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贵子+番外(97)

作者:可爱叽


顾媻想到了谢尘,草包就走的这条路,他可不就是老侯爷送给草包的一个先行者?

只不过老侯爷给他布置的任务是总督府的通判,也就是扬州省的副省长,结果他当了市长,这要是想要去省里面,在现代,还不知道要熬多少年,十年往上说不得都做不到。

现代网上有一句很残忍的话,说的是大部分普通人究其一生最高的职位也只能到个科长,有时候四十五岁才升副科,退休了还是副科。

顾媻第八百次感谢自己不是真的全家农民,有个侯府亲戚可以投奔。

“这样吧,时惜,你请我做你的师爷,我在扬州考试要一直考到八九月份,过了乡试,才会去长安参加明年春天的殿试,这些时日你只需要每天请我喝一杯茶,我便做你师爷一年。”

“师爷?”顾媻都愣了,一般都是郁郁不得志的有志青年才会愿意跟随官员上任做师爷。

师爷相当于是参谋,也基本等于没有编制的县丞。

换句话说,就是干着副市长的活,却没有身份地位。

这对一个前途坦荡身份不同一般的公子哥来讲,有些憋屈了吧?

“你不是还要温书?”顾媻心动得很,他这段时间了解过了,他可以带自己的人去衙门,但是很多重要的位置都不能安插,比如郡丞,是府台的二把手,必须由正经科考出身的人来担任。

再比如衙门里面掌管教育的、管理典籍的、还有专门组织节假日祭祀活动的管理员等,基本五成文官都必须是科考出身。

这也就是说他必须用这些人,不用不行,自己带去的小江秀才,是没有资格担任那些官位的,顶多也是个师爷一类无名无份出谋划策。

顾媻身边真的很需要一个长期浸染在官场里的人来带一带自己,这件事谢尘都做不到,好似真的只有孟玉可以。

他正式做官后,需要了解自己这个身份需要必要的礼仪,年节送礼需要送哪些人,处理案件需要避讳什么,更是要和其他扬州省下的其他市长建交,还要吃饭什么的,估计也是一堆事情。

且顾媻真的很怀疑余大人走了之后留下来一堆烂摊子给自己,肯定不止库房亏空这件事,还有百姓还桑于田这件事不知道落实了多少。

顾媻光是想想都头大。

“我温书还不简单,我温了十四年的书,如今平日里只需要练字,平心态便是。”

顾媻真的差点儿就要点头了,可理智告诉他要是耽搁了孟玉科考,孟大人肯定要宰了自己,便还是婉拒说:“不若阿玉你回去先问问孟大人?到时候再说不迟。”

孟玉都要忘了父亲了,听见顾媻这么说,一时愣住,随后点点头说:“父亲应当也会答应,你放心。”孟父一向很相信他。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夕阳却不知何时悄然落下。

他们身后的金玉阁一条街忽地又热闹起来,打断了一下午河畔的宁静。

顾媻站起来拉孟玉一块儿回家去,两人慢慢悠悠撞入拥挤的人群里,融入热闹的扬州城。

起初孟玉几乎都要看不见顾时惜在哪儿,人实在是太多了,他看不见顾时惜便无奈高喊少年的名字。

少年立即回头,找到个儿高的孟二公子,忍不住说:“不如你拽着我衣角?”

孟玉苦笑:“我是二岁小童吗?”

“那怎么办?”

孟二公子定定看着顾媻,好一会儿,垂眸弯腰牵住顾媻的手,说:“如此怎样?”

顾媻并不觉得两个男的牵手如何尴尬怪异,大街上那些秀才公子们喝多了,放浪形骸,搂搂抱抱哭哭啼啼,他都见怪不怪了。

只是当这个人明确表示喜欢他的时候,那么就很微妙了,好像牵住他的手格外烫,让顾媻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有些……太快了,孟公子做状元郎了?”少年揶揄。

“就快了。”

“若不是的话,我岂不是亏了?”

