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恶役马甲都成白月光(14)
作者:枕藉舟
0929是失联状态,也指望不上它,庭筠只能寄希望于它给的那些相关资料上,略过人物档案后直接去翻地图,在俞风林里找到了一处小小的建筑标志,估算了一下脚程,天黑前能赶到。
直到背起不省人事的介嗔痴后,庭筠才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要瘦得多。
就这样走走歇歇的,越过一个矮坡,庭筠终于看见了那座佛祠。
她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佛祠陈旧而破败,庭筠将再次陷入昏迷的介嗔痴轻放在供桌边,随后边活动筋骨便打量起周围来。
这里应该还是一些猎人的临时落脚点,庭筠在边边角角里发现不少坏掉的猎具,还在桌边的草堆底下找到了生火工具,可惜火折子已经没用了,只能辛苦一点费手用打火石了。
庭筠走去将门给关上,吱呀的刺耳声音,整个门带着似乎摇摇欲坠的年迈。
她抱起一堆杂木头和稻草,在门窗破的太大、漏风太严重的地方填补着,最后回到介嗔痴身边,清理出一块地,用石头围起来,在里头生了火。
火焰带来久违的温暖,庭筠往里头不断添着柴,升温的身体和格外安静的氛围,使得她大脑重回冷静,开始仔细梳理和思考发生的一切。
从遇到介嗔痴开始?……不对,要再往前推。
明月来找她,下人故意无视捉弄她,这部分很正常:恶役的周围都是恶役,对女主总是百般刁难。
联系不到明月,白渊来质问她,青萝作了证,但白渊不肯放过她,设计把她带出了府邸,要求给明月当面道歉……
对,就是这个时候,碰到了那个奇怪的老妇人,根据她放出的线索,白渊就带着自己去了俞风林,遭遇了埋伏。
那群人显然是冲着她来的,没有将明月带出埋伏圈,大概是怕对付她和白渊两个人有些吃力,而白渊找到明月自然也就不会再管她,杀她便容易些许。
却没想到有个家伙没沉住气先动了手而提前暴露了,也没料到介嗔痴动手伤了明月,让白渊以为自己也是目标无法置身之外。
事已至此,便只好拼上一拼,只要能杀了她,他们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至于为什么这么迫切要取她性命,也就是之前有苏安松和有苏安柏在拂尘堂对她说的计划有关。
————那位夺舍了桃叶的虺蛇,他用的那种秘术虽然十分厉害,到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那就是使用此秘术者夺舍的第一个人,这个人听命于谁,夺舍者之后不管换过多少躯体,便都无法摆脱这个“主人”。
也就是,桃叶听命于“安筠”,虺蛇夺舍了桃叶,也就必须受到“庭筠”的桎梏——秘术的七日适应期过后,他就必须定期依靠她的精血才能存活下去。
除非,七日之内,这个“主人”死去。
所以那个虺蛇一定会选择杀了她,狐族为了捉住他,便需要她来充当“诱饵”。
不然若虺蛇宁死也不肯找上来,那青丘被盗走的东西便永远都无法找回。
虺蛇族从前也是一方霸主,他们擅蛊、擅制傀儡,这个诡异的秘术听说最初就是他们培养人形兵器用的,只要豢养一个,就能一步步靠夺舍得到更强的力量。
且永远臣服于自己。
那么……第二拨人是什么来头?
他们无意于她的性命,只是想得到那个虺蛇族,发现不是后便果断收手。
且出现时机踩的恰恰好,显然知道虺蛇的埋伏,玩了一把黄雀在后。
关于这次刺杀,唯一留下的线索……
庭筠低头,从腰间的锦囊中取出一只箭头。
她特意观察过了,所有箭里,只有最开始射出的这只和其他的不同,其余全都是很普通常见的制式,没什么深挖的价值。
身旁燃烧的火焰给箭头渡上一层暖光,那上面的狐狸眼也好似活过来般同她对视着。
庭筠将它扔回了锦囊,偏头看向了供桌之上的佛像。妖界向来信奉弱肉强食,若不是从前那位妖界共主的妻子信仰佛教,这里哪能有什么寺庙。
残旧的佛像依旧悲天悯人,外面那层镀金却早已被人剥离了干净,
若真是神明,连自己都无法拯救,又如何救赎众生呢?
