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郎【四爱】(36)

作者:是福不是祸


有一股奇异的,浓郁的香味,是我喂给食阴的草药香味。

所有人屏气凝神地等我回答,我见潮湿的尸体竟是转瞬间就被火烧成了灰,连骨头都未留下。

“食阴操控了他的躯体。”我走向方才那个挥刀的年轻人处,用他的火把将刀烧了片刻。

“有香味。”他捏住鼻子,似乎觉得十分难以忍受。

其他人也凑过来问,我急道:“散开!”

然而为时已晚,几个人已经隐约有了失神症的模样,就连离得近的江远闳和师兄都甩着头试图清醒。

我从挎包中翻出几粒还神丹塞进他们嘴里,但数量不够,有三个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幻觉,疯疯癫癫的。

清醒过来的江远闳让人绑了三人,沉思起来,再看我的眼神带着不对劲。

好像带着某种不好的企图。

我无视他,又去查看其他没有动静的尸体。

干瘪的尸体毫无动静,而死了许久的尸体身上的尸斑消失,甚至伤口也被食阴编织出了血肉,只是满是惨白。

肉上泛出一阵阵的香味,让人想要呕吐。

另外的几个尸体上潮湿与阴冷已经褪下,甚至面色恢复得和活人一样红润。

“二爷,这女子生前倒是个美人儿。”其中一个大汉喊道。

所有人看去,皆是一叹,“确实,可惜。”

“怎么,带回去?”有人撺掇。

我丢了火进去,一把将尸体付之一炬,“人鬼殊途,小心她半夜爬上来找你。”

那人不服,“你做得不也很过分。”

“我不怕他们爬上来,死后也不怕下地狱。”

只要姐姐能恢复,我什么也不怕。

众人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很难形容,似乎是觉得害怕。

正此时,江远闳大手一挥,“活人多的是,没出息,回去。”

所有人骑马回镇,到底江远闳谨慎,路上再三威慑下属,绝不允许今日之事透露出去。

师兄哼笑了声,“光嘴上说说有什么用?”

他看了我一眼,我立马会意,手伸进挎包中道:“我有个办法,我这儿有种毒名为言听计从……”

不等我说完,那些人纷纷响应,再三对江远闳保证绝不透露半字出去。

我看到江远闳暗暗掐了把师兄的腰,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也跟着笑了。

药谷的药郎有时也带着天然的优势,那就是神秘。

他们不知道我们会什么,不会什么,则无从猜测我们口中的医术是真是假。

回了家,江远闳带着兄弟们离开。

师兄在房里笑了许久,还说他当初也这么骗过江远闳。

我问他后来江远闳发现了没,他顿时脸颊一红,躲在屏风后脱衣服,瓮声瓮气道:“发现了。”

“那他没报复你?”

“怎么可能,我一个月没下床,后来受不了便逃跑,被他逮到后打断了腿。”

“……”

这个代价也太大了。

幸亏我哄骗的不是江远闳……否则坟头草长得比人都高了。

第24章 药引

离开千机阁已有两月,这期间无人找我,便是日日与师兄守在一起。

满身的疤痕已被撕掉,现在进行到了第二步。

“这段日子就不要出门了,皮肉生长时一定要避免与外界接触。”

师兄来我的住处给我敷完药。

由于我对药性接受良好,现在全身用药,整个人被雪白纱布包裹着。

我应了声“是”,看他离去,房门关上,徒留我在昏暗的房内不见天日。

他不让我继续碰食阴,觉得食阴毒性太过诡异。

就连江远闳都严厉地警告我不许随意使用,他的理由自然不愿对我说。

可我全身瘙痒难耐,唯有给姐姐制药才能令我清醒。

食阴的药效简直比我想象的更要完美,可根本不敢直接种到活人身上,一旦被食阴蚕食,到时姐姐只会成为行尸走肉。

若是磨成细粉,让食阴的药性随着烟雾进入人的体内,是否同样起到抑制阴气的作用?

