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后难宠(178)
等苏阴黎离开以后,一行人又坐下来开始继续吃饭。
这个时候新娘子已经被送去洞房了,但柳云初作为新郎需得留在前堂里招呼客人。他挨桌挨个地敬酒,那发狠喝酒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新郎官应有的喜悦,反而更像是一个人喝闷酒,恨不能将自己灌醉灌死。
柳云初还没敬酒敬到凤时锦这一桌,他就喝得快趴下了,几乎站不稳,醉醺醺地趴在桌上,几人见状还连忙去扶他,结果他刚一站起来便往边上跑去,扒着廊柱狠狠地吐了。
有些个不省事儿的嬉笑着说:“我说世子爷,才这几杯就受不住了呀,新郎官成亲要是过不了拼酒这一关,怎么能进洞房和新娘子一决高下呢?”
满堂哄笑。
柳云初擦了擦嘴角又直起身来,歪歪倒倒地走过去,脸上带着凄楚的笑意,道:“好!小爷我今天陪到底,看谁先喝趴下!”
苏连茹在这边,拿着筷子嫌弃地这里戳一下那里蘸一下,闻言不屑地嗤笑一声,道:“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就知道逞威风。就他这种人,也便只有简司音那路货色才配他,一辈子穿破鞋的命!”
“连茹!”苏徵勤愠怒地喊了一声。
当是时,凤时锦伸手紧紧捏着手边斟满了的酒杯,将将欲起身将这杯酒往苏连茹泼去时,苏顾言抿唇担忧地看过来,君千纪不紧不慢恰到时候地捉住了凤时锦的手腕,暗自使力又将她摁了回去。
君千纪不咸不淡地看她一眼,顺手端了她的那杯酒,道:“出门在外,不许饮酒。”说罢将她的酒喝了,放下空空的酒杯。
凤时锦深吸一口气,生生压下胸腔里那突然倒腾起来的怒火。她眯着凤眸看向苏连茹,不怒反笑道:“这里人多耳杂,七公主说话可要小心了,谨防叫旁人听了去。你要是无所忌惮,为何不大声地说,不也是怕和柳简两家撕破脸皮吗?”
苏连茹怒起拍桌,冷哼一声,道:“怕?本公主要是怕今夜就不会到这里来了!难道那简司音不是破鞋吗,你说说,本公主哪里说错了?”
“那这一切究竟是拜谁所赐呢?”
苏连茹面色一顿,好笑道:“凤时锦,你究竟想说什么,你莫不是想空口白牙地将这脏水泼到本公主身上吧?”
苏徵勤的神色一直阴晴不定。凤时锦注意到了,她不急不缓道:“我空口白牙自然奈何不了你,但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大家心里有数。简司音不可能不知道,简司音知道柳云初必然知道,简司音和柳云初知道,难道相国府和安国侯府会不知道?”苏连茹脸色变了变,凤时锦继续道:“安国侯和相国结为一家,你可能尚且不需要畏惧什么,但不代表你二皇兄会相安无事,将来这两家势必……”
“时锦,好了。”君千纪及时打断道。
凤时锦猛地顿住,突然发现在场的气氛霎时凝固了一般。苏顾言一声不吭,苏徵勤亦是没有表态。谁心里对这改变的局势都清楚得很。
唯有苏连茹,似懂非懂的样子,怯怯地看向苏徵勤。倒显得她是桌上唯一鲜活的人物。
凤时锦之前一直觉得若不是苏连茹是苏徵勤的妹妹,那苏徵勤是一个很好说话的皇子,比苏顾言还要容易接近一些。如今她觉得自己有些错了,那是因为自己没真正地触怒他。
从他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压迫感,接下来就连苏连茹也不敢再胡言乱语什么。一桌酒席吃得十分沉闷,也草草结束。
第144章 你竟打我?
饭后未多做逗留,君千纪便拉着凤时锦离开,凤时锦甚至都来不及跟柳云初多说一句祝福语。但那个时候柳云初喝得烂醉如泥,想必也是听不进任何祝福的。随后苏顾言也携着凤时宁离开了,苏徵勤便带着苏连茹一道离开。
君千纪走在前头,凤时锦安静乖顺地跟在后头,安国侯府的喧闹喜庆自成一道风景,已经渐渐被抛至脑后,隐隐约约的光景。
眼前的光线略有些昏暗,凤时锦抬头定定的望着君千纪的背影,他衣角盈风清冷飘然,却仿佛是一道光,照进她心里,也为她指明了眼前的路。
凤时锦张了张口,道:“师父,你生徒儿气了?”
君千纪停了停,回头看着她,若有若无地叹息一声,道:“往后不论在谁面前,都不可说那些话。”
凤时锦顺口道:“可徒儿说的是事实。”
“是事实,二皇子知道,四皇子知道,为师也知道。只是为师不愿你卷入其中,你可知道?”
凤时锦愣了愣,想起方才一向面含微笑的苏徵勤在桌上突然变成了一个沉郁幽深的人,心中微微沉道:“对不起师父,徒儿看见七公主实在来气,所以口无遮拦。”她方才故意那么说,将事情的真相隐约透露给苏徵勤,苏徵勤要是知道是苏连茹坏了他的好事,约摸也不会轻饶了她,算是替她教训了苏连茹。只是她忘了考虑,自己这番话一说出,也是容易引火烧身。