“不会不是,我必是。”

孟玉没放,头一回让顾媻感受到孟二居然也有几分强势,拉着他就继续家去。

路上但凡碰到算命摊子,他们便停下来算良辰吉日,总共算了二次,都说明日便是好日子,可以搬迁,孟玉便拉着他的手说明日会帮他搬家,不需要找侯府帮忙。

顾媻被牵着略慢于人后,他看了看自己被牵着的手,感受着两人相握的手心都出汗了。

应该是孟玉的汗……

这么紧张的?

少年忍不住笑了笑,无所谓的继续被牵着,被送回家的时候,还没跟孟玉告别,就看见院子里大包小包一大堆的东西挤满了院子,屋内更是热闹非凡——好似顾母的妹妹一大家子都到了。!

第70章 表姐(二更)

顾媻点点头:“我母亲有喜,之后怕是不大方便,也需要有人照顾,我们一屋子男的,实在是不体贴,母亲就说想要家乡的妹妹过来,我还没见过小姨,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原来是亲戚,那你快去吧,明日我来寻你。”

“明日什么时候呢?”顾媻问。

“自然是一大早,哪有下午和晚上搬家的?”

顾媻‘哦’了一声,心想明天不是周末,不能放假,估计只能请假半天,他找人请假还得打条子,得连夜送去自己上司代任通判苏先生的手里,实在麻烦……

少年看着孟三公子,忽地眼前一亮,道:“可巧,阿玉你帮我回家去同孟大人请个假,就说我明日搬家,还要安顿亲戚,不知半天假准不准。”

孟玉失笑:“你这倒是方便,连假条子都不打了。”

“谁叫你就站这里,你不就是我的假条子?”

“好,你不必等我消息,定是准的。”孟玉到院子里牵了自己的马出去,翻身利落上了马,随即对着顾时惜一拱手,端的是翩翩公子如冷雨高洁,“明日见,时惜。”结果说出的话却温柔似云。

顾媻回礼,破天荒站在院外,看着孟三的马彻底没影儿了,才嘟囔着‘啧啧小孩子’,转身回家。

他家如今实在是小的可怜,院子里堆满了亲戚的一堆杂物——包括但不限于锅碗瓢盆、板凳被子、各种瓶瓶罐罐、还有被大包裹包起来的不知名东西——仅仅如此,就小的好像下不了脚了。

顾媻绕过板车,穿过各种包裹,可怜的从自己小马身边擦过,犹如翻山越岭一般总算抵达门口,却发现门口早就站了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生的黄黑大眼,小鼻翘唇,像个精致的黑皮洋娃娃,哪怕穿着粗布衣裳,也掩不住那别样的俏丽。

只不过总佝偻着背部,骤然看见如画儿上仙人般姝丽无比的少年,还当是瞧见了雌雄莫测的神仙,连连后退跑回里屋去。

顾媻脚步顿了顿,要不是他很确信今天自己没有毁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把人吓得那个样子。

“母亲,我回来了。”顾媻声音与里屋一个咯咯笑着的妇女音重叠在一起。

顾媻撩开里屋与堂屋相连的深蓝色布帘子,就看见不大不小的只有十平米的里屋,这会儿竟是坐得满满当当,哪怕只是加上他才六个人。

方才见过的小姑娘此刻低眉顺眼站在一个身形窈窕,细长眼,涂着大红口脂的妇女身边,妇女头戴银钗,身着土黄并深绿色的袄子,笑起来时显得嘴巴尤其的大的,眼睛也弯成一线,声音大到说是豪爽顾媻都觉得不对,这种豪爽有刻意的感觉。

“哎呀呀,我说怎么眼前一亮呢,原来是咱们的顾大人回来了!”那妇人怀中还抱着个八岁的男孩,一看见顾媻进来,登时怀里的男孩也被她放在一边儿,急急忙忙冲到前头来,便抓住顾媻的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眼泪瞬间出来,回头和顾母道,“哎呀,真是好久不见了,当年我见媻哥儿的时候,他才那么一点儿,当初妹妹就觉着媻哥儿定是个好的,没成想当真有这番造化,咱们老王家谁知还能有这样个外孙呢?你是不晓得,父亲知道你的媻哥儿如今居然要当县太爷,真是高兴得在屋里放了足足两天的炮仗,连我回去,爹都笑脸相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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