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战神的冲喜男妻(34)
作者:白马游缰
聂屿舟难以置信:“明境,你在说什么?侯爷一直好好的!”
明境不敢说,侯爷中毒后一直体弱强撑,不能使用内力,否则便会毒散全身。但这几次,侯爷帮少夫人退热、飞檐走壁赶往醉仙楼等等行为对身体都是致命的打击。
侯爷终于还是支撑不住,倒下了。
侯爷清醒时有交代,不得告诉少夫人这些事。
明境知道侯爷这是不想让少夫人心有愧疚,希望侯爷能开始新的生活。
明境的心仿佛在滴血:“少夫人,侯爷的毒没有解药。每日泡脚的药水并非宫里的
孙太医所开的药,而是请了神医另开神药,说是可以抑制剧毒侵蚀五脏六腑。宫里的人没有盼着侯爷活下来的,侯爷不敢用宫里的药。神医开的药也只能抑制,到了时日,一旦侵蚀,便再无解药。”
这番话里涉及到诸宫廷里的诸多尔虞我诈,但聂屿舟哪有心情思考这些。他心情沉重,把昏迷不醒的江野搂在怀里,感觉特别不真实,张口结舌道:“你的意思是侯爷没救了吗?”
明境绝望地泪流不止。
他打小就跟随侯爷,看着侯爷从天之骄子落魄下来,多少明枪暗箭,侯爷生活得着实辛苦,但侯爷骨子里的傲气矜贵从未丢失。
聂屿舟怆然泪下,哽咽却坚定道:“不!别哭哭啼啼。先前的神医在哪?我带侯爷去找,神医一定有办法的。”
“神医……不会见的。”明境喃喃道。
聂屿舟感觉到江野气息极其薄弱,再不想办法就真的来不及了,道:“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侯爷去死吗?”
他没办法看着一条和自己有很大关系的鲜活生命就这么逝去。
明境不知为何还犹犹豫豫,道:“可是侯爷说过就算死,也不会去找那个神医。”
聂屿舟愣住了,照江野那倔脾气,说到做到,还真有可能宁愿死,也不违背诺言。
但聂屿舟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心只想救活江野,下定决心道:“事已至此,必须去找神医。明境,难道你希望侯爷命绝于今日嘛?”
明境当然不想,一颗脑袋摇得拨浪鼓相似,道:“神医住在无妄山山顶,是无妄寺的净尘师父。”
无妄山,那可是京城外不远最高的山,山顶常年积寒,常人轻易不去,更困难的是山路崎岖狭窄,稍有不慎就会从山上摔下来。
那样高耸那样陡峭的山顶居然还住着人?
聂屿舟静默片刻,道:“去!我一定要去!”
他发现自己已经从一开始盼着江野早死到特别想救活江野。也许是因为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江野是唯一给了他真正温暖的人。
也许外人看来,江野无恶不作,阴狠残暴,但聂屿舟却知道他有他好的一面,旁人不能比的一面。
他想办法救活江野,至少让他看一眼画像。
时间刻不容缓。聂屿舟立马命芳青收拾行李,拣最紧要的就行,如衣裳干粮水壶。
芳青要跟着去,聂屿舟知道这件事很危险,况且既然净尘师父是出家人,就不会喜欢人打搅,去的人越少越好。
聂屿舟决定让芳青留下来照顾江纾。江纾看到大哥陷入昏迷,生死难料,急得跺脚,豆大的泪珠潸潸滚落,看着十分可怜。
江纾一张少年脸已经痛苦到扭曲变形,道:“大嫂,好歹我会一点功夫,让我跟着去吧,我保护你和大哥。”
聂屿舟道:“你大哥的病不宜外传,你、芳青还有何嬷嬷三人得配合好,既不能让人发现你大哥不在,也要打理好这个家。你们在这守好松风院……”
说着说着他不由得再次哽咽:“等我们回来。”前路茫茫,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把聂屿舟安全带回来,只有拼尽全力。
事不宜迟,准备好后,聂屿舟和明境一同将江野悄悄班上马车。明境武功不错,有他跟随,聂屿舟安心些。
车行到城门的时候,士兵要查验车上人。他们肯定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会被上报朝廷,那江野就会落入宫廷太医手中,他的病就真的没有治好的可能了。
