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郎【四爱】(68)

作者:是福不是祸


我不求,不怨,耐性等她,但直到此时此刻我清晰地认识到良月是真的仍旧未把我放在身侧。

我有时甚至小心眼地认为良月如此看待我,是不是因为我根本上不得台面。

因为我是男妻。

“姐姐,你心悦我吗?”我看着上方的她。

她目光灼灼,俯身吻上了我,极浅极浅地“唔”了声,算作应答。

摇曳的树影投射在小窗上,我望着那晃动的影子,口中随良月的动作溢出轻吟。

一声高过一声的轻喊包裹住了我们,破碎的呻吟在漫长的快感中戛然而止。

床褥上随之洒下一层珍珠,屋中瞬间弥漫上淫靡的爱欲味道。

良月的眼下泛上薄薄的红晕,痴缠地望向我,轻吻了下我的额头。

后来是怎么睡去的我并不记得,只知道醒来时良月已经走了。

仿佛她从未来过,只有一室诡异的温暖味道提醒着我昨夜并非遗梦。

这年九月,梁主亲率大军突袭江南赵氏。

梁赵之争,始。

庭院的墙再也无人翻越,落叶堆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凯旋的消息。

第58章 女战神

来年三月,良月率领的亲军在楚柳战役中获得空前胜利,三军开怀,国中百姓一片叫好。

女帝登基带来的忧虑一扫而空,随即是人们对良月的个人崇拜达到巅峰。

直到一个早晨,我刚打开门,却见蒲芳风尘仆仆地站在院外正要敲门,身后则停了辆马车。

“师傅,快随我走!”

他根本不解释,拉上我就钻进马车里。

一路上马不停蹄,他六神无主,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似乎是真的怕了。

“蒲芳,可是良月出事了?”我按住他颤抖的胳膊。

他红着眼看向我,眼眶中蓄满了泪,胡子拉碴的样子十分可怜。

“师傅,这次恐怕,恐怕挺不过去了。”

我仿佛被攥住了呼吸,缓了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

“师傅.......”他还想再劝慰我,我却拍拍他的手,“不用担心,我没事。”

此后一路无话,我滴水未进,整个人仿佛干涸了一般。

我想这次良月若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到军营时,将士们看上去似乎并不知道真相,依旧一副气势高涨的模样。

我被秘密带到良月的营帐中,霍苒正在里面绕圈子,十分焦虑。

“蒲太医,你找来王的夫子做什么?!”霍苒显然还记得我。

“霍将军,我是药谷医者,让我看一下她吧。”我上前解释道。

霍苒还想再问,却被蒲芳拉到一边去了。

床上的良月此时仿佛睡去了一般,除了面色十分苍白。

然而,当我掀开毯子,却见她自锁骨顺着胸前往下纵深一条极长的豁口,很明显是被利器重伤。

良月擅武,才能扛得住这一下,若是一般人恐怕当场就飙血而亡。

尤其是这伤口看上去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师傅,能治吗?”蒲芳小心翼翼地问道。

“能治,但是需要我师兄帮助。”

“丁宁?”蒲芳十分为难,“现在可还怎么找到他。”

“拿纸笔来,我修书一封。”

当我写好信件递到蒲芳手中,告诉他要送去的地方时他如遭雷劈,“江国皇宫!师傅,丁宁在宫中侍奉吗?!”

“他是王后。”

蒲芳僵在原地久久不能自持,最终还是听话地带着信走了。

而我则住在良月帐中开始研制解药,她受伤一时密而未发,只对外宣称由霍苒代掌大权,率领军队继续深入。

日复一日的熬药、换药、喂药,帐中充斥着药味。

之后不久,我们便乘着马车先行回朝。

良月在战场上功成身退。

回朝那日,我坐在马车上都能听见外面百姓的欢呼与称赞。

人们称她为“女战神”。

我忍不住苦笑,瞧着沉睡不起的她,念道:“女战神,你还不醒吗?大家都接受你了。”

回答我的只有静默。

是朗儿来接的我们,但没留太久,就立马又去处理国事了。

在宫中的第二十日,良月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可伤口仍旧未愈。

师兄姗姗来迟,是以江国王后的身份进的宫。

恐怕天下又要引起一番讨论了。

“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安生的!净给你找麻烦。”

师兄骂骂咧咧进来。

他看上去雍容华贵,身子骨健朗不少。

我以为当了王后,便是一副弱不惊风,以色侍人的模样,谁知看上去竟是风姿绰约,潇洒恣意,像朝堂上的文官。

“怎么,不认得我了?”他白了我一眼。

“不是,看来你过得很好。”

“谁像你。”

我笑笑,是,谁像我。

师兄来了之后将她的伤口缝合,我们二人各自分工,这才将良月缝缝补补成了个完整的人。

“阿生,你看上去不太好。”

师兄在烛光下打量着我。

“还好,不过还是以前那样的日子,没什么好不好的。”

“她未将你接到宫里来吗?”

我摇摇头,“她觉得危险,并且她是女帝,把我留在宫里算什么事。”

师兄叹了口气,“都是借口,江远闳能做到的,她为什么不能。”

这就强人所难了,其实我也曾在某个深夜想过,江远闳尚且能堵悠悠众口立师兄为男后,良月为什么不能。

更何况我不需要什么地位,只要陪在她身边就行。

可我终究是心疼她,不忍心她担哪怕一点风险,所以甘愿当个小小的医官,在院中等着她偶尔到访。

五日之后,她的手动了一下,晚间我正给她掖被子,她竟缓缓睁开眼睛,也不说话,看了我许久。

“醒了?可还疼?”我柔声问她。

她似乎想伸手摸摸我,奈何手臂没有力气,我便俯身将脸颊放在她手心磨蹭着。

“姐姐,以后不许如此吓我了。”我哽咽了。

多日来的担惊受怕在她清醒的一瞬间终于消失。

她没出声,等我抬头去看,却发现她又睡过去了。

师兄又走了,临别时我去送他,却发现那马夫十分眼熟,待马夫扬起马鞭,一抬眼,我顿时愣在原地。

马夫邪邪一笑,冲我摆了摆手。

“再回。”他道。

我道:“再回,江主恩情,我定转达于王。”

江远闳放荡不羁,笑着远去。

半月已过,良月伤势明显恢复,朝中大事件件需要决断。

战事吃紧,更是需要她助阵。

她拖着病体又变成了不苟言笑、铁血无情的帝王。

这年十一月,在大雪初降之前,梁主大军势如破竹,一鼓作气,深入赵氏腹地,一举歼破王城。

赵氏,降。

第59章 夫君,你怎么总是这样

而此时天下二分之一的国土全都落入梁氏手中。

同时,江梁两国签署互不侵犯条约,永相交好。

大雪初降那日,我辞去了官位,独自骑马回了药谷。

这天下往后变成什么样都与我无关。

自十五岁那年我被逐出药谷,我在这江湖中浮浮沉沉,随着战事四处漂泊,直至遇见良月。

此后十余年一门心思追逐她,起起落落,个中艰难都不曾放在心上。

可一年一年的等待与守望总是教人无法不放在心上。

当我陡然发觉天下太平,百姓安稳了,我却还在等,还在望。

我知道,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当年良月放弃另一个世界来找我时便已说过,我却觉得人定胜天。

如今看来却是不假。

大雪连下了几日,当我到了药谷时,我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躺在雪地上望向茫茫无际的天空,内心安稳自在,放下一切的轻松与快活让人心旷神怡。

物是人非,过往的欢声笑语不在,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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