我睡不着,日夜盯着窗户看,那里也被钉住了。

师兄知道我惯不听他,干脆让人封了门窗。

一阵阵的痒意蚀骨般让人无法忍受,可我的双手被缠紧,根本挠不成。

残忍的发痒日日侵蚀我的理智,我在地上打滚,撞向墙面,身体洇出血色。

第十二日,师兄看我这模样,狠心找人将我绑在了床上。

“阿生,坚持,一定要坚持!”他扶着我的肩膀直视着我。

我双手被吊在床的两侧,嘶哑道:“师兄,我好痒,血也好热,恨不能有人在我身上戳几个血口子。”

“你想想你夫君,想想她就不难受了。”

我拼命冷静,“师兄,不要走,我不想一个人。”

他挥退那些人,和我待在房内一连几日。

这一夜我终于有了睡意,但却听见有人闯了进来。

那人声音很沉,说道:“你打算在这里照顾他几日。”

师兄的声音很疲惫,“等他好了。”

“那你呢?你这双腿在这个房间根本熬不住,给我回去,我来照顾。”

“现在知道心疼我,当初打的时候我看你挺乐意。”

“啧。”

房内传来动静,师兄拍打起来,“混蛋,放我下来。”

“闭嘴!我媳妇儿还顾不过来,还顾别人媳妇儿,让他等死。”

“江远闳,他夫君是千机阁阁主!”

那阵动静消失了,我连着几日来没睡,也在周遭安静下来后彻底沉眠。

结果第二日醒来,那个圆圆的寸头倒在席上酣然大睡。

我顿时吓得魂飞了一半,“江二爷,你别碰瓷,你去我师兄房里睡去!”

下一刻,我才发现我师兄早已不在。

他则揉着眼睛,十分不耐烦道:“他身体不行,你这里条件不适合他待,我来看着。”

“这,不太好吧,要不你走吧,我自己能行。”

江远闳此人虽然混蛋,可到底只和师兄有关系,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除了他总叫我药罐子。

“他求我照看好你,我怎能不答应。”

我倒吸一口凉气,“谁求你?我师兄?不可能。”

说起这个我身上可不痒了。

药谷药郎六百多个,谁不知丁宁脾气大,个性高傲。

只说那次我们下水摸鱼,所有人见了谷主都乖乖跪地认错,只他一人往那儿一站,理所应当道:“我没错。”

最后自然他被罚得最狠。

江远闳咧嘴笑起来,“求就是求了,你别管怎么求的。”

“……混蛋。”

他脸色一黑,我扭过脸不理他。

等到下午,我们俩都处于冷战,谁也不理谁,后来我实在痒的不行,他却翘着二郎腿在我正对面坐着,满是兴味地看向我,“需要我帮你挠挠吗?”

我瘪着嘴不说话,但却不停尝试用头去蹭胳膊。

“你叫我声姐夫,我就帮你。”

“才不,我师兄是男人。”

“那你叫声哥也行。”

我迟疑了,幽幽地盯着他,“你对他一点也不好,我不叫。”

“那我以后对他好点。”

我正好痒得难受,听他这么说就软了性子,不情不愿地叫了声“哥”。

他听得心花怒放,上前为我挠痒。

下一刻,房门洞开,师兄端着药站在外面,冷脸看着我们俩。

江远闳立马撤到一边,“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师兄走了进来,瞄着他胯下,“有也没事,下半生当太监就行。”

紧接着又看向我,“你呢,要怎么解释?”

我刚纾解了痒意,此时感觉悬在半空,随口道:“师兄,都是他诱惑我,说我只要叫声哥就答应帮我挠痒。”

“我操,药罐子你这狗贼!”

我垂下头,充耳不闻。

谁让他趁火打劫。

这之后师兄给我敷药没有那么激进,柔和了许多,我身上的痒意也淡了些,不需要人照顾,直到身上结痂,新皮肤慢慢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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