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郎【四爱】(20)
作者:是福不是祸
实则心里想的却是“早死不投胎,勿到人世来。”
从一开始我们俩就会错了意。
“哎,少侠,让马歇歇吧。”狂刀客上前拉住我。
我一回神,才发现已经又走了半天的路,而我恍若未觉,他们也没打扰我。
良月去猎了只鹿回来,她宰杀的手法依旧娴熟,闷不吭声地处理血肉。
我在溪边洗了把脸,打完水回来,见只有狂刀客一人在烤肉,跟着坐下,听他说:“阁主似乎不太高兴。”
“公事私事?”
我印象里良月只要遇到公事都是一副冷淡甚至压抑的模样。
“少侠,我觉得是私事,她一路上都盯着你,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我搔搔头,窝成一团看着火光小小迸发着。
黄云白日下,清波潺潺,繁叶轻颤。
我起身去寻找良月,看到她在溪边另外一侧坐着,撩起清水洗濯长剑。
“姐姐,肉烤好了。”
我坐在她身侧,递给她一串烤肉,但她没接,反而借着我的手直接咬了口肉退开。
此处风光广阔无边,长河落日,鱼跃金鳞。
我看呆了眼,突然道:“姐姐,如果不是阁主,你会做什么?”
她擦干长剑搁到一旁,趁着我的手又吃了口肉,想了会儿,才说:“不知道,或许就死了。”
“怎么会。”
“有些人生来就是如此,从我四岁记事,我便是在牢笼里。”
我不知道怎么宽慰她,只能选择沉默。
“你在意殷小王爷?”我觉得这一路山的不高兴可能都归功于他。
良月没否认,听到殷小王爷时的表情有些精彩。
似乎很不耐烦。
我笑起来,凑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面颊,“我和他没发生任何事情。”
她的脸颊不可抑制地红了,我笑得忍不住,将头埋在她颈窝处,喊着“姐姐,姐姐,夫君——”
她呼吸紊乱了,但还是强自镇定,“身后有人。”
我一惊,扭脸看过去,狂刀客惊掉了下巴,还惊掉了手中的肉串。
我顿时鸵鸟般将头扎进怀里不敢面对,姐姐却拍着我肩膀宽慰道:“无事,晚上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叫。”
“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以为你听见了。”
“我又不会武功,你们走路都没声儿的!”
“好了好了,他听不见。”
“哎,少侠,你方才是在叫阁主夫君吗?”
狂刀客的听力一向很好......
再翻过箜篌山就到药谷了,我们齐齐停在山下,我踌躇着不想让良月陪我去。
“姐姐,大哥陪我就行,你回去吧。”
我还是觉得她到了药谷被人认出身份不妥。
她根本不听我说话,但一只隼径直从天际飞来,落在她肩上啄了她一下。
隼的脚上绑了极小的竹筒,她取出一纸小信,阅完即焚,面色冷了下来,眸中满是寒意。
我就知道她不可能离开千机阁太久。
“是永王?”我问道。
她点头,骑马在原地踱步,我知道或许还是明主之事,她又不便当着狂刀客的面多说,我便趁机让她回去。
“那,你万事小心。”
我应了声,在她离开之前到底忘不了丹药的事情,嘱咐了句“若无不适,丹药暂时不要服用,等我回去。”
她挥挥手,漠然踏马远去。
“少侠,走吧。”
箜篌山好走,不过是两个时辰我们已经翻过,再穿过丛林,成功度过迷障就能到达。
实际上那些持令追杀我的人早就被药谷耍得团团转。
迷障无人能跨,除非药谷弟子自制解毒散,毒雾无人能解。
这意味着凡是来追杀我的人,一旦进了迷障,若无我去救助,只会落个丧命下场。
至于那追杀令上的报酬只是一纸空谈。
“少侠,你这解毒散我瞧着怎么会动啊?”
