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战神的冲喜男妻(51)
作者:白马游缰
画院的官员有待诏三人、艺学六人、学生四十人、工匠六人。聂屿舟作为新来的,本该作为普普通通的学生,但他乃圣上钦点,便直接当上了艺学。
众人纵有不满,看到阴森森的江野在侧,也丝毫不敢表露,毕恭毕敬地欢迎聂屿舟,连大气也不敢喘。掌事的胡待诏笑着道:“镇北侯夫人能到我们画院来,是我们画院的无上荣耀。”
江野指着胡待诏,勾起嘴角,那冷冷的神色让人头皮发麻:“你说话真没劲。他是以聂屿舟身份来的,称呼他本名即可,镇北侯夫人叫着不绕口吗?”
胡待诏冷汗直流:“是是是,侯爷说的是。”
江野声音不高,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到:“聂屿舟来画院,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若让他受了委屈,什么下场你们自个心里清楚!”
众人诺诺。
聂屿舟其实不喜欢江野这样大张旗鼓地维护他,但江野的性子素来张扬,不遮不掩,也只能由着他。
江野略坐了会儿,就去上朝了,画院的人这才敢喘气说话,打量一会儿聂屿舟,又窃窃私语起来。
掌事的胡待诏是个人精,对聂屿舟突然降临有很大意见,却一点也不表现在脸上,反而是悉心照料,给聂屿舟腾了个座位,亲自给他倒茶,又给他介绍画院的历史,有过哪些闻名内外的上好作品,殷勤得很。
聂屿舟到底年轻,还以为胡待诏是个好人。
耿直的郑待诏觑了聂屿舟一眼,道:“听闻镇北侯……你画技天下无双,不知可否让我们开开眼界?”
聂屿舟听出他话里酸不溜秋,不屑地投去一眼。他也有意证明自己,道了声“不敢不敢,在诸位面前,我不过是班门弄斧。”
接着他拿出自己画的街头老百姓出来,栩栩如生,逼真写实,每个人物脸上的表情都很生动,仿佛烟火气息已经近在眼前,叫卖吆喝声就在耳边,令人张目结舌。
这是在场的所有画家都没见过的画法,往往他们画画不是写意就是工笔,而聂屿舟拿出的这幅画画得迥然不同,有种说不上来的真实感,耳目一新到教人不由得屏住呼吸,只管静静欣赏。
郑待诏当即叹服,大赞这幅画。
但也有人一眼看过去就不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画法,酸不溜秋道:“这是什么?画得不伦不类?一点意境都没有。聂屿舟,虽然你是镇北侯夫人,是圣上钦点,但这种画法不合规矩,你还是要跟着我们好好学啊。”
更有甚者道:“这幅画画得太诡异了,仿佛把人的灵魂都画上去了。”
聂屿舟偏爱油画,对工笔画亦有所涉猎,他以为这两者不存在高低之分,不过是表达方式不同而已。聂屿舟并没有直接反驳这些人,谦虚道:“来画院,我自然要向各位前辈好好学习。但我会的也绝不会抛弃。”
那些个反对者被胡待诏一个眼神示意,没有再说下去。
胡待诏身为画院掌事,既要掌管好画院,更不想得罪镇北侯江野。
胡待诏以为现在就随聂屿舟的性子来最好,他爱怎么画就怎么画,反正他只是来画院玩玩而已,并不会真的担任什么大事,也不会再画院待很久,他玩腻了也就回镇北侯府当夫人去了。没必要和他斤斤计较,不然惹怒镇北侯,谁都别想有好果子吃!
