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露君恩(43)

作者:骑猪上高速
韩太医哽住,不敢说话了。

他如何能说是因为自己知道他谋害皇后所以要被灭口呢。

“若你不说,便是公然污蔑,拖下去,五十大板。”

韩太医脸色顷刻白了,常人三十板子便去了性命,他这把年纪,撑不过是个板子怕是就要一命呜呼了。

眼看有人要来把他架出去,韩太医急的高喊,“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

见吓得差不多了,太子抬了抬手,韩太医又被扔到了地上,这一摔没留情,直把他摔得哀哀叫唤。

太子从桌案前起身,慢慢行至他面前,“我只问你,是否与皇后有关。”

韩太医话语迟疑,“没……没有。”

太子踱了两步,“你若肯说出实情,我尚能留你一命,若你执意不说,我便送你去死牢,待你死后,同你一家子的尸体全丢去喂野狗。”

韩太医额上的汗滴在木板上。

“韩太医,你说是不说。”

太子垂眸,眼底的气势竟让韩太医恍惚瞧见先帝当年的狠绝模样。

“殿下当真肯保臣性命。”

“自然。”

韩太医闭上眼,肩膀微微颤动,半晌,无力地垂了下去,哑声道,“……臣说。”

——

又是被老师Push的一天,我受够了!

摔盆!

摔碗!

摔杯子!!

一怒之下决定打两把王者缓缓

第四十章 皇帝本性

最先察觉到太子不对劲的是沈云鹤,他与太子自小一同长大,熟知太子脾性。

最近太子似乎与闻景晔关系颇佳,薛琅向来不喜欢四皇子,这些日子也不往东宫去了。

薛琅提醒过太子,不要与闻景晔走太近,太子不听,他能隐约感觉到太子的疏离。

虽然在外人看来,太子依旧倚重他,他仍是太子党羽中最有力的一支。

可太子有什么趣事不会再告诉他了,也不会再叫人做他吃的点心送过去。

这日皇帝清醒着,精神似乎好了不少,他叫太子来,糊里糊涂地说了些话,太子一一应着,直到皇帝问了薛琅的名字。

太子心中虽惊异,却仍旧回了。

皇帝躺在龙床上,一张枯槁的面颊全是树皮般的皱纹,周遭蔓延着令人难以忍受的病气,可守在他身边的宫人嫔妃没有个敢露出半分嫌恶或不耐。

他抓住太子的手,浑浊的眼睛忽然亮的不可思议,太子一怔,低头看着那双瘦干的手。

他的父皇,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握着他了。

都说他是最受父皇宠爱的皇子,可正是寄予厚望,他感知到的亲情格外稀少,所有人都按太子的身份来规划他,能被父皇抱在怀里,被父皇拿着玩具逗弄的,是他其他的兄弟们。

“父皇……”

“你去,去把,把薛琅叫来,叫到我跟前来。”

太子的眉头渐渐皱起来,“为何要叫薛琅。”

皇帝摇着头,推他一把,没什么力气,“去叫,朕让你去叫,朕是皇帝,全天下都得听朕的,朕才是这一国之主。”

他用了劲儿,开始不停地闷咳,但嗓子里却总有什么堵着,咳不出,咽不下,哽在要命的地方。

曲嘉文推门进来,熟练地顺着皇帝的气,喂了些药后擦干净露出来的地方,最后将皇帝放倒在床上。

太子神色复杂地站在一边。

皇帝清明的时间很少,这么会儿功夫便又睡过去了。

夜里闻景晔拿着棋盘来,一踏进门就说,“皇兄,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翡翠棋子跟白玉棋盘,今夜必定胜你。”

思及闻景晔在冷宫里的日子,太子总不免对他宽容些,但要说近来与他走的近,也有薛琅的原因。

他如约安排韩太医从宫中离开,可薛琅如一根刺哽在心里。

刚知道时恨极,可静下来一段时间,又不忍对薛琅算账,只能先冷着他,做一些他“不喜”的事,这些日子心中乱的很,闻景晔整日没心没肺的,拉着他逗这个玩那个,闲暇之余倒也有趣。

今夜两人分坐两侧,没走几步,闻景晔便笑了,“臣弟又赢了。”

他一边收着棋子一边不经意问,“皇兄今夜有心事?”