她转回目光,大氅的兜帽不知何时被蹭掉,介嗔痴那双狐耳便又露出出来,整体是赤红色的,尖端是黑色,还戳出来一簇长一点儿的。
庭筠没忍住摸了摸,因为手感很好,又撸了好几下,最后不舍地把兜帽重新给盖了回去。
过度的疲惫转化成睡意不断向她袭来,庭筠在确认了介嗔痴状态已经稳定后,靠在一旁,闭眼进入了梦乡。
木头因燃烧而发出碎响,过了片刻,那双兽耳一动,把兜帽再次打落,清醒睁开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熟睡的少女,浅绀色在火光下如琉璃闪烁。
大氅被脱下盖在她身上,他轻轻地向她靠近,身后渐渐现出狐尾,它们攀爬上少女的肩颈、后腰、腿部,触碰到那只抚摸他的手后,顿了顿,兽耳羞怯地弯曲下来,狐尾搭上如雪的细腕,红与白格外醒目。
真好看……喜欢…
她已几乎全数被包裹在狐尾里,在他怀中,他心满意足地想要抱着她一同睡去,却猛地看向门外。
瞳孔因愤怒地细成了针状。
嘈杂的脚步和人声正迅速朝这而来,讨厌的味道不断接近,那个味道的来源激动地高喊道:
“找到了!在这儿!”
第11章
朦朦胧胧间,庭筠闻到了清苦的药香,手腕处一凉,一股看似温和的妖力随之注入身躯,虽然能感觉到它在治疗自己的伤处,但庭筠还是不受控地被那隐藏的锋芒寒意给冷一哆嗦,就这么醒来了。
眼前是熟悉的床榻装饰,透过薄薄的青色纱帘,有个人影背对着这方在低声嘱咐什么:
“白芍药、熟地黄晚间可添入一剂。”
“屋内原有的熏香过于浓了,换成清爽一些的或直接撤去。”
“此药味苦,可备些酸甜口的乌梅肉……”
他的声音清朗温和,十分陌生。
请来的妖族医生吗?
庭筠捂着昏涨的头,坐起身来,口渴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本是很细微的动静,那道声音却瞬间戛然而止,然后摆手让旁边的人退下,自己也转身向床边走来。
也让庭筠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似乎,过分的矮了些。
直到那身影距她几步之遥后,她才惊觉,这人原是坐着轮椅。
他在纱帘前停下,温声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行,就是有点儿头晕。”庭筠如实回道。
再一抬眼时,纱帘间隙被轻撩开,一只骨玉般的手握着茶杯递了进来。庭筠没想太多,抬手就去接,在拿上杯子的一瞬,那人突然开口道:
“这还是你第一次喝我的茶,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他的嗓音平淡甚至带着笑意,却让庭筠瞬间遍体生寒。
意味深长的话语下,没被接住的茶杯坠在地面,四分五裂。
庭筠高度紧绷地等待着【角色ooc】的电击惩罚。她作势就要钻进被褥来掩饰那种痛苦下的异样,绝不能再漏出什么破绽了。
可是那个判定的机械音始终没有响起,庭筠松开紧握的拳头,难道……“安筠”对面前这个人,并不同于对其他人那样嚣张跋扈?所以并没有不符合人设?
茶杯落地的脆响后,半边纱帘被那手掀去,露出一张温柔却稍显疏离的脸。
“可是有哪里感觉不适?”
对她是这样平等又有些熟悉的语气,会医术,还坐着轮椅…那八成就是……
庭筠装回了往常眼镜长在头顶上的那样子,在其基础上稍稍收敛了一下:
“没事,就是睡久了没力气。”她理所当然地反问:“口渴了就要喝水啊,有茶干嘛不接?你这话倒说的奇怪,有苏安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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