聂屿舟不知道这些人里的弯弯绕绕,而是专心看画。画院里收藏了很多千古名画,对于热爱画的聂屿舟来说,这儿简直是天堂,是他流连忘返之地。江野把他送到这儿来真是送对了,就算他这辈子画不出传世名作,能欣赏到这些名画遗迹也是三生有幸。
聂屿舟如饥似渴地欣赏画作,一会儿觉得这幅画留白让意境更加悠远,一会儿又觉得那幅画的千军万马顷刻间画出了战争的激烈,真真是大饱眼福。
郑待诏却还在欣赏聂屿舟画的那幅京城街头画作,目光灼灼,像是恨不能穿进画里面。
郑待诏不过三十岁出头,自幼学画,乃当世绘画奇才,故而早早入了画院,对绘画很有一番自己的见解。他从未见过这么新颖的绘画,所以欣赏了大半天,犹觉不足,走到聂屿舟面前,谦恭一拜,道:“屿舟兄,先前是我唐突了,还请见谅。这幅画着实令我惊叹,还请赐教一二。”
聂屿舟不料郑待诏转变态度如此之大,料到他确实是痴迷于画,所以一切行事准则以画来言,耿介狂狷。聂屿舟连忙将他扶起,笑道:“这也没什么,不过是多多注意光影的变化,一纤一毫皆不放过……”
说着说着,郑待诏越凑越近,像是要把聂屿舟刚出来的话都吃进肚去。聂屿舟感到自己的安全距离被人突破,有些微不适,他轻轻咳嗽,对方还不知道自己逾矩了,求知若渴的眼神十分期待聂屿舟继续说下去。
聂屿舟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郑待诏没有恶意,就是单纯地热爱绘画,但他为人处事完全不会看人眼色,颇我行我素。
忽然郑待诏被人拎开了,他本人也被吓得惊叫出声,等他看清来人,仿佛见到阎王似的,立马闭嘴。
竟然是江野冒然闯入,道:“小少爷,混得不错嘛,这么快就交上朋友了。”
郑待诏愣了愣,张皇失措道:“侯爷,我……让屿舟兄继续和我说,我还要听,他的绘画真有意思。”
江野一把将聂屿舟搂进怀里,丝毫不在意郑待诏的请求和感受,道:“我们要去吃午饭了,郑待诏自个好好琢磨琢磨。”
聂屿舟被江野拉出了画院,来到一个单独的小房间用餐。人还在发愣,却听江野笑眯眯道:“小少爷,这么久不见,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哪有很久?不就一上午?
不过好像自从两人成婚以来,确实没有分开过这么久,几乎整天整夜都黏在一起,像今天分开一上午乃头一回。
聂屿舟想了想,开口道:“你别对郑待诏那么凶,整个画院就他能欣赏我的画。”
江野嗤笑:“怎么,我不能欣赏你的画吗?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粉丝这个词还是聂屿舟教他的。
聂屿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青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道:“那你总不能阻止我交新的朋友吧?”
“我当然不会。”江野依旧坦荡荡的笑着,那眼神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信号,“郑待诏是出了名的画痴,为了喜欢的画,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做得出来。说起来,他结婚也是因为看上他妻子家里的一幅画。你和这样天真傻乎乎的人交朋友,自然没什么不好。不过……”
“不过什么?”聂屿舟停下了手里的筷子,追问。
江野挑了下眉毛道:“不过我不喜欢他靠你那么近。你是我的妻子,别人靠你那么近,像什么样子!”
聂屿舟愣了下,没想到刚刚江野像拎小鸡仔似的拎郑待诏,竟然是因为这个。他道:“既然你都知道我们俩只是单纯探讨绘画,又何必介意?”
江野抬眉看了眼聂屿舟,嘴角的笑若有似无。
他忽然拿手帕擦了下嘴角,放下筷子,站了起来,走到聂屿舟身边坐下,将他的脑袋掰向自己,然后俯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聂屿舟的脖子,留下一道紫红色的印记,目光温热,道:“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聂屿舟被他的滚烫目光弄得浑身痒痒的,缓了一会儿劲儿才道:“那我以后出门是不是戴个帷帽?不让任何人靠近我。”
江野用指腹抹了下嘴角,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浅笑道:“那样最好。”
聂屿舟:……神经病啊。
吃完饭,江野甚至让聂屿舟在这个房间小憩了半个时辰,才送他回画院。江野简直就是把皇宫当自己的家一样,聂屿舟都觉得他太猖狂了,这样猖狂的人不是在宫斗剧里活不过第二集 吗?怎么江野还生龙活虎地在政治舞台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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