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郎【四爱】(52)
作者:是福不是祸
隔绝人世竟长达半年之久。
当我抛下朗儿独自踏出药谷,却听闻百姓皆传宫城内供养着一代妖后,磨牙吮血,戕害无辜。
而新皇的治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民生竟是未有多少改善。
千机阁九大长老更是在三个月前陆续发布义绝书,此后杳无音讯。
补个请假条
出差,昨天太晚了没来得及补请假条,抱一丝!!
第40章 我今夜尤其闻不得你的味道
“要说帝后一心本是难得好事,但当今圣上怠于国政,而任由皇后祸乱后宫,哎……一言难尽,看来我国运已尽啊。”
老头子嘬了口烟,吞吐出一阵白雾,继续摇头晃脑道:“千机阁阁主成为朝堂鹰爪,这朝堂不朝堂,江湖不江湖,是彻底乱了。”
我头戴斗笠,在小店旁侧站定,听这些怀才不遇的夫子们议论。
我只是在药谷半年,没想到外界竟变化如此之大。
良月真的如他们所说得了失心疯吗?
我沿途探听了许许多多的消息,但皆道是传闻,待问起传闻自何处而来?
被问的人们便是说着亲戚和哪位认识,哪位又和哪位认识。
既然如此,这消息便当不得真,但我还是怀揣着某种心惊肉跳,一路风尘仆仆到了都城——汴州。
自永王登基,都城设为繁荣的汴州,而汴州在国土中心,水路与陆路交通发达,经济繁荣。
我一路往东,乘船北上,终于在建远二年初春到达汴州城外。
城外渔夫唱晚,女子浣衣,生机盎然。
但一旦夜色上浮,行人匆匆,皆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有人见我还在路上走着,提醒道:“小郎君快快回住处吧,夜里要危险的。”
“有劳,都城夜里宵禁?”
“哪里是宵禁的问题,是宫里那位,哎,外乡人还是勿要过问太多,听我的快回住处吧。”
那人背着背篓消失在夜色中。
我挎着包袱仰望着张灯结彩的城楼,实在想不到为何天子脚下的百姓会如此风声鹤唳。
心里那股焦虑愈发严重了……
我加快脚程,先到了师兄的住处。
他在城中不起眼的街巷中开了处药房,面对我的到来竟是十分错愕。
“阿生?!你这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师兄,可是发生了什么?”
“进来说。”他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烛光闪烁了几下,被他轻轻一挑便稳定了,照在我们二人身上,拢起浓重的光晕。
“江远闳受赏之前雷打不动地入宫上朝,帮我打探过良月的情况,她……不是很好。”
师兄皱起了眉头。
“我离开时分明给她留了足够的药引,只要勤加服用,并不会加重病情,怎么会又恶化了?”
“无人知晓,圣上也有些奇怪,朝中百官谏言,让他充盈后宫,为皇室开枝散叶,但他却一直推脱。”
我却苦笑道:“还不够明显吗?圣上心悦姐姐,我早就看出来了。”
只是我当自己看不见。
“或许吧,不过你要小心,良月已经杀了许多宫里的人,曾有一位医官奉命为她查看伤势,当夜更是差点死在宫里,不久之后圣上便准许他告老还乡,但我让江远闳差人去寻过,那医官在回乡途中不幸遇到山匪,客死他乡。”
“你是说……”
他递给我一个不言而喻的眼神。
“千机阁的势力也被安插上了圣上自己的人,如若真心爱慕良月,那这种爱也实在歹毒。圣上竟是断了良月的羽翼,她这般不服命的人如何能忍受。”
师兄叹了口气。
我则沉默了许久,之后便托他寻了件宫里太监的衣裳换上,他则为我易了容。