“父皇今日让薛琅见他。”

闻景晔收棋的手一顿,抿了抿唇,有些犹豫,“父皇他……罢了。”

他那欲言又止的神态谁见了都要问一句。

太子也不可免俗地上钩了,“父皇他怎么了。”

“臣弟也只是猜测,早些年,臣弟还在冷宫之时,听嬷嬷说过,父皇有个隐癖。”闻景晔压低了声音,“他喜欢殴打虐待长得漂亮的少年。”

太子霍然起身。

闻景晔吓了一跳,抚着心口,“臣弟,臣弟随便说说的,皇兄莫生气。”

片刻后,太子坐下来,窗柩被吹得吱呀一声响,东宫殿内罕见的沉寂。

见气氛不对,闻景晔起身,“天色也不早了,臣弟先行告退。”

只是他刚走出两步,太子迟疑着叫住了他。

“你且说说,我听着,不生气。”

闻景晔转过身,见太子扶着头坐在木椅上,低下头,嘴角含出一道隐秘笑意来,“太子若真想知道,去曲公公那一问便知。”

太子这才恍惚想起,当年曲嘉文从他宫里出去后,就去了皇上身边,地位水涨船高,很快就混到了皇帝身边大太监的位置,没多久就把王禄踩了下去。

他为什么升的那么快,没有人想过。

次日,太子下了朝便赶去乾安殿,曲嘉文正在院里训几个小太监,让他们做事仔细些,伺候好主子,一步行差踏错,在宫里就是掉脑袋的事。

等散了伙,他转过身,瞧见了太子,便行了礼,“太子殿下来了,今日陛下不曾清醒。”

“我寻你的,有事问你。”

“奴才定知无不言。”

太子只道,“能否让我看看你手臂。”

这样匪夷所思的要求听得曲嘉文一怔,有些不解,“太子这是?”

太子上前一步,盯着他的目光竟有些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让我看一眼。”

“太子殿下,”曲嘉文低声道,“这里是乾安殿。”

太子抓住他手臂,曲嘉文瞬间慌乱,挣扎着去拉袖子,却还是不及太子手快。

衣袖被撩上去时,狰狞丑陋的疤痕密密麻麻地交错在手臂上,曲嘉文先是一怔,接着剧烈挣了一下,然后很快用袖子遮好,似乎对这些疤痕感到难以启齿。

太子站在原地,面色茫然。

接着他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哑声问,“是谁做的?”

曲嘉文身体抖了抖,抿着唇不说话,脸色微白。

太子默默闭上了眼。

能让曲嘉文这般畏惧的,除了他也没别人了。

太子下了台阶,朝着殿外走去,他走的慢,曲嘉文回头看去,竟看出些萧索之意。

不免心生感慨。

他并不曾做错什么,可到头来,皇后没了,皇帝疑他。

或许身居高位,这样的性子本身就是错处。

太子走出乾安殿,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这个宫里头一回叫他觉得无比恶心。

太监走过来问太子要去哪,他随口说了句出宫,不多时,便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他坐在马车里,从阴沉的皇宫慢慢走向市井繁华。

不多时,马车停了,他没动,坐在外头的太监小心翼翼地问,“太子,下车吗。”

太子掀开帘子,瞧见那牌匾上的两个大字——薛府。

“为何带我来这里。”

听到他语气中隐约的不悦,太监惶恐道,“奴才,奴才以为殿下出宫是想来看薛大人的,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第四十一章 厌弃薛琅

薛府的下人是认得太子轿辇的,于是连忙回去通报。

薛琅将手中的东西搁下,拿了帕子擦完手又匆匆披了衣裳,可当他来到门口时,却并未看见太子。

下人支支吾吾道,“太子刚刚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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