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战神的冲喜男妻(24)

作者:白马游缰


聂屿舟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呢,闻言,便将双手放在江野的轮椅上,推着他缓缓滑动。

江野瞄了聂屿舟一眼,忽而又笑道:“还没赏够花,再赏一会儿。”

如此,聂屿舟又可以继续看周氏那张气得发白的脸,暗中得意。

只是此时气氛有些焦灼,双双对视,用眼神交流,并未开口。

对面忽然走来两人,其中一个是聂行远,另一个男子打扮精致,衣着华贵,看着是个比聂行远还富贵气派的男子。

旁边有个太监模样的人大声道:“三皇子驾到!”

原来是三皇子霍宗顼,当今皇后何氏之子,也就是聂行远和聂琼春的表兄弟,好端端他怎么会来?

周氏、江豫、聂琼春都纷纷跪下行礼,聂屿舟也跟着跪了下去,只有江野纹丝不动,嘴角噙着淡淡笑意,眼神却冰冷如寒池:“还请三皇子恕罪,我身子不适,不便行礼。”

三皇子霍宗顼道:“不必多礼。镇北侯有父皇的特许,便是面圣也无需多礼。”他的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众人,落在聂屿舟身上,此人身段颀长,堪称一绝。

适才远远望见聂屿舟,不见正脸,三皇子就觉得聂屿舟如笼在薄薄晨雾之中,烟染霞映,清逸绝尘,定然是个俊俏男子。

三皇子温声道:“请起。”

聂屿舟随着众人一同起身,自觉站到江野身后,自始至终并未抬眼看三皇子。但三皇子目光却如凝住了一般,落在聂屿舟脸上挪不开。

三皇子从未见过如此貌俊的男子,恍若堕入人间的少年仙君,眉目如画,仿佛蒙着一层清冷的面纱,自带疏离之感,静静立在花丛前,瞬间那洁白无瑕的荼靡花都黯然失色,不及他的一分一毫。

三皇子是在聂屿舟和江野的婚事定下后,才听说聂屿舟相貌俊美的。不过他终日和聂行远厮混,觉得聂屿舟再俊美也俊美不过聂行远,所以一门心思放在和聂行远的情意上,并未多想。直到此时见到聂屿舟,才知道何为真正的风华绝代,国色无双。

三皇子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愣愣出神,还是聂行远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回过神来。

三皇子“咳咳”两声,道:“还是我表哥说起,我才知道今天镇北侯府举办赏花宴,如何没邀请我?”

他希望是聂屿舟来回答,但周氏难得见到天潢贵胄,迫不及待想露脸表现,抢话道:“今天的赏花宴只是小聚,不敢劳驾三皇子。三皇子光临,是老身府上三生有幸。”

三皇子睃了一眼周氏,看着江野,道:“镇北侯于国有大功劳,我也是一直心有敬仰,有心亲近。倘若日后再有赏花宴一类,该寄我一封书函才好。”

周氏连忙道:“是是是。”

三皇子又对聂屿舟笑道:“初次见面,未备薄礼,还请见谅。”

聂屿舟淡淡道:“不敢。三皇子贵步临贱地,已是恩荣。”

三皇子又道:“早听闻你嫁进镇北侯府冲喜,镇北侯的身子便好了不少。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看江野的身体如何,所以才会不让人通报,径直进到后院,令人猝不及防。

聂琼春忽然走上前,正要拉起三皇子的手臂撒娇,却被聂行远的一个眼神吓得放下手,她知道大哥对三皇子表哥的心思,占有欲极强,不想让任何旁人碰到三皇子表哥。

聂琼春哭丧着一张脸,柔声道:“表哥,我和江郎两情相悦,但江郎母亲念及我和镇北侯的旧事,要拆散我们。还请表哥给我做主,回头也帮我劝劝我的父母。”

周氏闻言,气个半死。这个姑娘完全就不是省油的灯,还没嫁过来就恶人先告状,嫁过来镇北侯府岂不翻天?