“一切小心,原本她便对你格外偏执,我本想瞒着消息让你一直在药谷中,可你既然来了,我便不再多加干涉,只求你一定平安,阿生,千万平安归来。”
他千叮咛万嘱咐,眼底渐渐红了,“别再让我担心了。”
我郑重点头,决绝离去。
赵清临曾经送给我的令牌一直被我好好保管,当我紧张地举起令牌,守门的士兵眯着眼瞧了半天,便放我进去了。
竟是连盘问都没有。
一路长驱直入,我只称自己是新入职的宫人,应召前去皇后宫中侍奉,一路走一路问,终于到了凤鸾殿。
宫人们皆是战战兢兢的模样,一听我是来轮值的,喜笑颜开,匆匆离去了,丝毫不顾我的真假。
命悬一线的危机感让他们失去了判断力。
我在卧房门口站定,终于松了一口气。
房内很安静,看来一切如常,良月已经睡去。
“哎,福玉,你打何处来?如何进宫的?”另一当值的宫女翠环悄声问道。
我抿了抿嘴,含糊其辞道:“永州,家里人将我送进来的。”
“夜里娘娘总要吃药,今日便由你来递吧?”她满脸狡黠。
我歪了下头,不太理解良月在吃什么药,为何要大半夜吃。
亥时一到,翠环便取来了一杆烟枪,以及一个锦囊,锦囊中圆溜溜几个药丸。
竟是药引!可这锦囊中的药丸味道却十分奇怪,带着麝香。
而麝香可让食阴的作用大大降低。
我接过这些,看到翠环十分松快地吐了口气。
月色满天,借着月光,翠环先扣了几下房门,细声细语道:“娘娘,该用药了。”
房内传出的应答声极其嘶哑,宛如刚出巢穴的野兽。
我心下一疼,可此时更要忍耐。
随着翠环将蜡烛点亮,我才看清坐在床上的女人。
她长发散乱,身着单薄红衣,雾蓝的眼神竟然有些呆滞。
见我们进来,她的眼神便缓缓随我们的动作逡巡,一双阴冷的目光打量着我和翠环,我明显觉得翠环紧张了起来。
她将我带到良月面前,道:“娘娘,这是福玉,同奴一同侍奉您用药。”
我垂头向她行礼,她却沉默许久都未曾应声,我刚想抬头看她,却听她才缓缓道:“福玉,你不怕我?”
“奴不怕。”我如实道。
她讥讽地轻笑了下,挥了下手,准了翠环的说法。
待我将烟锅点好,递到良月嘴边,她顺手拿过,倚着床栏浅浅抽了一口,眉间笼上一股愁绪。
“翠环,你下去,福玉留下。”
翠环在原地愣了一下,但接收到良月冰冷的目光,则立马退了出去,把门也带上了。
“你看上去很眼熟。”良月搁了烟枪,凝视着我。
我红了许久的眼眶终于憋不住泪珠,哽咽着回:“是我,林生,我来看阁主有没有好好吃药。”
她瞧着我凝思了好一会儿,念叨,“林生……有些熟悉。”
我凝滞住,顿道:“果真是恶化了,又不记得我了。”
“我为什么要记得你?”
我已记不清我回答过她多少次,这次我已经不想回答了,我只想她能好好的。
我将真正的药引递给她,“这才是真正的药引,宫里的药引都被添加了麝香,会刺激心智,削弱药引药性。”
她将药引放在鼻尖嗅了嗅,丢在烟锅中熏了片刻,面色和缓了许多,不似方才阴郁。
“你想要什么赏赐?”她吐出飘渺的白烟,懒懒道。
我苦笑了下,“只盼阁主能恢复,离开这牢笼。”
她愣住,看着我的眼神竟是十分复杂,眸中带着浓重的悲伤和不甘。
“出去吧,今夜我尤其闻不得你身上的味道。”她放了帘子,将我隔绝在外。
我悄声退出,迎上翠环好奇的眼神,她早已迫不及待,“娘娘如何?”
我道:“平易近人。”
“啊?!未曾伤你?或是掐你脖子要喝血?”
我笑了下,“怎会,她只说闻不得我身上的味道。”
“怪哉,分明闻到了却未留你,怪哉!我要禀报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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