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拥雪(46)
作者:满月一枝
万聿礼皱眉看了眼晏青,晏青面露惊讶,一丁点被人逮了现行的惊慌都没有:“这是你做的药粉?那你有空得改良改良这个瓶子,也太容易洒了。”
“有病。”祝霜忍不了了,浮霞出鞘,剑指晏青,直接劈了过去。
晏青向后翻了个跟头躲开这一剑,单膝跪地,仰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祝霜,身上金光一闪,竟分离出三道幻象。
那是三具还燃着烈火的白骨,十指长出细长锋利的骨刺,要将对手剔骨剖心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它们挥掌朝祝霜扑去,身上燃烧的火星随着动作簌簌飞落,在草地上溅开。地上的落叶草堆并未被点燃,而是直接变成了被灼烧之后的焦黑一片。
晏青双手亦长出灵力具象化的骨刺,屈指成爪,戏弄一般抓向祝霜的脸。
“丑东西,滚!”祝霜嫌恶怒骂,手上力道加重,一剑震断死死抓住浮霞的一只骨爪,剑势横扫迸发,重如千钧,压向朝她伸来的手臂。
眼见这一架肯定要打起来,温绪云二话不说就把手中的灵符甩向秦君昭,谁叫他是凝虚后期,是对面最弱的人。
秦君昭不慌不忙燃起灵力防护,瞬形躲向沈纾星背后。
灵符追着秦君昭,方触到沈纾星扬过侧脸的发丝就瞬间爆炸。
沈纾星抓着秦君昭后撤,单手结印朝前虚点,防护阵法如一面垂直的水墙将爆炸的伤害全部挡下,空气剧烈的震荡却未能迅速消减,让他胸口一闷。
沈纾星回头,无声盯着秦君昭:“?”你平时不都躲祝霜背后吗?
“我怕霜霜应付不过来,会受伤。”秦君昭叹气,手肘撞了撞他,“唉,万聿礼也拔剑了。”
鸣渊剑瞬间来到沈纾星的面前,淡青色的长剑出鞘时,隐约有百兽嘶吼声似从深不见底的地下沟壑中传来,将战场卷入压抑的气氛之中。
沈纾星后仰躲开擦着他的咽喉一路向上挑刺而来的剑尖,扬起手中的戡灵,朝着紧追不放执剑而来的手一剑斩去。
温绪云专门压着秦君昭打,次次都以束缚咒将他困住,在他破开咒术和下一个束缚咒落下的间隙,摸出身上作用千奇百怪的纸符大把大把地往他身上洒。
道生的符分为灵符和纸符两种,纸符是道生弟子入门课上就要求学会画的东西,伤害远不如灵符,但如果陷入困战,灵力总有不够用的时候,所以即便是境界高的道生弟子也会在身上备一些纸符。
温绪云这次在珍灵盒里塞了上百张。
此刻他毫不吝惜,不要钱一般往秦君昭身上砸。
秦君昭毫不示弱地洒出一把毒粉回敬过去。
原本帮着祝霜揍晏青的聂飞看不下去了,心印白狼转头就向温绪云冲了过去。
万聿礼想到自己的任务,心中烦得很,再纠缠下去有害无利,冷喝了一声:“走。”
沈纾星手上的动作忽然在刺破鸣渊剑影时僵硬了一瞬,仿佛时间停滞。他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却没选择破解,放弃在第一时间朝瞬形撤走的三个背影补上一道剑气。
聂飞的心印白狼飞扑过去,离地的前爪好像陷入了无形的泥沼之中,三息之后再能动弹时,要追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祝霜眼见着晏青从浮霞的剑尖溜走,唇角牵出一抹挑衅的笑意,气得想上去踹他一脚。
“定隙?”秦君昭若有所思,仔细回忆着刚才的细节,十分肯定,“方才是崇天术-定隙。”
先是寓形,再有定隙,两大崇天术同时为一人所有,真是阔绰。
对于万聿礼还有定隙一事,秦君昭几人都是现在才知道,惊讶之余,在心中感慨了一下刚才的凶险。
高手过招,容不得迟钝与失误,瞬息之间定生死。
“他刚才居然没趁机出招,而是撤了?”聂飞想不明白,换作是他,肯定要在定隙暂停时间之后立刻接上一招一击必杀之术,即便对手侥幸不死,也得重伤,“这么着急忙慌的,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怕被抢了?”