周氏赔笑道:“请三皇子明鉴。老身并无此意,老身也是才惊闻他们的情意,只觉唐突仓促。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还得禀告聂大人、聂夫人,问过他们的意思才好。”

聂琼春抓住话里的把柄,道:“老夫人的意思是,只要我爹娘同意,你就也同意了?”

周氏噎住,真想臭骂聂琼春一顿。

隔岸观火的聂屿舟得极力压住嘴角,才能不被人看出来他想狂笑的表情。

周氏一直想对付聂屿舟,还想找个乖巧的儿媳联手,没想到最后找了个让自己头疼的聂琼春。更可笑的是,原本赏花宴可以不邀请聂琼春,周氏非要邀请,就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希望聂琼春让聂屿舟下不了台,结果现在完全反过来。

聂屿舟算是真正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聂行远当然不赞同妹妹嫁给江豫,他不希望妹妹再和镇北侯扯上任何关系,便皱眉斥道:“琼春,这不是小事,别胡闹。”

聂琼春铁了心要按照预定计划执行,不能重蹈梦中的覆辙。她固执道:“确实不是小事,但我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非江郎不嫁。”

三皇子道:“江豫,你是什么意思?”

江豫郑重道:“微臣此生非琼春姑娘不娶。”

三皇子看了眼聂行远,眼神里有说不尽的话,道:“既然如此,本皇子就成全你们。你们彼此有情,就应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聂行远错愕不已,却又明白三皇子最后这句话的深意,不忍心反驳。

聂琼春和喜不自胜,连忙谢恩,都以为达到了各自的目的。

周氏则如临大敌,六神无主,顿时觉得江豫的婚事算是完了。

她不甘心,不甘心让江豫娶个泼皮进门,将来闹得她永无宁日,可江豫性子固执,断不肯罢手,况且又有三皇子口谕,江豫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于是她只好在众人走后,悄悄来寻江野。江野神通广大,他一定有办法的。

周氏来到松风院的时候,聂屿舟刚推着江野到门口。

周氏自降身份,卑躬屈膝地笑道:“侯爷,江豫娶聂琼春姑娘这件事,还请你帮忙想想办法。江豫那孩子没轻没重的,聂琼春姑娘身份尊贵,江豫着实配不上她。”

江野瞟了眼周氏,恹恹道:“我只是个废人,能有什么办法?”

周氏心里一咯噔,江野向来不愿意帮她任何忙,这次又是个棘手的事,只怕他更不会,只有将这件事和他扯上关系才有可能让他出手。于是周氏道:“侯爷细想,聂琼春和少夫人不和,对你也颇有怨恨,如果她真的嫁过来,我们镇北侯府还能过安生日子吗?”

江野毫不在意,低头闻了闻聂屿舟给他摘的一捧荼靡花。

便是在这时,芳青送来醉仙楼的糕点,江野捏起一块,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对周氏笑得十分老奸巨猾:“老夫人高看我了!我也就只有弄来糕点的本事,别的一概不会。”

周氏立刻明白江野的意思,这是在逼她承认早上厨房做少糕点的错误呢!

但是一旦承认,就证明周氏的管家能力不如聂屿舟,以后镇北侯府就是聂屿舟说了算!周氏无论如何也不肯放弃管家之权啊!

周氏顿时浑身血液上涌,脸色红如猪肝,赔笑道:“想来是少夫人连日操劳,写错了单子,厨房没有询问,才做错了,好在侯爷力挽狂澜,还请侯爷和少夫人都不要放在心上。”

这锅甩得毫无道理。

聂屿舟蹙起眉头,道:“我绝对没有写错!”他取出从厨房拿来的单子,指着上面的墨点道:“这墨点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对芳青示意,让芳青去书房拿来另一份单子,同时展开,道:“这两份单子是一模一样的,当时已经深夜,我写完之后,唯恐错乱,特意誊抄了一遍,核对一遍。这上面是八十份糕点,如何厨房上面的单子会多了个墨点,变成十份糕点?”

周氏见聂屿舟语气咄咄逼人,不满他身为儿媳这般不敬老人,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少夫人也说了,你是深夜做的这件事,打盹错眼也是有的,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何必斤斤计较?管家之道在于宽宏大道,而非小肚鸡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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