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后难宠(349)
后来她没钱付账,有人代她付了账,便将她拖去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巷子里,对她说着一些猥亵的话,做着一些猥亵的事……“求你饶命,我别无选择……”
她可想起她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已经不再奢望苏顾言会来救她。于是乎,她只能自己救自己。那些人不会因为她的求饶就会放过她。当匕首落地时,她宛如看到了救星,抓起匕首趁那些人不备就疯了一般地往人身上扎。
一如现在,她一刀一刀地往此人身上扎。
直到最后,她精疲力竭,而那些人和眼前的人也一口气没剩下。
她缓缓抬了抬腿,坐在了已断了气的陌生男子身边,身下的濡湿已不知是雪水还是雪水。她的呼吸在夜里显得格外的空灵而寂寞。
再后来……凤时宁来了。她蓦然想起,停靠在巷子口的那顶华丽的轿子,轿子的四个檐角挂着昏黄的琉璃灯。从那轿子上缓缓走来的是一位华丽衣裙的美丽女子。
火光循着找来,她扬了扬带血的下巴,笑得清浅,这戏她可排得真好,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只可是,今非昔比。
第280章 再也不相信,直到你死
整个地儿都被火光照亮了,那铺了一层厚厚积雪的小道上,来来回回都是足迹和肮脏的泥印。人的嘈杂声音震得树枝旮旯的积雪不停地往下掉,但不管怎么掉,都掩盖不了满地凉透的鲜血。
那熹微的火光传到这边来,凤时锦还觉得有些不适应,微微眯起了双眼。果然还是漆黑的暗夜更好吧,她适合在那样的地方做斗争。一旦有光,就所有的丑陋和狼狈都现出原形了。
那身青灰色的袍裙已不再是青灰色,浑身上下都血迹斑驳,那双手亦是染满了鲜血。
当凤时宁和苏顾言带着人赶来现场的时候,她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仿佛死了一般。
周遭响起的是一声紧接着一声的抽气。
凤时宁似受到了极度的恐慌和震惊,以手帕掩着口,双眼瞠得很大,面色在火光下充满了害怕,她是一个柔弱而不经世面的女子,见不得旁边的死人和那么多的血,第一反应便是努力地往苏顾言身后躲去,颤声道:“为什么会这样……时锦,你怎么了?”
凤时锦没有回答。
凤时宁哭了起来,想过去拉她但是又不敢,只得在一旁干着急:“时锦,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
苏顾言亦是前所未有的震惊,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浑身血液都仿佛被凝固,定在原地愣是无法往前再踏一步。那回荡在胸腔里的,是一声声空洞而无力的心跳声。
那一刻,他忽然发现,他没法对凤时锦伸出一只援助之手,他们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狱里。他连伸手拉她一把的勇气都没有。
凤时锦良久,才缓缓回过神来。身体长时间坐在雪地里已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她一点点抬头仰起下巴,迷蒙地看着不远处的苏顾言,听着苏顾言身后凤时宁的哭声。
苏顾言夫妇带来寻找她的家丁们见她一动才发现她没有死,纷纷做警惕戒备状,谨防她会对四皇子和四皇子妃不利。
在皇子府里杀了人,这罪可不是一般的罪。
随后凤时锦又缓缓垂下了头去,有恍然的瞬间,她以为苏顾言会帮她。他曾经说过,要是有人欺负她,她便用匕首刺那欺负她的人,而苏顾言是皇子,会帮她兜着。
只不过都只是曾经而已。现在她当着他的面真的杀了人,又怎样呢?
凤时锦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她握起一把雪融成了一捧水,试图把匕首上的檀木刀鞘和刀柄洗干净,可是如此尝试了几次,那血色仿佛深入了檀木之中就是洗不掉,她便拿了身边死去的侍卫的衣服,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擦拭刀口上的血迹。
苏顾言失神问:“凤时锦,他人可是你杀的?”
良久凤时锦嘴里溢出一声轻喃:“是啊。”
“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凤时宁不忍直视,却已泪流满面:“你慌不择路地跑出去,又这般天黑路滑,我怕你出了什么事情便先让侍卫追出来找你,没想你竟杀了他?”
凤时锦看着苏顾言:“他欺负我。”
苏顾言眸色一震,微微抿唇。
凤时锦唇边一抹妖冶的笑容缓缓绽开,移目看向凤时宁,平静无波道:“凤时宁,谢谢你。要不是今天晚上,可能我永远都不会想起,三年前在那巷子里你对我做过的事情。”
凤时宁浑身一凛,眼里的泪水像是受了惊一般。
凤时锦继续道:“我亦是被人欺负,你便只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她倏地一声轻笑,随意地抬手拭了拭下巴上的冰凉血滴:“我原以为我之所以会忘记苏顾言,是因为师父给我吃了那么多年的忘情丹,今日才总算明白,师父只不过是不想我太痛苦。真正强喂我服下忘情毒的人是你,凤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