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贵子+番外(211)

作者:可爱叽


“所以?”顾媻微笑着,忽地对谢二有些刮目相看,这货居然分析得和他想的差不多,和亲可能不大行,没条件,所以应该是给地给牛马给食物和金银珠宝。

这种求和最是划不来,大魏肯定要出一次大血,奈何谁让匈奴都快要打到家门口了呢?

顾媻淡淡想,所以这次出使,说不定车队里面就装载了满满当当的财宝……那可真是考验干部。

——还好他是个比较清的清官。

小顾大人感慨。

毕竟他再爱钱,也取之有道,只拿属于自己的啊。

“所以……”谢二继续分析,“所以这次恐怕就是割地、送金银珠宝,然后再开两国中间的贸易集市……”

“是啊,我想匈奴人恐怕也是不愿意一直作战打仗的,只要打仗就会有牺牲流血,能轻松获得物质,谁愿意去死?这次谈判我只需要表达禹王的意思,相当于一个传话的,对面应当是绝对会同意的,我也不会有事。”顾时惜笑着,打断还想开口的谢二,说道,“我知道二叔你疼我,可我意已决,无需多言。”

“那我陪你。”

“开什么玩笑?是你出使还是我出使?扬州还要不要人管了?我的扬州,你的扬州,我走了以后,不管朝廷是重新派一个人来临时管理扬州还是直接让慕容先生代理管理,你都得在扬州帮忙坐镇,二叔,你就是扬州的主心骨,我常常听百姓说不怕匈奴,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谢尘还蹲着,他仰望顾时惜,原本只是想看顾时惜在想什么,如今却怎么也挪不开那看着顾时惜红唇的视线,他疯狂懊恼自己怎么像个登徒子,简直可恶,又心中无限心动起来,语句都迟钝,觉得小亲戚应该发现不了,于是贪婪继续看着……凝望着……渴求着……

“当然是因为……”顾媻垂眸发现了谢尘其实没认真听,他微微挑眉,干脆有些无语的捏了一把谢二的耳朵,说话的声音都一字一顿,加重了几分,“当然是因为老百姓觉得你就像是老侯爷那样,能够用你的私兵保护他们,他们信任你,你自然不能在关键时刻离开。”

谢二被捏了一把耳朵,那被捏的地方瞬间就像是着了火一样,一溜烟的窜上了他的后脑,又从后脑烧下去,一路沿着他的脊柱,将浑身无数血脉筋络都融化……

谢二羞窘极了,被发现偷看小亲戚了,可他又不知道怎么替自己解释,不知道怎么替自己分说,更不记得顾时惜说了什么,心里只惦记着耳朵被捏了这一项内容,晕晕乎乎许久,坐回自己位置上,还在发愣,及至他去睡了一觉,酒醒了,还在怀疑被小亲戚狠狠揪了揪耳朵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倒不是他喜欢被揪,就是这种亲昵的感觉,他觉得有些像祖母当年对祖父一样,祖父牛性上来的时候,祖母大吼一声,扭着祖父的耳朵就把人给弄回了家,别提多有趣了,那也是谢尘童年为数不多觉得家里有人情味的事情。

谢二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再准备去找顾时惜的时候,却发现顾时惜竟是走得飞快,连告别都没有,书房不见人,前堂不见人,就连顾时惜最喜欢的后花园小亭子也不见其在里面吃点心晒太阳。

问顾母他去哪儿了,顾母叹了口气说:“去接刘家小姐了,说是一起去长安。”

谢二连忙转身就要去追,气势汹汹。

顾母连忙叫住这个她既感恩又当成自家子侄心疼的侯爷,说道:“哎呀,二爷,要不别去了,他们肯定现在已经上路了,你睡觉去的时候,时惜就差不多收拾好了,都出门半个时辰了。”

“伯母怎么不拦住他?他这是深入虎穴!”谢二说完,忽然感觉自己声音有些大,怕伯母被自己吓着,连忙又小声说,“我的意思是,伯母怎么就不担心呢?他一个人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是说他从未去过远方?他能来扬州都是辛辛苦苦,费劲力气……”

