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郎【四爱】(70)

作者:是福不是祸
我顺势坐在床沿,却见她单膝跪在我面前,拉着我的手吻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枚银环。

银环镂空,看上去倒有些像以前的银镶玉手镯,只是大小仅和指环一般。

“我们夫妻一场,全凭你无限包容、追随,有你在,我才能有所牵挂,才知道生命之可贵,也正是有你在,我才知道人性之柔软与良善,不至于在沉睡时堕落。”

她十足诚恳,分明身穿黑衣,可却仿佛让我看到了当年身穿婚服的良月。

当年她冷漠话少,一举一动皆是对万事漠不关心的随便气质。

我总当良月将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上,于是满心付出,一厢情愿地追逐她的脚步。

后来她说她想我了,我才知道她也有心,但不是太多。

当她叫我夫人,我便当真了,更加迷信她。

我追着她的脚步追了十来年,直到今日良月才对我说了真正的心里话。

可单凭这些话我却觉得全都值了,纵使她再次抛下我,我也觉得她情有可原。

我心里既唾弃这样卑微的自己,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良月是我中过的最深的毒。

“姐姐,我永远都不会怪你。”我道。

她将指环扣进我的无名指,“过往种种皆是历练,今日我们破镜重圆,江山同阿生对我一样重要,我将江山戴上阿生的手,二者缺一不可,我将以命守护。”

我转动着银环,见那镂空的花纹赫然是梁氏族印。

她竟是将如此重要的东西赠予了我。

我俯下身将额头与她相抵,“姐姐,听凭调遣。”

……(已删减)

雨声阵阵,雷鸣遮天。

我在这雷鸣中颤抖着攀上一波又一波的巅峰,一声高过一声的轻喊让我的嗓音近乎嘶哑。

而良月的无情体现得淋漓尽致,她丝毫不心软地将所有的手段施加到我的身上,仿佛要报我离开之仇。

“以后还跑吗?”

我摇头,“不跑了。”

她这才放过我,抱住我深吻,灭顶的快感将我淹没,我的喉头忍不住溢出低呼,整个身体攀住她的腰肢,直到瘫软,才幽幽地喊道:“夫君……”

她耐心应着,为我擦去额间的汗水。

“睡吧,我来收拾。”

我昏昏沉沉的,应声睡去。

醒来时天已黑了,我睁开眼便慌忙看向身侧,空无一人。

“姐姐!”

我草草搭了件外衫就跑出去,发现谷中空荡荡的。

大雨依旧下着,我被雨打湿了头发,可良月不在的空虚与慌张更让我在意。

“阿生,怎么跑出来了。”

我一转身,良月打着伞跑过来,卷着我将我带进房内,“我没走,去给你找药了。”

我这才放下心,任由她给我擦拭头发。



这年八月十五,我随良月回都城。

良月昭告天下,其曾与药谷毒宗传人成亲,育有一女林朗。

朝堂震动,百姓议论。

然朝中大儒皆称女帝不忘旧夫,敢于担当,颇有先祖遗风。

一时间百姓不再纠结女帝后宫是谁,只知道女帝与夫君恩爱十余年,两人伉俪情深。

我在民间听了许多消息,待回了宫中,见良月还在批阅奏折。

她本来忙着,见我回来了,拍了拍身侧,“满意了?”

我坐过去,淡然笑起,“我王足智多谋。”

她也弯唇笑起,“朝中正为储君发愁,一箭双雕,也是为朗儿正名的时候了。”

朗儿十八岁那年,良月退位。

我们踏马前行,良月腰间别剑,恣意盎然。

“夫人,江湖路远,勿嫌清贫。”

我跟在她身侧,开怀笑道:“姐姐也太小瞧我。”

此后经年,百姓安居乐业。

女子退可操持家务,进可入朝为官称相。

后来再听闻朗儿在位,杀伐果断,又遇一将军,名唤陆离。

她来信一封——

陆将颇像一故人,阿父阿娘,女儿不知何解。

良月笑起,在信上写道——

斯人已逝,不可追矣。

万事朝前看。

我与良月,相逢十余载,相守一生,在最动荡的时代相遇,叫一声姐姐,叫一世夫君。

药郎,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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