于是聂屿舟给自己和江野做好乔装打扮,心惊胆战地蒙混过关。
三人很快来到无妄山脚下,马车没办法上山,必须有人背江野上山。
明境武功好力气大,他主动背江野,聂屿舟也不推来推去,依从明境的意思,让他先背着。
山脚到山腰的路还算好走,可以寻得见道,只是现在正值初夏时节,草木旺足,好几处路都被草木遮住了。
路上还有荆棘丛生,将聂屿舟和明境的裤脚都割破了,甚至两人的小腿都拉开一道道细长的血口。
上了山腰之后,天气渐渐寒冷,三人都添了衣裳。明境着实是走不动了,脚步越来越沉重缓慢,喘息也变得粗重。
终于明境支撑不住,差点栽倒下去,聂屿舟立刻扶住他,道:“我来背吧。”
明境大汗淋漓,道:“少夫人,歇一会儿,我可以继续背。”
其实在明境看来,聂屿舟偏瘦弱,约莫没什么力气。上回等他赶到醉仙楼的时候,聂屿舟已经晕倒在江野怀里,所以他以为是江野把周炳彪打得满地找牙,还不知道聂屿舟外弱内强。
明境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高山,又看了眼一息尚存的江野,肃然道:“侯爷没那么多时间等,我们轮流背。”
聂屿舟背上江野,一步一步朝着高山爬去。诚然,背一个比自己高比自己重的人是很辛苦的。
走了一段路后,聂屿舟就感觉力不从心,汗流浃背。但他不敢松懈,不敢放下江野,掰紧江野的双腿,咬着牙,抬起脚,继续往高山走去。
越往上走,风越大,吹得人脸上疼。
聂屿舟给江野戴好披风上的帽子,护着他的脸。只要还能感受到他贴紧自己传来的温度,聂屿舟就能心安一寸。
来到一处绝壁,小道只能通过一人,脚步一个不稳就会踩空,摔滚下去,粉身碎骨。
抬眼望去,白雾茫茫,峭壁耸云,怪柏横生,令人生畏胆颤。
聂屿舟长吸一口气,将背后的江野往上提了提,心道,江野啊江野,我们一定会一起渡过难关的,我可以背着你走过去,你也可以醒过来。
他小心翼翼抬起双足,缓慢地前行,仿佛在走钢丝一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错漏。
他不敢往下面看,也不敢朝前看,只是走好脚下的每一小步,还特别担心没搂紧江野,导致他掉下去。
一日前,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经历,那时他还沉浸在每天作画的快乐中,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一段时间,没想到突然之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转。
他喃喃自语:“侯爷,等你病好了,我们回去,你得抱着我飞回去,我不想再走第二遍这条路,你不能食言啊。”
因为走得太多,想得太多,他已经开始记不得自己说过什么,也不清楚江野根本就没对他许诺过什么,只是想对江野说点心里话,来减轻他的危险心理,来慰藉他内心的孤单。
寒风猎猎吹过,似乎要将人从绝壁吹下山崖,聂屿舟屏息凝神,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即便堪堪要摔倒,后面还有个明境托着。
踉踉跄跄,好歹没有摔着。
终于两人穿过绝壁,经过了最惊险的地方,都累得气喘吁吁,坐下歇息时吃了干粮、喝了水,两人都不敢歇息太久,即便天色已暗,还是继续赶路。
背上的江野越来越沉,仿佛重逾千斤。
聂屿舟从来没这么累过,几近虚脱,但他又不知道从哪来这么多、这么大的力气让他坚持到山顶。
星月皎洁,银河灿烂,但聂屿舟没有一丝心情来欣赏山顶的景色,而是直奔山顶的小竹屋,明境说净尘师父就住在里面。
小竹屋亮着一盏昏黄的灯,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啼哭声。
聂屿舟心里头奇怪,哪来的小孩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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