也始料未及,怔愣了一瞬, 看向床榻之上的庭筠, 却眯了眼睛,瞳色迷离, 倒像是被爽到了。
“……”
还指望着把她掰正, 看来骨子里就是个长歪的。
“我之后会忍住的……”她聪明地迅速转移话题, “你头还痛吗?因为是用傀儡的副作用,所以会这样, 一会儿就好了。”
庭筠现下也懒得再跟她计较什么, 她还有重要的事得尽快去做,于是同玄彧确认:“那个傀儡, 旁人看不出端倪吧?”
“当然。”玄彧略有不舍地看着庭筠抽走的手腕,“因为那是我做的。”
庭筠起身下床, 整理了一下装束,对他说道:“你乖乖待在这里,我要出门一趟,很快回来。”
临走时庭筠突然发觉,今天的玄彧相较之前,似乎不太粘人了。见她要走,也不拦着也没问任何话,就只是垂眸看着庭筠的枕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懂事”倒还让她一时有些不适应。
于是庭筠伸出右手,轻捧她下颌,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你这次很听话,都按我教给你的、一步步做的很好,想要什么奖励?”
玄彧很喜欢“奖励”这个词,因为她曾说庭筠一说这两个字,就意味着她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坐在床边的玄彧,因为高度差而被迫微微仰望她,她瑰丽的眼瞳轻轻扫了一圈庭筠的脸,最后停留在某处,神色却一派天真干净。
“那我可以亲你吗?”
她眨眨眼,“他们都说,很喜欢一个人,就可以亲她。我好喜欢你,锡兰……你不喜欢我吗?”
她又重复了一遍:“可以吗?”
“不可以。”
庭筠掐住了她下巴,冷声道。
就在玄彧一副早有预料、但又掩不住失落地垂下眸时,她的脸被人轻柔抬起,随即脸颊落下一道温热,一触即分,如蝴蝶振翅。
她的眼睛瞬间睁大,立刻又现出了竖瞳,那道温热似星火燎原,灼得她眼尾也漫上了红晕。
“但是,我可以亲你。”
庭筠松开手:“不过,没有下次。”
虽然十分不走心甚至有些敷衍,但庭筠自觉顺毛任务已完成,而且亲一口漂亮女孩子怎么了,香香软软的——她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劲,就这样快步出了门。
房内陷入了安静,玄彧触了触被亲吻过的地方,低笑一声,侧躺在床榻上。身躯覆盖过之前人沉睡过之处,鼻尖触上柔软的枕,她身体不断摩挲着被褥,微微耸动,颈间和手臂绷出了青筋,呼吸靡乱。
蓝色的身影不断伸长、宽阔,在缭绕的浓郁妖气中,化成了少年的身形。
如盘踞一团的蛇开始移动,他赤脚下了床,清洁术缭绕周身与床榻,招手间,崭新的深绀色睡袍代替了原本装束,他随意拢了拢,缓步向外走去。
屋内屋外,一切都是刚被打理好不久的样子,能看出是新购置而未被使用。
玄彧顺着鹅卵石路,走到庭院,在一小丛竹林前停了下来。
他身后,暗沉的雾气骤然显现,一位黑袍人向他微微俯身行礼,“少主。”
“无足轻重的便不必汇报了,挑重点的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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