“其实还好,当初来扬州,时惜碰到了一个好心人,他们有马车,带着无数的粮食瓜果,一路上根本没受多少罪,时惜向来运气好,总能遇到像二爷这样愿意帮扶的贵人,所以咱们相信他就是,他总能逢凶化吉的。”顾母虽然心中也有些忧虑,但相信儿子这个念头更加强大。

谁知道顾母说话说漏了嘴,硬是把顾时惜辛辛苦苦营造的可怜孤苦人设给弄没了。

谢二也是满脑子的困惑,在他的记忆里,好像记得小亲戚可怜得要命,和他说过是跋山涉水走了三个月才走到扬州,全家饿得要命,只剩下皮包骨头,若是没有他收留,早就死光了……

谁知道……

哈哈……

谢尘却是觉得高兴,既高兴,又觉得撒谎的顾时惜也有几分俏皮可爱,既然知道扮可怜来招他,那么他的小亲戚的确不是他能操心得起的……

他的小顾大人决定的事情,也的确不是他能改变的。

但告个别总行吧?

谢二还是追了出去,他骑马先去刘家,问过了门房,说是刘小姐刚刚离开,马车队伍朝着南门出去了,直奔长安而去。

他立马又一夹马肚子,奔向南门。

在绕过无数游客,闯了不少衙役举出来的红色牌子,越过好几个摆摊到路中间的板车,跨过他的千山万水后,总算在城门口看见了不远处走上官道的一列马车。

那列马车摇摇晃晃,总共有两个巨大的车厢式马车,三架装载得满满当当的货车,周围还有四十多个家丁,外加三名身穿衙役服饰的带刀衙役。

“顾时惜!!!”谢侯在城门口便高声呼喊,手上的鞭子不停,狠狠摔在马屁股上,他的马便再度加速,冲向前方。

与此同时,顾媻正在研究自己带的盘缠够不够,银票银两还有老师给的赞助、江洺给的赞助,自己身上似乎目前有一万两的存款,很够用了,到了长安也不需要住店,可以住在刘小姐的府上去,毕竟是刘阁老义子嘛,亲近亲近很应该。

就是到了刘阁老府上后,总不能空手,还好他早有准备,从家里带了一堆余大人留下来的奇石,据刘小姐说,刘阁老也喜欢玩石头,那么自己送这些,岂止是聪明,那简直就是投其所好的绝世大聪明。

——感恩余大人。

还在盘算自己长安行的小顾大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忽地好像幻听一样,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他起先没有注意,后来外头骑马的李捕头敲了敲他的窗户,顾媻打开木头窗户,就听李捕头低声说:“大人,好像是谢侯追上来了。”

顾时惜一愣,随后探出脑袋往外面看,果然就看见一个一身红衣,一如当年第一次见面那样,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只不过两年过去,那纨绔少年,长大了不少,并不能轻易再看见谢侯身上通过纨绔而拼命掩盖的孤独,只能看见谢尘蓬勃壮大的朝气,好似盘在扬州的一只巨蛟,大有一飞冲天之化龙之势。

顾时惜眨了眨眼,对着李捕头说:“停车。”

李捕头立马大喊:“停车!”

话音刚落,从前面便开始慢慢停下,犹如一节多足的长虫,前面停下来许久,后面才反应过来。

顾媻就这么等着,等到那谢二奔至眼前,快速下马,然后质问自己什么话,谁知道谢尘这草包,到了跟前,带来一身灼人的热气后,却一面喘息一面只是单纯看着他,说了一句:“顾时惜,你怎能不告而别,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要做什么,我还真能拦着不让你做?”

小顾大人做出一副委委屈屈可怜模样,说道:“你是我二叔,二叔的话,时惜怎敢不听?奈何事已至此,只能偷偷……”

“以后别偷偷了……你同我告个别,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还有……我会时常给你写信,你也要回我,让我知道你安好才是。”年轻俊美的扬州武恭候看着漂亮的小亲戚,心中千言万语,活像是要生离死别,但又总觉得自己依依不舍的样子很不吉利,便又做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训话道,“听见了没有?你若是出了事,超过一个月没能给我写信来,我领着我的部下,直接去端了匈奴那老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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