我瞧了一眼,看狂刀客手心出了汗,了然道:“蛊虫醒了而已,快快服下吧,等会儿都跑完了。”
狂刀客手足无措,想扔又不敢扔,欲哭无泪,“还有别的吗?”
我抓了个块状更大的,“这个就一只,个头比较大而已。”
他别无选择,仰头将解毒散倒进了嘴里,紧接着拿水狠灌了几口。
“药谷解毒散各不相同,我们毒宗讲究以毒攻毒,待大哥离开时我为你找一副其他宗门研制出的解药。”
“多谢少侠体谅!!”
我笑起来,带他将马栓到山下驿站,一同进了林子。
进到林子深处,迷雾越来越重,渐渐的,雾色变红,笼罩在林子当空,我们几乎看不见对方。
狂刀客拽紧了我的衣袖,我往前走着,看到一双双赤红的眼睛紧盯着我们。
“少侠,吹哨吧。”
我急忙翻找,拿出哨子的一刹那,一记手刀砍在我的后脖颈。
我当即软了身子,闭眼之前,看到狂刀客夺走我手中的哨子并吹响。
“我该听你的才对,姐姐。”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自己单纯得可怜。
第13章 发疯
“将他带下去好好看着,任何人不得靠近。”
我能听清周围发生了什么,可就是浑身酸软,无法说话,无法睁眼。
我没告诉狂刀客的是解毒散的作用限于一个时辰,过了这个时候便会产生后遗症,浑身动弹不得。
因此在一个时辰即将届满之时,还另需服用还神丹。
原本想着,他同我出了迷障我直接给他,没想到他这么急切,甚至不等我出去。
我闻到了房间内的诡异香味,和我以前的房间一样。
感觉过了许久,房门被打开,阳光倏然刺了进来,我的眼睛也能睁开了,只是四肢略微瘫软。
“小师弟,你回来怎么还带着一个武夫?”
大师兄端着汤药进来,眉眼间皆是关切。
我的舌头仍旧麻木,说话时总是忍不住流出口水,急道:“谷主呢?”
“谷主不是在你眼前吗?”
我在房内逡巡着,目光最终落在眼前的叶灵舟师兄身上。
他为我擦去口水,将汤药一口一口渡进我嘴里,边说:“谷主年纪大了,也该去见阎王爷了。”
“你什么意思。”
“傻师弟,就是你想的意思。”他拿出被狂刀客夺走的哨子,“啊,谷主传承,你特意回来带给我的吗?给我带了这么份大礼。”
我一时麻木,甚至觉得可笑,根本不相信谷主竟然死了,就连他后来说的话也根本没听进去。
什么见阎王爷,什么谷主传承……我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你把谷主叫来!叫、来!”
我拼尽全力攥住他的衣袖,嘶吼着。
可他轻而易举就抽身,气定神闲的模样让我愤恨。
我气得胸腔闷痛,因为说不出完整的话而捶胸顿足,几近发疯!
我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无能!
“小师弟,属于药谷的时代就要来了,谷主不顺大势自然要被淘汰,你可不能学他。”
他得意地离开,满是畅快。
我瘫软在床上,眼角忍不住滑下湿痕。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我梦到了谷主爷爷,那日他送我出谷,在离别之际哭得老泪纵横,连连交代:“娃娃,你走远些,千万不要再用那术法。”
我不明白,还顶撞他,“师祖,我看了宗门历史,移魂索命术本就是毒宗秘笈,为何不让用了,我想救师傅,我没错。”
他将哨子塞进我手里,哀叹道:“毒宗将之列为禁术是为了保护毒宗一脉,保护药谷,没想到在你这里还是出了事,快走吧。”
梦里的我求着他不要赶我走,可他却十分狠心,硬生生在我眼前化作泡沫瞬间消散。
我哭得不能自已,恰逢叶灵舟带了一个陌生中年男人进来。
男人气势凛然,一边剑眉斜入鬓角,另一边带了个银面具,束起的长发黑中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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