祝霜拉住往那三人消失的方向望去的聂飞,打断了他想去搞事情抢东西的念头,说:“别管他们,走,咱们还是赶紧去落月湖,我倒是好奇里面有什么。”
第34章
因为可以占宝物大致位置与凶吉气运的缘故, 道生弟子在任何秘境中都是最受欢迎的队友。
在船上时,沈纾星已经按照惯例占了两卦,一卦是占无尽海中有无天命棋, 若有,大致在何处, 一卦是占这一趟先去哪里收获最大。
可惜有些东西是占不出下落的, 譬如溯年镜。
只能一个秘境一个禁地挨着找遍。
沈纾星不厌其烦地做着这件事情,充满耐心与期待。
他和他的父亲一样,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母亲究竟在什么地方,是生是死, 为什么当年不留一句话就去了云城,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聂飞还在想着万聿礼有两个崇天术的事情, 怀疑道:“这世上到底还有几个崇天术是无主的?都说无尽海里有无主的崇天术,但它也开启过几次了,从没听说过有谁从里面带出来了啊。”
祝霜觉得聂飞有时候真的傻得可爱:“除了不朽境以上,哪个大傻子拥有了崇天术之后会大肆宣扬?不会是你吧?”
秦君昭却有一丝憧憬:“我只好奇预知在什么地方, 若是已经被人拥有,那人是谁。”
能不能替我看一看我的结局。
五明重瞳只能看到人的气运, 以此来推断这个人一生要经历些怎样的坎坷苦痛或欢喜美满。预知却能清楚地看到一个人的结局。
秦君昭知道自己活不长,死亡或许会降临在三十岁,四十岁, 幸运一些他希望是在六十岁之后,最好别是在某些让他和身边至亲至爱觉得最幸福圆满的时候。
他想看看自己死去时是什么模样, 如果很惨很痛苦,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 那就得提前一天把祝霜支开。
该说不说,还真是羡慕东毓那个小郡主, 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的死期。
秦君昭思绪百转千回间,聂飞已经兴冲冲地接过了话:“要是知道谁身上有预知,我得去请他替我看看,我这辈子到头是什么境界,到底能不能破无上境。”
“小飞,你想成为无上者?”秦君昭拍了拍聂飞的肩膀,倒是没看出来他有这么远大的志向。
聂飞奇了怪了,并不知道他们这一堆人里,只有他自己修行的目的单一且纯粹:“谁修行不是为了成为无上者?”
秦君昭心说还真不是,比起成为无上者,他更想知道能治好自己一身病痛的办法,今后无病无灾,像正常人一样,和祝霜一起长命百岁。
祝霜就是来云城为他找这个办法的,同时还要变强,能保护祝家,守好苍烈。
至于沈纾星,秦君昭抬眸看着步履沉稳走在最前的那个人,轻轻摇头。
他想要的太多太杂太难。
老天通常不会眷顾一个贪心的人。
剑宗弟子的警觉性恐怖得令人发指。
沈纾星突然停步,转身撞见秦君昭眼里的几分欲言又止,奇怪地挑了下眉。
秦君昭阔步追上他,手伸进他怀里摸了摸。
沈纾星在原地僵了一瞬,戡灵和他同时炸毛。
秦君昭在沈纾星用剑柄把他的手推开之前,已经摸出了他的珍灵盒,打开认真扒拉,解释的声音温和带笑,客气极了:“我突然觉着用纸符砸人是个很好的战术。”
聂飞脑海里重现刚才混战中的画面,把洒纸符的温绪云替换成自己,似乎还挺好玩。
他举着手追上来:“我也要!也给我分点!”
沈纾星淡声说:“我身上没有纸符。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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